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数
时间介于童贯率军偷袭辽国却大败而归至靖康之耻发生前的一段时间里,北宋从上到下没有几个人有危机感,大家伙该吟风弄月的吟风弄月、该想方设法往上爬的想方设法、该拼命压榨盘夺百姓的继续压榨盘夺……由于赵宋本来是赵匡胤由一个武将黄袍加身从柴家手中夺过来的江山,所以从一开始宋朝就重文轻武,极力牵制约束武将,所以他们要是功高的话反而容易受到猜忌,而像童贯这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讲领反而让宋徽宗放心,以至于他屡次丧师失地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此时此刻的宋江所在的大理国,尤其是他的义弟段誉也不幸发生了一些事情。
原来自从段誉在西夏的那口枯井里跟王语嫣约定三生之后,他二人本来是打算找一个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隐居,过上从此不理江湖俗世的田园生活的。只是可惜,中途被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设计擒获,最后被慕容复乘虚而入导致王夫人本人与段誉父母惨死。可是更不幸的事由于与段誉的皇上伯父没有子嗣后代又已经出家、大理当时的现任皇帝段正淳又惨死。子嗣倒是留下不少,可是能继位的男丁却只有一个,就是段誉他自己。
这一下,两负沉重的单子一下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第一个是找慕容复报仇,第二个就是继承大统并且将六脉神经等功夫传下去。一向对什么拯救黎民苍生的事情没有兴趣的段誉一下子就变得郁郁寡欢,最要命的是,即使在这种郁郁寡欢的情况下,他还得假装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去哄那个动不动就闷闷不乐的王语嫣,一时一地大多数人都还是可以继续坚持的,十天半个月也还是有不少的人能坚持得住,但是当时间长度用经年累月来度量的时候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一如当初了。
也就是在段誉当皇帝之后的两年之后吧,王语嫣已经成了他的某种梦魇了,他突然怀念起木婉清的泼辣却对自己无比执着的侠骨柔肠、想起钟灵儿默默无言却温柔似水的缱绻,响起了母亲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那些姑娘,没有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你跟她们中的任何人在一起都是可以,你要是愿意把她们都娶回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哦!
他心里有这种想法也不是太久,只是在每一次自己强颜欢笑时总是热脸贴了王语嫣的冷屁股之时才会显得特别强烈,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跟王语嫣早就巫山云雨翻了不知道几何了,却始终没能生出个来,这不仅加深他们之间的嫌隙,而且也给了段誉花心的借口了。
“语嫣,咱们位高权重,生活无忧无虑,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朕几个笑脸呢?”段誉有事没事的时候总希望自己的呕心沥血不至于全功尽弃,“你如花似玉的外貌如果再配上灿若星辰的笑的话,真就是把大理的江山全断送了也心甘情愿呀!”
“你这句话太假了,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为吗?”王语嫣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完全看不出她是喜是怒,整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段誉那头疼的毛病就是这么慢慢变出来的,“想当年我慕容表哥一心为了光复大燕跑去西夏应征驸马,进而抛弃了我,我以为你会跟他不一样,不会将那些军国大事放在心里,起码不会放在比我更高的地位,没想到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语嫣,你说这样的话就没良心了,男人就算不是为了理想,也得为养家糊口而从事一番事业呀,如果希望我整天陪在你身边什么事情都不干,那我拿什么养活你呀?没有那些细水流长,哪来你整天天念念叨叨的山花浪漫呀?”自从跟王语嫣在一起之后,段誉以前那些随心随性的日子就不复存在了,祖宗的基业又没办法立刻抛弃,以他这种心不在焉的心里又怎么可能治理的好大礼呢,所以最后两头不讨好,“你要是给我生个孩子就好了,等他一长成,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你就知道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在我?我看段家子嗣虽然众多,可是能继承大同的男孩缺少的可怜,就算有儿子,可是动不动就出家让贤,再多的儿子也不够呀,我看一定是你们祖上没积德。”王语嫣在大理也住过一段时间了,文化风俗跟中原大大不同不说,就连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都见不到,虽然常常压抑自己,可还是在字里行间中流露出强烈不满的情绪。
“你——你——原来越放肆了,居然连我段家的祖先你都敢骂,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对我的尊重。”段誉刚处理了一天的朝政,早就是筋疲力竭了,想到王语嫣这儿找点温暖、找点安慰,可哪想呀,王语嫣给他的却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哟,你段家?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段家的人,你嘛,刀白凤跟段延庆的孽种——可是我还是挺怀疑的,那段延庆长得人模狗样,丑的可以,而你却翩翩公子哥般的小白脸一个,我真担心,你妈刀白凤会不会嫌爹爹在外面情人太多,也给自己找了不少的情人。你可能是她跟另一个汉子生的吧,你是不是段家的还不一定呢!”向来温文尔雅的王语嫣说起刻薄话来也是口无遮拦的,“它敢偷一个男人,自然就敢偷第二个、第……”
“住口,你个贱人,再敢这么口无遮拦,朕就撕了你这张嘴!”段誉彻底被激怒了,挥起右手狠狠地给了王语嫣一个大耳刮子,心里那些还说不出口的话立马就可以脱口而出了,“有鉴于你这么长时间来也没有给我大理段家剩下一儿一女,朕决定纳妃。如果你乖巧一点,朕可以在以后立你为皇后,不然的话你就搬到冷宫去吧!记住,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而是整个段家、整个大理的意——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真不是再跟你商议,朕只是正式地通知你!”
