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的话,大叔,斯库拉临走之前往你额头里射进去的是什么?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竹中还是有些担心老王的安危,刚才那两道黑芒,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这种高阶领主用来控制手下的恶心招数多到数不清,可千万别着了道儿才是。
“哦,这个。”老王满不在乎道:“可能是这个老娘们还比较吃安达利尔的面子,她倒是没在黑光里面夹杂什么恶心的私货,刚才植入我脑中的,其实是一条航线。”说着,他就把显示地址的蓝色光幕共享了出来,有个谭良在现场,尤其是人家刚才的表现还是像样的,老王也不好在把信息往队伍频道里面丢,显得小家子气。
“我估计,应该是斯库拉感知到的船只位置,顺手扔给我们,不过是让我们尽快帮她办事去,这和我们的主线任务相合,之前正愁找不到选拔者呢,现在方便了。”老王笑笑道。
他的航海技能——测量术还是多少有些作用的,简单把斯库拉给的航线研究研究,发现位置既不靠岸也没有海岛分布,立马得出了结论。
“应该是这样,我们也别光顾着说大叔,斯库拉的黑光可不是只有一道的,剩下的那道不是奔船头去了么,我们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竹中心思细腻,关心完老王,马上开始操心秀兰号。
结果,射向船头的那道黑光也是好处。
秀兰号船头挂着的原本是圣母船首像,这在海船上很常见,水手们期盼仁慈的圣母保佑,每次出航都能够平安回家,就和炎黄子孙信信奉妈祖同理。
经过斯库拉黑光的照射,原本娴雅端庄的慈悲圣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缩小版的斯库拉雕像,女妖的外形栩栩如生,眼睛似乎会动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不过却是一件难得的航海道具。
“斯库拉船首像:优秀品质船只装备道具(不可带出航海时代试炼世界),此船首像,只能由三桅或三桅以上的船只装备,装备后,在非海战时,船只航行速度永久提升10%,并且获得震慑海洋生物的特殊效果,海洋生物的实力越强,这种震慑力越弱。
简述:海上还是有很多怪胎喜欢使用斯库拉船首像的,不过再怎么讲,都么没有本尊亲自制作的好。”
这东西属于典型的符合该世界的道具,就算能带出这个世界,也是一文不值,不过在航海时代世界里,倒是有不小的作用。
如此一看,斯库拉这个老娘们还挺够意思,知道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虽然支使老王干活儿,也算是给了些好处。
尽管如此,老王还是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因为,本来他觉得地狱血统这个问题可能这次能够接着斯库拉的契机有所解决,可到最后血统还是只充当了敲门砖的角色,依旧是虚晃一枪,没有任何的线索。
想这些也没用,航海时代试炼世界已经正式开始,他们作为选拔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王按照斯库拉给的路线设定了航程,可秀兰号没有足够的水手却也开不动,眼下四人也趁着船上的人昏迷的时间也差不多商量定了,于是分头行动,掐人中扇耳光,好歹把一船的小伙子们弄醒。
水手们迷迷糊糊不相信自己尚在人间,很多人的印象都是船长勇敢的冲上去和海洋灾难斯库拉对峙,然后女妖不知道怎么的尖叫了一嗓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再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命还在不说,就连秀兰号都平安无事,再看船长大人,精神抖擞的喝骂着,一点都不像是才遭遇了海洋灾难的样子。
在海上的跑生活的汉子,因为时常见到超自然的现象,骨子里都是相当相信神秘力量的,如果他们的船长在遇到斯库拉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就是个绝对值得信奉的人了。
