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灯火通明。
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再也不是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的气氛,而是在悲痛中自行、自省。
多日来,皇上再也没有回过后宫,也未曾再翻过每位皇妃的牌子。
在皇上的内心中,充满了无奈、痛苦和挣扎,他非常思念心中的寕儿,但一想到那日、那情、那景,内心便如同被刀割一般难以自拔,他无法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但在一系列证据面前终究难以推翻,直到现在,更是没有办法挽回那段短暂却凄美的过去。
“倘若能再给朕一次机会,倘若能重来一次,朕必不负、也不能负寕儿!”皇上在心中正在批判着自己,仿佛在吃后悔药一般,此时的他正在勤政殿,一杯一杯饮酒不止,耗在徒劳的回忆中,早已无法回神......
他并不知也未曾想过,就在今夜,棠寕,他心中最美、最温婉、最才貌双全的寕儿,会在无声无息中,重回自己的视野中。
迈着款款的步伐,几乎没有任何声音,棠寕早已用隐身术穿过人群,走到了勤政殿门口。放眼望进勤政殿,目睹着皇上正在一杯又一杯狂饮不止。看到这片情景,棠寕内心不再挣扎反而坚定,径直走进了大门。
恍惚中,皇上缓缓抬起了头,随后便睁大了双眼!
正是因为看到眼前的这张脸,皇上不得不愣神,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酒喝的太多,产生幻想了。
但棠寕没有停步,也没有再使用隐身术,仍旧一步一步向前走,距离皇上也越来越近。
“寕儿!寕儿?!寕儿,是你吗?!”皇上瞬间慌了神,带着一丝微醺的酒意直接问道。
“没错,就是我!”棠寕没有回避,直接应答了皇上,语气也十分坚定,甚至可以用笃定、刚强来形容。
“寕儿!上苍啊!你是朕的寕儿!你......你回到朕身边了!你终于又回到朕的身边了!”皇上一时间简直心事若狂,猛然间推翻了眼前的酒桌,欲站起身来走向棠寕。
然而谁也未曾想过,此时的棠寕不再向前,反而止步后“嗖”的一声拔出一剑!直接抵到皇上跟前!
“臣妾自打入宫为妃以来,便全心侍奉着皇上,可谓用尽了千分柔情、万分体贴,臣妾从未想过要与她人争宠。那日!那日陛下不仅冤枉了臣妾,更冤枉了我的母族,竟然冤枉棠府谋逆造反,全然不顾及臣妾入宫后的点点滴滴,更不顾及我父亲——棠相国多年来为朝政做出的贡献!”棠寕双手紧握着宝剑,手臂有些颤抖,声音越发痛苦与无奈,两行泪珠也如潮水般滚滚落在了地上。
“我腹中的孩儿......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本就是陛下的皇子,可陛下硬是逼迫我饮下鸩酒!又可曾对我有过半分怜悯!”说到这里,棠寕的双手已经越发颤抖,声音也仿佛声嘶力竭一般。
“今日!今日,我便报了这锥心之痛!为还我的清白,为我的母族伸冤昭雪!”终于,棠寕道出了自己的满心的冤屈,尽管看着眼前这张和靖天一般无二的面庞,内心飘过了些许的不忍,但精神依旧坚韧不拔,难得千年蛇妖鸾女救了自己的元神,今日必须要伸冤昭雪!
“寕儿!寕儿!”皇上全然站了起来,尽管听到棠寕说了这些怨恨的话,但皇上内心并未有过一丝波动,反而满脸笑容注视着棠寕的脸,丝毫没有任何恐惧、畏惧的表情。
“寕儿,朕已明晰棠府并未做过任何谋反之事,且已调查明确,那封通敌谋逆之信并非棠相国撰写,而是兵部侍郎模仿棠相国笔迹造假仿制而成,因此朕早已为你的母族平反昭雪!”皇上的语气仍旧温和,皇上的话音依旧动听。
“寕儿,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我们的皇儿;是朕,对不起你的母族!”
说罢,皇上竟然直接伸出手来抓住了剑锋锐利的锋扣,并直接嵌入掌心。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缓缓弥漫、氤氲了整个勤政殿......
“啊!皇上!”看到皇上所做的一切,棠寕顿时慌了神,顿时直接把宝剑夺了过来,也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心口剧痛无比。
“啊!!!”紧接着,棠寕竟然转身吐了一口鲜血!
“寕儿!寕儿!来人啊,快传太医,先救朕的寕儿!”看到棠寕竟然口吐鲜血,皇上分外惊慌,赶紧传令下去让太医速来医治!
棠寕并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会口吐鲜血,那到底是何原因呢,是因为自己的元神还未完全归位?还是精灵的道行还未完全修炼成功?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棠寕拒绝了行刺皇上,而是选择夺过了宝剑。千年蛇妖鸾女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利用棠寕对皇上的恨来夺走皇上的命,这样一来蛇妖便可以吸取天子的精华,从而加深自己的功力,皇上毕竟是皇上,吸取天子的精华,可比修炼千年的道行更加有利于自身的修炼啊!
因此当鸾女送棠寕回勤政殿时,便将自己的灵魂附身在了棠寕身上,虽然不能及时控制棠寕的行踪,却可以在她行刺皇上之后直接吸取天子的精华啊。
可鸾女万万没有想到,棠寕竟然被皇上的一番话产生了感动和谅解,竟然夺过了宝剑,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有办法吸取天子精华了!
索性,直接用灵魂给了棠寕重重一刺,从而导致了棠寕口吐鲜血,功力大减。不过,鸾女依旧附身在棠寕的灵魂上,心想总有一天棠寕看清整个后宫,从而对皇上行刺,也便于自己吸取天子精华。
然而,鸾女终究是妖界蛇妖,她并不像仙界的精灵那样,能永远对世间怀有真挚的感情,棠寕也不会像幽灵一样,让精灵完全依附与妖神。
就在那一晚,当棠寕救回了皇上,不让皇上选择自尽后,棠寕从内心中完全认可了皇上对自己的信任,也就此机会直接戳穿了贤妃的种种阴谋狡诈,直接将贤妃及母族满门抄斩,总算是从灵魂上让棠寕复了仇。
也正因如此,棠寕重回后宫,这件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也逐渐被前朝的文武百官、后宫的诸多妃嫔所认知,尽管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大多数人心里都认为当时的棠寕应该是假死,是和皇上策划的复仇计划。
然而,复仇在棠寕看来确实至关重要,但皇上的恩宠、后宫的信任与畏惧,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就这样,棠寕又恢复了昔日的恩宠有加,如同刚和皇上见面一般,皇上始终沉迷于她的美貌和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