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开始
“啊哟,啊哟,我的屁股起码要卧床几天才能恢复些许当初的貌美如花了!”石破天脸色苍白地说到,“哥,你不知说爹根本分不清你跟我谁是谁吗?怎么会搞到现在咱两都挨了一顿暴揍的吗?”
“我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咱这个在别人眼里满是仁义的石清石大侠居然这样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宁枉勿纵呀?”石中玉左手摸着自己的屁股,右手撑着地面,努力使自己移动着。
“小天,你以后再要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千万要分个轻重缓急,像今天这样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跟我说,我只对那些让老头鸡飞蛋打的人神共愤的事情感兴趣。”石中玉虽然刚刚才遭受了一番天降横祸,可是向来乐观大方的他根本就没长记性,“走,我们去外面逛一逛,老待在家里也不是事呀!”
“啊哟,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冲撞你的!”两兄弟刚出门没过多久,石中玉就一不小心撞到什么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长得还看得过去的阿姨,结果没过多久就被这个阿姨止住了。
“小兔崽子,没事不要到处乱跑,要是碰上坏人把你们拐去卖了,你们两到时候可就是欲哭无泪了。”本来是被这冲撞吓了一跳的女子见到撞到自己的只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所谓小屁孩,摇了摇头,不禁莞尔。
“切,作为石清与闵柔的儿子,我看着世界上有谁那么不长眼赶来诱拐我兄弟二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真要破罐子破摔了。”石中玉跟石破天常常见到武林各路人马长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吃瘪,最狠的也不过是在被爹娘打败之后撂下一句狠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几十年后还会再来领教两夫妇的剑法。”所以在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眼里,他父母亲乃是天底下武功最高的人。
“你们是‘黑白双剑’的儿子?”那位美貌阿姨楞了一下,接着就欢喜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石清、闵柔虽然老娘我在你们那儿报不了仇,可是我依然有的是办法叫你们夫妻两余生都在愧疚与遗憾中度过。这个孩子都是伶俐、杀了不叫可惜,不如我带回家去养,也好消遣我如漫漫长夜的人生啦,另一个,杀了吧!”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姑娘就立马动起手来,“小弟弟呀,跟阿姨走吧,阿姨会买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东西给你哟!”原来此女正是那个自以为是石清变心、闵柔横刀夺爱才导致自己命途多舛,想要让他们也体会体会一下切肤之痛的梅芳姑了。
如果有人要给你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承认不承认都没有区别——“““”””这个梅芳姑是一定要带石中玉走的,所以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石中玉就已经被梅芳姑搂到怀里,而刺向石破天的剑早已经蓄势待发,坚决地刺向了石破天。
“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弟弟。我跟你讲,你要是有家庭你就会明白父母往往最疼爱的是家里的最小的儿子,你要是想要威胁我爸妈,抓他比抓我有用的多。”不断在梅芳姑怀里挣扎的石中玉一边挣扎着,一边用两只小手不断往梅芳姑的脸上挥拳。
“阿姨也不是要抓你,阿姨就是觉得跟你挺投缘,想请你到我家做客,吃好多好吃的哦!”梅芳姑自己既没能抓牢石中玉,也没有刺到石破天,顿时有点恼怒,不由得计上心来。“阿姨家里有个很大的游乐场,特别好玩,你兄弟两这回有福了,我也不再试探你兄弟的功夫了,跟走吧?”这时候的石破天躲着梅芳姑的剑已经很辛苦了,听到有这种好事居然不跑了,就地躺下,不断地喘着气。
“好啊,好啊,咱——咱们——咱们这就去吧!”同样是三岁小孩,石破天连石中玉一成的机灵都没有-,梅芳姑只是三言两语就把石破天给哄到了。而石中玉则是另一幅表情:“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呀!他一边想着一边用自己稚嫩的左手悄悄地抓了一把梅芳姑的一缕长发。
“那你快过来,让阿姨牵着你的手一起去阿姨家吧?”梅芳姑乘着石破天毫无防备地朝自己走过啦,两眼一冒凶光,握着剑的右手正要砍向石破天。
