第五章,黑暗,永恒的逐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生死,灰蒙蒙暗幽幽的世界里。”
“黑雾弥漫。”
“黑暗中,一团微小的幽紫色火焰细的微跳动着”如生处狂风中的蜡烛,随时可能都会熄灭,被冰冷的黑暗所取代。
…………
“我——没有死……?”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楚君最后的意识——残破的真灵!”
他记得自己崩碎神魂本源,最终撞向了天道,三魂七魄尽灭、元神尽毁,居然都没有死,还能苏醒,对他来说,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复苏,对他来说,不知是喜是悲,但堪称奇迹!
这或许就是每个自己都不同的轮回路吧!
他忍着疼痛打量自己身处之地,四周竟是无尽的黑暗之间,他不是和天道同归于尽了吗?
按道理说,应该已经飞灰湮灭了啊,怎么会来到这里,难到天没死?就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根本不可能。
楚君审视自身,三魂七魄皆灭,元神崩毁,自己竟然以一团幽紫色的火焰呈现。
这就是真灵,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没有人知道自己死后竟然已这种形态呈现,而且是身死道消、神魂俱灭的情况下,还能呈现成世人眼中的鬼火。
传说死后不入轮回的人,就会化作一团幽光,飘忽不定,直至一点一点的湮灭,彻底堕入无尽黑暗。“这是楚君对死后的认知,但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他这种形态,已经超出了生命的常态,根本不被理解”
楚君这种形态,空前绝后,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紫色光团且只有零星点大,在黑暗中微微摇曳,随时可能会消亡!”
楚君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浑噩,这样持续下去,像是要永远沉睡下去般,他越发觉得不妙,如这般下去,他真的会归于永恒的黑暗中。
“楚君直觉告诉自己,他不能在此沉睡,不然就真的不会在苏醒过来,会彻底沉寂于黑暗。”
“我要怎样才能脱困,怎样摆脱这该死的黑暗?”
楚君苦思冥想,越是生死攸关迫在眉睫之时,他越是心沉如水,“要冷静,不能冲动,要活下来,楚君心道,不断告诫自己。”
一时间,他神色游离,恍惚间到了无数故人向他招手释然而笑,“有父母、有生死交、也有敌人,有稚嫩的脸颊,有和蔼的面容”时光回溯,他又看到沉睡在生命之泉的丽影,静谧安详,凄然绝美。
不行,我要回去。楚君心中大吼,不甘绝别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
夕瑶还在等着他,无泪之城,仙之故乡中,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归来。
楚君想到他们流离在虚无中飘荡,在混沌中穿梭,没有方向,亦不知归途。所有人都还在等着他,期盼着他的回归,从无尽混沌中将他们接引而归,他就是黑暗背后的光芒,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回归……!”
楚君大吼,奋力挣扎,就像陷入沼泽的老人,不甘命运的驱使,要挣脱泥泽。“楚君心有不甘,要清醒,要熬过去,不然等待他的,只能是永恒的沉寂!”
“他发疯似的怒吼,却发不出如何声音,抱头悲怆,却只是星光点大的微火摇曳,四处狂奔,却又像一个人至身无边苦海,没有任何外力,拼命挣扎,只会沉得更快。”
楚君不甘于此。
他狂:“曾四海八荒,目空一切”
他傲:“曾碧血丹青,霸血染天道”
他决:“只为情殇,虽死无悔”
此时,他全然忘了自己是一点微弱星火,已经微入凡尘,全然不顾生死,欲望麻痹了大脑,充斥了全身。
“破……”
打碎迷雾,冲出黑暗,探寻真理,寻回一切。
他竭尽全力,不惜动用神道禁忌,法则倾泻,神通无尽,恍惚间似就要轰开这黑暗,开辟一条大道。他相信,只要重见天日,他就可以再生,而不像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形态。
可这只是这他陷入了疯狂中,导致出现幻想,其实黑暗中只有那团紫色光团微微震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涟漪。
黑暗像是永无止境,他的神通、道法、希望像是永远触摸不到黑暗尽头,被黑暗吞噬,消失在黑暗中,完全无用,一颗石子再小,丢入水中,也会泛起波澜,但黑暗中,他比一个凡人还不如。
“蓦地,楚君清醒了一些,他一次次挣扎、一次次徒劳,一次次希望、一次次被黑暗抹杀”就连自身的光芒,都即将被黑暗取代。
黑暗中,他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如无根浮萍般,漫无目的的漂流,他感觉不到时间的划痕,触及不到岁月的流逝!