还有心细的家伙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圣母船首像,现在已然变成了十二条魔蛇腕足,腰间六个恶犬头颅的斯库拉船首像,这位范德坎普先生,绝对不简单,就这样,老王的身姿,在全船水手的心目当中又着实拔高了一大截。
老王自然不会和水手们说实话,简单的含糊其辞敷衍过去,这让他的神秘感更甚,水手们心中即敬畏,又痒痒的难受。
秀兰号上再次回荡着老王和清醒过来的费迪南的大喝,船只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向预定的航行目标驶去。
又开半天,斯库拉的船首像证明了价值,在航速加成下,秀兰号扬帆吃满强劲的北风,跑出了接近13节的高速,这对于一艘武装商船,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数字了。
斯库拉给的目的地就在美人鱼的故乡——丹麦哥本哈根以北大约120海里的地方,不得不说这位美艳的女海妖真不是一般人,她给出的信标在老王的地图上居然是活点,随着时间的变化,那个信标也不停的变化着。
老王拿着海图,让谭良牵开,铺在舵位旁边的长条案上,比划着秀兰号和那个信标的位置。
这艘船的航速均匀,路线稳定,想来是艘商船,从活点信标的尾迹看起来,她应该是从汉堡港出发前往哥本哈根的,此刻这艘船在海面上画出一个反V字形,绕过了丹麦国土最为向前突出的尖角,现在刚好和风向相悖,速度慢了下来,再过不久,秀兰号就能死死的咬住她的船尾。
海战就是如此,不可能短时间就决出了胜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尤其是在风帆时代,两船明明已经相互对望,双方舰长只简直就差通过望远镜眉目传情了,可是想要等到战斗位置,开始分胜负,往往还要经过一天两天的时间才可以。
老王熟练画出两条航线,手法娴熟的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测量员了,连带在小竹子,这几日操舵下来,和一般的老海狗也不差,只有玛丽的炮术还没有经过实战彻底检验,不过这事儿也就在眼前了。
丹麦是海洋半岛国家,整个国土形状就像是探出来的天鹅颈,在天鹅颈的两侧,分别是挪威和瑞典两国,这使得北海和波罗的海在这里分界,在天鹅颈的两侧分别形成了一条海峡,西边的名为斯卡格拉克海峡,东边的则是卡特加特海峡。
秀兰号由西欧进入北欧,以惊人的速度通过斯卡格拉克海峡,进入逆风水域,娴熟的尼德兰水手们收起主桅横帆,利用三角帆的斜面抢风,虽然没有那三个水手在丽璐的小飞上玩出来的那么巧妙神奇,秀兰号还是在逆风的条件下跑出了接近6节的航速,就这么又行了半天,终于在哥本哈根以北60海里的地方遇到他们要动手的对象。
“姥姥的。”老王轻轻的说了一句,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斯库拉也不知道是不是诚心的,给他们的安排的对象竟然是一艘四桅杆的西班牙造盖伦帆船,从外形上应该比秀兰号大一圈,可以直观的理解为鸡蛋和猕猴桃的比较关系,当然,三桅杆的秀兰号只能是鸡蛋的那一边的。
竹中在秀兰号追到可测定范围内之后进行了一次精神测定,然后小家伙浑身筛糠,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扶着舵位站住擦没摔倒,接着,队伍频道里传过来的话解释了所有人的疑问。
老王他们还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总感觉的自己这边每个世界经历的都挺好,攒下的点数也多,强化选择的也好,还有队友,这种情绪很容易让人懈怠,还会让你对取得胜利产生错误的判断,现在老王他们就遇到了。
对面的船上有选拔者,人数不明,但是肯定比三个人多,另外,对方的队伍里面也有精神属性极高的选拔者,从他(她)顺着竹中的精神测定的方向直接发动精神攻击的水平来看,这个家伙的精神力属性水平比竹中要高一些,目前,无敌大叔队瞎了,只能靠肉眼和观察力来和对方作战。
那边的船只挂神圣罗马帝国的旗帜,往下汉萨同盟旗帜,最下面的旗帜倒是看不出来端倪了,应该也是个不知名的小商会。