“啊哟——”当她手中的剑刚要把石破天一分为二的时候,梅芳姑的头上却是一阵刺骨的痛疼,手中的剑就很无力的掉了下去,而此时被她抱着的石中玉则也被她本能地甩了出去,脑袋正好撞在了十几米以外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柱——
“哥哥——”梅芳姑这下没得选择了,只好强行抱起正鬼哭狼嚎的石破天而舍弃了那个已经不知死活的石中玉,可是那一幕却从此就像镌刻在他记忆中了似的,他从此就成了梅芳姑的狗杂种,而直到若干年以后他才又遇自己的孪生兄弟——原来当年的那一摔,一碰,一磕,石中玉不仅落下了终生无法习得高深武功的毛病,性格乃至心性都已经大变,终于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的石中玉。
“石破天如此‘怙恶不悛’,既是因为他对自己同胞兄弟的呵护之情,也是对石中玉幼年时期对自己的疼爱、保护的感激之情,更是对石中玉因为自己而落下的种种病症的愧疚之前。”非云烟一边数着毕雨燕的头发丝一边说道。
当他们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其实早已经脱离《侠客行》的故事情节了,石破天跟着那些西域的人不仅走远了,而且缥缈了,而非云烟跟毕雨燕也已经回到了有老和尚在的“天地人”处。
“不是说这些地方,只是那些被诛仙剑跟四灵血阵杀害的的灵魂才能有机会来的吗,或者被某些人邀请来才能来的吗?你怎么也出现在这儿呀?”非云烟很是好奇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这事十有八九跟那个回魂崖的姚芊柔有关系。
“我早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你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我的时候就问,却是到了如今这样境地才问,这个问题就算你不主动问我,我也是会主动告诉你的。”毕雨燕牵起非云烟的手放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生怕下一秒他就会逃得无影无踪似的。
“首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毕雨燕千真万确地是诛仙剑跟四灵血阵的受害者,这一点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我这一世不过是上被自己的灵魂为了找寻你的足迹私自从这个地方逃了出去,被罚不得善终,才会在那么年轻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呀!”毕雨燕毕竟也是个才女,虽然文采未必及得上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状元傅善祥,但也说话、做文章条条是道的,“然后,就是因为你了。”
“因为我?不可能吧,我自己现在都只是灵魂体的状态,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呀?”非云烟觉得要是说这事情跟姚芊柔的操作有关他还能相信,说这事情跟他非云烟有关系那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的,因为他非云烟确信自己根本没干过什么呀!
“一来是因为你没有因为我的父亲毕华拾对你的残酷而放弃自己心中对我的执著,我死后离体的灵魂才会在天地人有了召唤、有了寄托、有了主心骨。二来是因为你在看过世间最残酷冷漠的爱情——戚芳的冷酷、狄云的阴毒之后依然没有放弃对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爱情的坚定信仰,给了我漂泊在外的灵魂极大地温养,并最终引领者我回到回魂崖、回到天地人、回到你的身旁。”毕雨燕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跟非云烟坦白一切了,跟他说起来竟没有半点迟钝、犹豫,“你知道吗?若是你再了解到世上有些东西的残酷一面之后就消沉、沮丧、垂头丧气、失去对一切的信仰的话,你的灵魂就会丧失对一切能恢复自身力量的吸收能力,还有可能会慢慢流逝,知道最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直至完全消失在天地之间。”
非烟云不禁张大了嘴巴,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确是有那么一时三刻的万念俱灰,只不过向来不信邪的他总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看来自己有时候也是在赌运气,赌自己在这个时间还是有那么一些你看不到他也摸不着的执念。
“还有一件事,姚芊柔让我要特别认真地转告诉你,以后你的灵魂修炼之路得有我陪伴了!”毕雨燕说道,“可是有一个问题就来了,你如果在灵魂修炼的过程中有性的需要只能找我媾和。”
“享受就是享受啦,说的那么文质彬彬得科学干什么呀?”非云烟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就玩心四起地问道,“我非某人此生最爱的人就是你毕雨燕了,欲望上来了不找你找谁呀?”