说完,段誉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震惊、发呆的王语嫣站在那儿,泪如雨下:“想不到我王语嫣这么命苦,选择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渣,表哥为了他的大燕抛弃了我,立誓跟我白头偕老的段郎有这么快喜新厌旧,我……”
几个月后,大理向各个国家发出喜帖:大理国皇帝段誉要一次性纳20个妃子,其中就包括木婉清、钟灵儿,普天同庆,邀请各国派出代表团参加这一千载难逢的喜事跟盛事。也就是那次,非云烟找了个机会将萧峰被求大宋的事情通知了段誉跟虚竹。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对策:明的由段誉以大理国的名义直接找宋徽宗交涉,暗地里虚竹派出了灵鹫宫大批的高手潜入东京伺机而动。幸好宋徽宗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性、也幸好童贯还有点忌惮而都没有对宋江与李师师下毒手,不然。北宋有可能在没有发生靖康之耻之前就会彻底的动荡。
就在非云烟带着毕雨燕来到大理、就在宋江狼狈地从大宋逃出来之时,一件对段誉来说可能已经没有那么痛彻心扉但撕心裂肺还是会有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段誉跟木婉清、钟灵儿洞房花烛之后,那个曾经是段誉一生挚爱的王语嫣投进了昆明湖里。
“兄长,本来今天是你来我大理的好日子,值得庆贺一方,只是王姑娘她……”丧事办完后,虽然段誉早就被王语嫣的乖戾榨干了对她的情愫,可是毕竟曾经真爱过,大风大浪一起也过了几年,只是没想到反而在生活最好的时候断去了对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的向往——为什么当初勒紧裤腰带子过日子时候的恩恩爱爱竟会变成如今物质丰裕时候的两两相弃呢?为什么我们挨过了严冬,却坚持不过这春天的倒春寒呢?
“没事,兄弟,你舍得拿出1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换我,作为哥哥的我已经很感激了,至于什么欢迎宴嘛,我们就不要走这种形式了。”宋江向段誉敬了一杯酒,扯起一旁的虚竹(他本来是想在宋江达到大理之前就自己走掉,可是因为心里实在是不舍,就改变了注意,打算要在兄弟三人聚过一场之后再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信仰),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问道,“我有过师师——也就是阿朱啦,我们之间的爱情虽然没有那些才子佳人的浪漫,可是同生共死那都只是小菜,所以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你跟王姑娘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啊,三弟,当初你们从西夏那口枯井里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缠绵悱恻,简直都能生死相依了,为什么会搞到如今就差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呢?”接这话的是虚竹,他如今虽然依旧信佛,可是已经不在乎形式了——修心不修口、照着我佛走。
“大哥、二哥,小弟发誓绝不是因为我自己移情别恋才跟王姑娘闹翻的,而先是她忽然地变得戾气冲天,喜怒无常搞得我身心俱疲才不得已要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安慰、慰藉与寄托呀?”段誉一肚子的苦水一直没人可诉说,如今见到两个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一义兄们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从大理的那口枯井出来之后,那时候她就有点抑郁了,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被表哥抛弃一时还没有完全想开,只不过没想到到了半年之后她就完全露出她斯斯文文外表下的乖戾了,常常什么孬话殆话都说,以前的温柔贤淑全都不见了,变得敏感、乖戾、无理取闹还疑心甚重。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是她自己本性就如此只是以前掩饰的好,还是她依旧忘不了她的表哥以至于此?”