船只的吃水线挺深,满载货物的样子,刚才的精神力探测,再加上现在秀兰号毫不遮掩的高速推进,对方显然也已经知道了秀兰号来着不善,不过他们可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水手们开始收帆转舵,抢占迎击风向。
费迪南遇上斯库拉可能弱了些,可是海上对战确实是好手,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船只之后,对身边的老王道:“范德坎普船长,对面的四桅杆武装商船单侧炮口有18个,比我们多了接近一半,水手们的操控也很娴熟,如果您的下一个命令是上去私掠的话,我会认为您是个不明智的人。”
老王也知道不明智,可是对方的船上也有选拔者,而且看这个迎击架势,就算是秀兰号马上变做象征和平的小鸽子,对方也会像老鹰般的扑上来,费迪南是拿正常海战来规则来判断的,这些准则在一场选拔者的厮杀中,可不那么好使。
王满仓拍拍费迪南的肩膀道:“亲爱的大副,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刚才从斯库拉的腕足下逃生的人,我相信好运气就在我们这边,传令,准备战斗。”
费迪南默默点头,对老王行礼之后就匆匆向甲板上奔去,开始下下达作战命令,无敌大叔队这边也开始活动起来,玛丽顺着瞭望哨的绳子潇洒的滑到甲板上,开始指挥炮位,竹中掌握舵盘修正航线,老王带着谭良在甲板上巡逻,给水手们打气,不停的许诺高额奖励,尼德兰的水手们或许不擅长作战,可如果作战是为了摄取银马剑的话,他们还是兴奋的嗷嗷叫,毕竟这些人刚才还经历过斯库拉而不死,现在人人都是泼皮无赖,整艘秀兰号上弥漫着一股子亡命徒的气息。
两船慢慢接近,距离越缩越短,老王已经透过望远镜看见了船舷上的铭刻——海豹号,不仅如此,他还看见了舷位的炮门已经被纷纷拉开,一门门黑黝黝的炮口伸出来,再过不久,这个漆黑宁静的洞窟中就会有带着火星的钢铁怪兽咆哮而出,带走无数的年轻生命。
凶险的战斗甚至是死亡或许就在眼前,双方的水手们还是高声齐唱船歌,几个兴起的已经扯开了水手衬衫的领口,用刀柄狠狠的撞击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咆哮。
“航海啊,果然是男人的浪漫!”竹中很中二的喃喃道,小手微调着好像他人一般高的舵盘,眼神里也带上了杀气。
玛丽也很兴奋,她打了声呼哨,七八个射术不错的火枪手听她的指挥进入船舷的射击位,她自己也躲在一块封死了船舷的木板后面,如此她一边指挥炮手作战,一边射击杀敌,两下都不耽误。
对面的舵手和竹中一样优秀,两船在接近中都异常小心的修正着方向,不给对方形成T字战术的机会,尽管如此,海豹和秀兰,还是在这一曲磨磨蹭蹭的海上二人转中,慢慢晃到了一起。
舷对舷,距离200码,老王和对面船上的一个带着三角帽的高大男子一起唾沫翻天的喷出了那个音节:“开火!”
“轰轰轰轰轰!”两边的三磅炮正在可以大大肆虐的好位置,听到各自船长的命令,操炮水手们立即用引火绳点燃了三磅炮的引信,愤怒的三磅铁丸带着骇人的尖啸,狠狠的扑向对方。
老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秀兰号猛的震动了一下,连忙扶住船舷栏杆,等他稳住向海豹号看去,发现对方也不好受,她甲板上的侧炮已经被掀翻了两门,木质船体看起来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王满仓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他秀兰号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是侧炮的炮位,那里可不能...
老王再转头看向侧炮的甲板炮位,果然也被掀翻一门三磅炮,水手们正在极力回正炮身,抢救伤员。
还有个海盗般的健美身影出现在船舷边,她单脚踩住船舷栏杆的断茬,端着加兰德正在瞄准海豹号,脏辫在脑后支棱着,有点倔强的样子,这让王满仓刚才微微悬着的心,又在硝烟中莫名的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