毕雨燕脸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真的,反了百八十年封建礼教最大的成功不是让女人拥有了跟多个男性媾和的权力,而是让最多的女性在主张自己合理的权力的时候腰杆子硬了:“可是,问题就出在,虽然我是陪着你修炼的,只是虽然可以同时开始,可是我跟你却没办法同时出现,可能会需要你在人海中寻找一番,才可能遇到我,而在此之前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其他女人,万一你欲望一上来,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我而胡乱媾和——胡乱有房事活动的话……”
“会怎么样?会怎么样?”非烟云见毕雨燕欲言又止,刨根究底地问到。
“……不会怎么样,就是我从此再也不会理你,咱两今后就一刀两断,再也不要来往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毕雨燕楚楚可怜地说到,其实心里却是在嘀咕:我毕雨燕的男人如果是一个需要靠用真相威胁才能保证对自己忠诚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要遇到。我要是告诉他,是因为没一次媾和都会被对方吸收部分自己的元气的,如果是固定媾和对象,那你的那个TA在吸收了一次你的元气之后会慢慢将经过TA身体改造过后的元气全部返还给你的身体,而如果不断地更换媾和对象的话,总有一天你的灵魂体中本来就不多的元气就会被完全吸收干净,那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就会玩完了。他固然会因为担心生命安危对我亦步亦趋的忠诚,可是我跟他那种灵魂的契合度也就没有那么单纯了。我要他爱我,我更要他心甘情愿、万群是发自他自己灵魂深处的那样的爱我。
“那我怎么才能众里寻他千百度,你就在灯火阑珊处呢?”看到毕雨燕就快埋起来的头遮挡住了双眼已经流下来的泪水时,非云烟也就没有了再继续开玩笑的心情了,忙想到既然她提到了这个问题,大概也应该有了解决的方案了吧,“你不要哭嘛,告诉我,姚芊柔都给你出了什么样的好主意!”
“她说,你只要一听到‘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就可以了。本来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有第三个人了。”毕雨燕顾不得自己鼻涕口水、眼泪交织的丑态,立马就将姚芊柔嘱咐她的一些话告诉了他,“姚姑娘说,她不会将我毕雨燕当做外人的,因此即使是已经有了三个人知道了这句话,她依然觉得其实依旧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她嘱咐你,说本来灵魂体般的存在是不可能有性欲,更是无法进行男女之事的。但是由于你前世修炼过魔教的某些神功,导致如今的灵魂体十分强大,不通过男女之事发泄、排泄的话就没有办法完全复原。所以回魂崖就特意安排给了你跟我进行男女之事的特权!只不过,只不过不是每一次修炼你跟我都会派送到同一个时间地点,有时候你甚至都未必认识我的。”
“也就是说,只有会说: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的女人我才能跟她发生关系了,也就说会说: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的姑娘一定是你了!”非云烟终于搞明白了,“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别的姑娘在我的眼里都只是一泡屎。”可是他的心里却再说:老天爷,你可千万不要那么老实,其实姚芊柔姚姑娘也不是一坨屎,只是这个想法可千万不要让我这古灵精怪的雨燕姐知道呀!
“要是那个说着: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的姑娘是姚芊柔,你就不必应要求,就当她是我就行了。”毕雨燕这句话说得非云烟心里那个亮堂堂,那个心花怒放呀:想不到雨燕姐这么贤惠体贴,我担心什么她就给我吃什么安心药,这样的女人,我为她放弃整个森林,从一而终,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天晚上,非云烟跟毕雨燕秉烛夜谈,直到双方都意兴阑珊之后才慢慢地回到了老和尚早就为她们分别准备好的灵魂体的栖息处。这两个休憩处是分开的,中间被佛堂所隔开,一到晚上两边的房子就会被锁上直到鸡鸣狗吠得最厉害的时候才会被打开。