萧峰、段誉跟虚竹这三个人论武功那在整个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要论对女人的了解,段誉已经算是成就最高的了,其他那两个就不是白痴,也是无限接近白痴的了。所以段誉的这个问题是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的。
“我倒是有个可能的解释,你要不要听一下?”就在这三个对女人问题完全束手无策的盖世大英雄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宋江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非云烟的声音。
“还请少侠指教!”这当然是宋江心里发出的声音,他虽然不太了解这个灵魂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于多次危难之中拯救过自己,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恶意的了。
“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西藏——也是你们现在的吐蕃有一种废阴重阳功。这种武功比较乖,只适合禁欲的男性僧侣练习,这种武功比较霸道:你若是终生不近女色的,就连降龙十八掌、易筋经、六脉神剑、一阳指等武林顶级武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你要是中途有了女人的话,你倒没事什么,跟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最后都会乖戾致死,即使能生存下来,传宗接代的能力也会大受影响!”非云烟所说的早已经超越了《天龙八部》的范畴了,宋江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懂的。
“可是我三弟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练功夫,他现在会的都还是无意中学会的自家家学呢,他怎么有可能再去学什么吐蕃武功废阴重阳功呢?”宋江心里回答着。
“段公子应该是会北冥神功的吧,因而就算不自己练也可以通过吸收别人的功力来获得此项神功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段公子曾经在那口枯井里同时吸收过鸠摩智跟王姑娘的内力的吧!说不定正是那次,段公子不止自己吸收到了这废阴重阳功,而且还让此功的功力从王姑娘的体内流过,以至于最后残留了一部分在王姑娘体内。”非云烟说的头头是道,宋江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梗概。
“由于鸠摩智还没有练到大成,残留的一部分又比较少,所以没有立即要了她的命,而是通过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性格心性,最后因为抑郁、愤恨、乖戾终于走上了自杀的不归路!”宋江怕段誉太过内疚就迫不及待地将非云烟的这个理论告诉了他,想叫他好过一点。
“可是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鸠摩智全力攻击过来,我本能地全力反击,那个时候语嫣离我还很远,就在我觉得体内膨胀不宜的时候是她主动接触我的身体,分担了那么多内力。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玩完了。可是,以她对武学的了解,不可能看不出废阴重阳功呀?也就是说,她明知道此武功内力的霸道却义无反顾地救了我。我——我——”段誉有点惴惴不安,“她为我豁出去了性命,我却竟然只是因为她的脾气乖戾一些就抛弃、背叛了她,我真是猪狗不如呀?”
其实这些也是非云烟想对宋江说的,可是又怕直接让松江转述这些得话,他又怕这会导致段誉终身遗恨呀!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段誉居然自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三弟,你要节哀啊,你是大理段氏就靠你了,皇帝一个出家当和尚,一个被刺身亡跟你母亲一块遇难,现在王姑娘又自杀,如果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怎么给大理一个交代呀?”宋江跟虚竹这时候形影不离地陪在段誉身边,怕他也会走上王语嫣的路,而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段誉的确是万念俱灰了:大理,又是他妈的大理,因为这个大理段正淳跟好几个红颜有缘无分;因为这个大理,段延庆做了四大恶人之首;还是因为这个大理,我急需为大理段家留下后代,才这么大张旗鼓地娶妻纳妃,结果却害的语嫣香消玉殒;因为这个大理……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虚竹这个时候见到段誉眼神有点迷离了,就插科打诨起来,不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不让他纠结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无法自拔。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糟糕的状态不是所有人都是糊涂的,而是所有人都糊涂唯有自己是最清醒的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到底谁是真醒谁是假醒,那既不是客观事实能说明的了得。明月慌慌,清风徐来,这时候就连满怀心事的段誉都已经睡去了,只剩下非云烟跟毕雨燕在没有了路灯照亮的那片虚假光明的漆黑的小路上徘徊。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得那么乖戾,那么喜怒无常,那么不可理喻,那么神经质?”毕雨燕把他们两共同披着的大衣又给非云烟退去了一些。
“不,我想问的是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给你造成巨大的绝望,让你进退维谷、左右为难。”非云烟没有拒绝毕雨燕的好意,只不过将毕雨燕楼的更紧了,“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我成功复活了,并且拥有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之后去找某些人报仇的时候,你是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呢,还是极力阻止我而保护你的父亲呢?”