“孤寂,冰冷,无声,黑暗是永恒的主题。”
悄无声息,没有回响,万物由极盛走到衰败,演绎生命的真理!
他像是经历了乱世,繁华,孤寂,经历了三生七世,万物枯荣,道心一下子苍老了万年,却丝毫不到时间的划痕,岁月的流逝 。“楚君心悸,这是真正的大恐怖,大诡异,是永恒的逐放。”
“为什么?楚君心有不甘!”
他感觉无比的孤独,声嘶力竭的大喝,希望得到回应,可都无果。
他行走于黑暗中,一团紫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风卷残年,力伐目倦,没有丝毫斗志。
他又看到了沉睡在生命之泉的女子,不知年岁的沉浮,恍惚间,他又看到很多很多人,时光碎片回溯在他心头、耳边,瞳孔里……
当他意识消亡,迷失之际,“依然记得那一抹浅浅笑意满上绯红,耳畔呢喃星水之间。”
“坚持……不住了吗?”
楚君像是经历浮世万载那么久远,紫光早以腐朽,变得麻木,如深海中的浮萍一叶,任由海浪拍打冲击,又似万丈深渊中的腐木,风吹雨打,百虫腐蚁。
他早已无所谓。
当他意识即将永远堕落永恒的黑暗时,“一曲流年,弦月动魂”时光回溯,充斥着他全部的意识,魂牵梦绕。
“我已经死了,如果这最后的意识也随之寂灭”就真的化成虚无归于这永恒的黑暗中了。
“九司镇命,九宫镇魂,命魂相替,阴阳互济,灵光结魄,生死互转,残灵永镇,楚君默念镇魂曲。”
紫光散出丝丝缕缕的涟漪,华成一个个微小的符文,符文绽放,将他残破真灵裹住,卷成灯芯,他口诵镇魂曲,晦涩难懂的符文闪闪发着幽光,抵抗黑暗侵袭。
楚君盘坐灯芯中,他不断的内观残破真灵,动用秘法蕴养残破真灵,修复残破真灵,使其缓慢又缓慢的恢复,状大紫色光团,时间一晃,如万年流逝。
“咦……?”
这一天,楚君意念内观,他每时每刻都在内视,现在竟然发现一丝乳白色的气体,在自己真灵中躲躲藏藏,断断续续的游走修复。这不是我元神渡劫时,偶然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所得的那股仙气吗?
当他试着感应那股白色的仙气时,竟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生之气息,只是乳白色的仙气怯生生,好像有些畏惧又有好奇。
楚君第一次流露出浅浅笑意,“小家伙,我对你没有敌意,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助我重生吗?”乳白色的仙气怯生生的点点头,继续在他真灵中游走修复。
如果没有这小家伙,我坚持不到现在,楚君心道,那个乳白色的仙气雀跃不已。
楚君看着它,“你可以听到我的心声?那小家伙点点头,继续修补他的真灵,勤勤恳恳的像个孩子,在他气穴,窍府,灵台飞速游走。”
“楚君真灵化作小人,盘坐灯芯中,脸色略苍白,缓缓道,我要藉此脱困。”
他将那股乳白色的仙气牵引到体外,那股乳白色的仙气缭绕在他化作小人的身躯上,那股生机磅礴,灵源充蕴的白色仙气,不停的望他身体里输送生机和灵源,恢复自身。
时间静止,如死海般沉寂无声,岁月无痕,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一梦了无痕。
楚君在这为所不知的时间中,重塑道果,他要超脱,超脱道,超脱法,跳出万道,挣脱万道桎梏,独立出来。
日复日,年复年,楚君在轮回中修六道,修轮回,修不世法。“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奔走修行,这里没有岁月的力量侵蚀,也无时间跳动的轨迹,但楚君的心境、道法、神通更甚从前。”
黑暗中,一团高达万丈的紫色火焰在黑暗中剧烈燃烧,火光倾泻向四面八方,黑暗如有实质般,被火海焚烧得千疮百孔。
火焰中心,是一个青莲台,莲心闭合,被轮回火覆盖,楚君盘坐莲心当中,形成一个茧,接受轮回火的焚练,不停的运转,通体晶莹,无瑕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