第二天——其实说的不准确,在这天地人处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时间概念的,鸡犬们有的吃的时候吃、有的喝的时候喝,不一定非要到具体某一时候,酒足饭饱了、心情好了的话就唱几首歌。而这儿的人就更自在了,你喜欢吃的就吃,喜欢喝的就喝,累了就困,好了就醒,遇见讨厌的人物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因为你打了他他也不会痛,杀了他他也不会死——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比这儿更自在的。唯一不那么令人满意的地方就是,一切在这儿都只是反复循环,而不是继续生长,以一年为期限,一年之后你若是修炼成功你就可以逃出升天,而你若依旧没有成功,等着你的就是所有上一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直至最后将你的灵魂元力全部消耗殆尽。
“大师,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我的灵魂修炼之徒了吗?”当非云烟跟毕雨燕都从空乏中恢复过来之后,他们也不管是不是已经是第二天了,也不管他们最后能不能到得了第二天,一睁开眼,两人就手牵着手来到佛堂,见到老和尚尴尬的闭着眼睛,双手拿着一串佛珠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样的尴尬。只不过却换成了非云烟跟毕雨燕尴尬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原谅我们在佛祖面前如此不检点!”非云烟念念不舍地松开了握着毕雨燕的手之后马不停蹄地向老和尚陪你道歉。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云烟,难道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心中的芥蒂吗?只要心中空明,心中无悔无愧,佛祖不会怪你作为一个正常生灵所进行的一切喜怒哀乐的?”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就连当年的释迦摩尼都是在经历了喜怒哀乐、贪嗔痴之后才大彻大悟的,你又为什么非要为自己没有做错过的事情拼命道歉呢?这其实不是对佛祖的尊敬,反而是大大的冒犯了。”
“怎么会呢?我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冒犯到佛祖才会惴惴不安呀?”云烟想为自己的言行作辩护。
“你一定是为了昨日你在《侠客行》的一些行为惶恐不安的吧?你觉得那个摩尼教实在有点邪乎,也为你自己在佛面前进行你的男女之事而惭愧吧?”老和尚看得出来自从非云烟从《侠客行》中出来之后突然变得特别拘谨、特别惶恐,“还是为那个萦绕你心头多年的那个执念久久不肯放下呢?”
“同样是宗教,你知道我们佛教跟其他宗教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老和尚见非云烟与毕雨燕都低着头就知道自己就算没有全说中,也已经说中了七八分,“是你选择佛,而不是佛选择你,佛教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最没有进取心的宗教了,我们很少主动去扩张自己,即使宣言的佛法也不过是都是叫人向上、向善的东西,历史上有过的佛教大肆扩张的行为大多是世俗政权的行为,佛教没有宗教战争,所以如果你不是因为尊敬我佛而选择信佛,而是因为因为畏惧我佛才来拜佛的话,那就没什么意义了!贪、嗔、痴为三毒,又称三垢、三火。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1)贪,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2)嗔,对逆的境界生嗔恨,没称心如意就发脾气,不理智,意气用事。(3)痴,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你就算这贪嗔痴一个都没有清除干净,佛祖都容得下你,因为重要的是过程,结果也就是个妄念了。”
道理是不用讲太多的,尤其是面对像非云烟跟毕雨燕这样的聪明人,只不过老和尚有点穷追不舍:“来说出你心中的执念吧,那个被《侠客行》中石破天与石中玉的兄弟情激发出来的过往云烟,那个让你痛苦了如此之久的记忆吧——”
往事不堪回首,一挥手,就回到了非云烟刚出生的时候,原来那一年非东晟跟布晓云刚刚结婚,家里还没什么事业,也就是没什么钱啦的一时,可是这时候布晓云偏偏怀上了。他们自己省省、又东拼西凑地借了一些,好不容易,才为自己即将降临的孩子准备好了一切。
“哇——”一阵婴孩的哇啼声划破了洛河县立医院的产房,非东晟从紧张不安、来回走动的状态里惊醒过来,他那个雀雀欲试的心早就被孩子的哭声勾了过去,正要冲进产房,才发现灯还亮着、门还关着——原来还没有结束:“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能进去?”
“哇——”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中传来。
“不会吧,双胞胎?”虽然这种事情对天下的任何一对父母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可是非东晟一想到两个孩子会给自己带来的压力,还是微微眉头一皱的,“看来,老子以后要豁出去了,一下子来了两个讨债鬼,不拼一拼,日子可怎么过呀?”