“我会变成我自己的!”那一刻,毕雨燕的样子变得模糊不清,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非云烟的眼睛里、脑海里还有心里的居然是那个“妖女”姚芊柔的样子,“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世界还是有那么至少一个人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你的。”
“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等到再一个日出的时候,段誉突然一本正经地向宋江提出了请求,“小弟以前有点愚昧无知,只知道嬉戏玩耍,耽误了武功修炼,耽误了自己对佛学的追求向往,现在终于静下心来知道了自己的最爱,我想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把大理国交给你,你来做大理的皇帝,小弟自小厌恶争权夺利、玩弄权术这些玩样。”
宋江等人听完大惊失色,他们知道段誉会因为王语嫣内心纠结、挣扎一番的,可是谁有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心灰意冷到托付江山的地步:“三弟,你身为大理的皇帝,如此心志不坚,遇到一些感情纠葛就要逃避现实,你不觉得自己有愧于你们段家吗?而且就算你有意要禅位,也应该要找一个你们段家的子孙做继承人呀,你要我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们段家的事业上,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我知道,阿朱姐姐被宋徽宗那个狗东西囚禁在东京,你以后一定会救她的,可是大哥,恕我说句实话,虽然宋军孱弱不堪,可是那些火炮、那些弓弩、那么多的人,单签匹马你干不过他们的。如果你有了大理国,你就可以通过外交的途径向他们施压,最坏的也不过是硬拼个你死我活。你武功再高,别人不会忌讳你多少,但是你手中要是有了军队,有了势力,没有人会再小看你了。”段誉的心事也真是大,自家的江山说送人就敢说的出去,看来又是一个对祖宗积怨很深的人呀!
“我的仇我自己来报,你相信我我擅长的只是冲分上阵,指挥千军万马嘛,我还不如童贯呢!”这应该算是拒绝了吧,“如果大理成了我的牵挂的话,我将砍不动任何一个宋徽宗的人。”
非云烟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里活动的激烈呀:我以为世界上视权力如粪土的只有我这一位呢,原来这世间终究还是有一批大好的儿男呀。这个时候才真正见到一个人的本质的,表面上看了,宋江是拒绝了一个君临天下的机会,但你要仔细思虑其中的要害就会明白世界上不是有的道理都是表面上看就可以解释了的。试想一下,作为大理国的皇帝,如果不是故意要毁了这个国度的话,宋江不但不敢向宋徽宗要人,可能还要把自己的什么儿子、子侄之类的送到宋朝“留学”哦;而宋江如果只是只身一人或者只是某个势力的首领的话,他还是有机会破费沉舟的能力与机会的。
“既然大哥不喜欢三弟的家国天下,那就接受小弟的灵鹫宫吧!”段誉刚被拒,憨厚的虚竹就冒了出来,“我一直在苦恼,我一个本本分分的佛门弟子却在给一群亦正亦邪的人当做主人,你知道的,这不但大大与我自己本性相违,而且也弄得门下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兄弟们苦不堪言。我这个人虽然武功、德行都还算可以,可是唯一的缺项就是自由散漫,没什么管理才能,最重要的是我一心向佛,老这世间走一遭也不过是为了看看众生相,最终还是要回到佛祖的怀抱的,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般老兄弟了。没有一个好领导,管理并约束着他们,早晚会毁了我在人世间的修行的。大哥,你愿意看到兄弟我以后身败名裂吗?”虚竹应该是早就想好了,早在心里给组织好一大片的语言了,“再说了,三弟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你需要有本钱,有自己的势力,家国太大,可是几千、几万个兄弟还是要有的,而且你以前正好当过几十万之众的丐帮帮主,要管理这些牛鬼蛇神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这一次,宋江没有立即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因为这个时候他脑海中的非云烟也在跟他述说其中个别的道理:你若是一个需要顾念天下苍生的君王,在明知己方势单力薄的时候最明智的办法是放弃;你若是一个手下高手如云的帮派之主,就有了破釜沉舟的本钱;你若是一无所有,一个帮手都没有,救人只不过是跟人家一起赴黄泉而已。