没错,非云烟本来并不是什么独生子女,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非云霄。当初给这两孩子起名字的时候可把非东晟害惨了,因为非东晟本来是要按照孩子的爷爷奶奶的按照老非家辈分取名,可是布晓云坚持要“平等”,要按照非东晟的辈分来给孩子取名字。
“不行,爸爸妈妈说,把孩子的名字取得跟爸爸是平辈的话,会显得大逆不道,以后这些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逆子的。”非东晟试图说服布晓云放弃她这个有点荒唐的想法。
“跟父母平辈的孩子才能得到足够的尊重,也会拥有更好的选择权,我觉得这点很重要。”布晓云平时对丈夫的话那都是言听计从,但是一但固执起来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是他们爸爸,他们的名字由我取,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非东晟偶尔流露出来的大男子主义也是很要命的,起码,布晓云看上去是很生气的。
“我还是他妈妈呢,他可是从我身上割下来的肉!他们的生死都由我决定的,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名字呢?”布晓云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们跟父辈们平辈,都成了一种执念,“我不管你怎么对待他们,我是不会把他们当自己的儿子,我会将他们看做自己的两个忘年之交,从小就尊重他们,能让他们自选的就让他们自己选择,能让他们自己决定就让他们自己决定。”
“你那样乱搞,就真的是慈母多败儿了。如果你非要让这两个兔崽子跟父辈平辈的话,那就不要用的名字,用你自己的名字吧!”非东晟多年以后也觉得自己当时特别小气,这种伤人的话都信口拈来。
“用我的名字就用我的名字,以后等他们长大以后我叫他们不养你这个老不死的!”于是就这样,非烟云就有了非烟云的名字、非云霁就有了非云霁的名字。这两个孩子就跟《连城诀》中的石中玉、石破天一样公不离婆尘不离砣。而他们的父母也跟世界上很多的双胞胎父母一样,为了不让孩子们觉得父母偏心,给他们的一切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了四五年,直到他们五岁生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你说什么,这两个孩子都换上了白血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呢?”布晓云看到她的医生好友传过来的体检报告单大惊失色。
“而且那个叫非云烟的孩子生理有缺陷,以后恐怕没有能力给你们老非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了!”布晓云的那个朋友是一家省立医院的专家,虽然不是万能,但倒也全能,什么懂一些,“以我们现在的治疗能力,以你们家目前最大的经济能力、通过骨髓移植的方法最多只能给你保住一个儿子,我建议你放弃那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儿子吧?”
对于祖宗十八大带来说,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了,可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手心手肉,手背也是肉,放弃一个儿子才能救另一个儿子的选择是残忍的,可是当着成为了别无选择的选择的时候,她也只能无可奈何。于是再带着自己这两个心肝宝贝玩遍了各种游乐园之后,布晓云把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两。非云烟是哥哥,非云霁则是那个有生理缺陷的弟弟。
“妈妈,我跟弟弟就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是吗?”非云烟用他那稚嫩的声音望着眼神闪烁不定的爸爸妈妈两个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当然应该救我呀,毕竟我以后还能给老非家传宗接代呀?”听到哥哥非云烟如此决绝的话,布晓云跟非东晟都是很无奈,心里一阵刀割,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而旁边的非云霁则是惶惶不安——这世界上他唯一能依靠、能信赖的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地把自己放弃了……
“哥哥,我记着你的话呢,我会好好的滑下去的。”十年之后,非云霁却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小伙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是非云烟了,我会记住你的话的:这世界上所有只想利用你的人都不能成为你的朋友。”
原来十年前,在那一场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手术之前,非云烟偷偷出来跟弟弟非云霁换了衣服,最终进入手术室的就变成了非云霁,而那个最后痛苦死去的则是哥哥非云烟。可是从那天开始,非云霁消失了,时间只有非云烟这个名号了。这件事情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以非云烟名义活下来的非云霁,一个就是她们的母亲布晓云——她看出来了却没有阻止,因为她自己的灵魂都饱受煎熬。
非云霁虽然活下来了,可是他承受的却是非云烟为他而死的全部痛苦:为什么要让他小小年纪的时候就遭受那样大的痛苦,为什么自己的兄弟就不能跟自己一样活下来?为什么自己的生存非要以非云烟的牺牲为代价?从回忆中走出来的非烟云痴了,傻了,呆了——这世间为了权势,为了爱恨情仇而翻脸不认人甚至互相残杀的兄弟们多了,而偏偏自己遇到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爱……
“贪念,不只是贪婪,而且还有求全;嗔怒,不只是生别人的气,还有不宽容自己无能为力的过失;痴迷,不只是痴念、执著,还有心里不肯放下的执念。从来都是你选择佛,而不是佛选择你。”老和尚看着非云烟泪流成河,也没有劝阻他,“你接下来的修行会是跟你心中的执念有关的事情了,期待它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