最好,宋江没有接受段誉的托国建议,但是接受了虚竹的灵鹫宫,他不愿意以苍生为代价而达到自己对他国君王动手的目的,但是如果有些兄弟陪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他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这次会面的最终结果是:段誉为了给大理段家留后以及培养继承人,后来又纳了不少妃子,其中最喜欢的一个是长得最像王语嫣的刘贵妃,可是此时的他也因为研究那套废阴重阳功而痴迷于武学,冷落了刘贵妃,刘贵妃却跟来拜访他的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有了关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被裘千仞下了黑手而自己因为愤恨见死不救导致自己终生后悔,再加上对佛学的执念,结果就带着四大侍卫出家修行了,成了后来的南帝——一灯大师。虚竹则如愿以偿地抛开了世俗的缠绕,带着老婆梦姑离开了灵鹫宫、离开了西夏王宫,循着曾经的大唐高僧玄奘走过的路走了下去。而被宋江掌握了的灵鹫宫从此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因为他们都成了一个更加轰动的组织的成员:梁山好汉。在宋江的大力整顿下,原灵鹫宫的三十六岛演变成梁山上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岛则变成了梁山上的七十二地煞,而一切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喽啰们、再加上从各地汇集上来的那些普通民众就构成了梁山上普通士兵。
“明天再让燕青再混进东京的那家青楼看看,看看师师姑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她带出京城。”宋江已经不知道下了这样的命令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燕青都只带回来一些琐碎的消息:什么宋徽宗当初下的让李师师只能卖艺不卖身的命令有了些许更动了——那就是伺候皇帝时就不受此条限制——由此可见宋徽宗这个人对李师师那可是只在不得呀,不过他似乎没有这样的智慧,这个主意还是童贯给他出的,童贯也因此更加受到宋徽宗的宠爱,以至于他终于掌握了北宋最精锐的禁军。还有就是,大辽终于在金兵的铁蹄之下、在大宋的口水、鲜血跟人头的恐吓之下灭亡了,这一点让宋江有点唏嘘,国仇家恨终究还是国仇摆在了前面……
大宋都城东京,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被烟火气息照亮过后的天空恢复了漆黑的清明,被喧闹打扰过后的街头巷尾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被你来我往的文人墨客造访过后的酒家青楼又一次灯火通明——那些寻乐子的走了,而那些还要为明天的乐子做准备的人儿已经精疲力尽了。
“师师姐——师师姐”一个不断喘着气息的声音从“德薄道潜”楼一旁的校门缝里传了进来,而那个安抚在一扇打开着的窗户旁边的桌子上的人儿这才揉着朦胧的睡眼,站了起来,“是燕青小弟吗?你们宋大哥,不,萧大哥现在还好吗?没有我在他身边,他每天可正常吃喝,还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定时续上几个时辰吗?”
“是小弟,是小弟,我们老大现在功力比以前更加精纯了,可是每天还是会在固定的时间段睡着,老大说,要不是这个臭毛病他早就自己单枪匹马地闯进东京把你救出去了。”燕青言简意赅地转述了宋江的意思,“宋老大还问,你一天要睡七八个时辰的习惯可还在,要是已经好了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带你先行离开,大队人马会在半路上接应咱们!”
“哎,要是这个坏毛病已经不存在了的话,你以为拼着我自己一身的易容术,小小的东京、小小的大宋拦得住我吗?谁又能正真的困着我呢?”李师师一脸无奈,轻轻地递给了燕青一些小吃的,“最近,我有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我感觉自己离彻底地解脱已经不远了,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这个臭毛病就要好了呢,还是……”一时间两人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一个不断抓头,一个低头不语。
“你回去告诉萧大哥,阿朱感谢他这些年对我的记挂,阿朱这辈子就算这样被人囚禁到死,也不会负了萧大哥的。你叫萧大哥看开一点,要是我们今生无缘再见,即使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随它去,看开一些,要是期间遇上了投缘的,不必在意我!”说着说着,李师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