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步步走入源尽城,这源尽之地上的最为混乱的中心之城。
周明一路过来,走了不下十个城池,城内都是这般,没有秩序,没有法律,人与人之间,最常见的就是生杀掳夺。在这里,实力强大者可坐拥无上权力,享尽无上荣华;弱小者,只能沦为上位者手中玩物,或是最下等的,人奴。
周明击杀方乾方坤后,直接奔向了这片处处充满黑暗的源尽之地,这已经是他来到虚海帝国的第二天,这场暴雨也持续下了两天,当他踏入源尽城的那一刻,(yīn)沉的天空覆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夜晚,悄然降临。
一些路过的商人和贵族见到从城外走来的周明,一个个都是卑躬屈膝,笑着走来向他嘘寒问暖。他们都不瞎,源尽城现在可是虚海帝国的首都,整个源尽之地实力最强的虚海帝王就住在城中,这人敢堂而皇之地闯进来,不是自信就是自负。
而在这里,自负的人往往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些商人和贵族都深谙源尽之地的生存之道,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前者,周明敢以这样的方式闯进源尽城,说明他有足够的实力应付这城里的所有人,包括那在位的虚海帝王。
现在交好周明,他们也是在提前打预防,就算自己一时看走眼了,之后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周明用神识扫过这附近方圆几里,发现这些衣着华贵的商人贵族最低都是炼源境后期的修为,一些刚入门的修士,只能帮他们撑伞,充当着仆人的角色。
一些人向周明递来雨伞,周明并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行走在雨中,双足踩在脏乱的泥泞中,面无表(qíng)地路过一个又一个倒在道路两旁,浑(shēn)**、奄奄一息、伤痕遍布的躯体,这些人,在虚海帝国是最下等的奴隶,他们没有人权,只能供上一阶层的贵族驱使,每天的生活就如养在家巷里的动物一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见周明这般态度,那些想要讨好他的商人和贵族都有些自讨没趣,一下作鸟兽散。他们可不敢厚着脸皮贴上来,要是周明一个不爽,抬手给他们来上一拳,那他们就死得莫名其妙了,只怕到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这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惨死街头的人。
“这位朋友,请留步。”
这些人不敢上前挡道,可不代表没有人不敢,周明刚走出没多远,一个撑着桐木油纸伞,(shēn)披绒袍的中年男子独自一人走了过来,站在周明(shēn)前,面带微笑地望着他。
这中年男子头束金冠,整个人都透着雍容华贵之气,与周围那些凶恶之相形成鲜明对比,和其他人比起来,他仿佛就是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上位贵族,而周围那些人,则像是一个个凶悍的土匪,带着满(shēn)戾气。
随着这名中年男子的出现,那些商人和贵族眼中都是浮现恐慌之色,一个个扭头就走,生怕自己慢了。
周明目光一瞥,看出这中年男子和他的修为相同,都为神武境初期。他知道这虚海帝国里没有一个善类,即便这人长相和善,从周围之人见到中年男子的表现便可看出,这定是心狠手辣之徒。
“何事?”
周明并未给这人冷眼,只是淡淡地问道。
“我想请朋友到府上一叙,不知朋友可否赏脸?”
中年男子依是嘴角挂起微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周明咧嘴一笑,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两扇扭曲的青铜门,道:“你若不怕惹祸上(shēn)的话,就带路。”
中年男子面无变化,主动给周明打伞,看向停在不远的红木马车,“朋友请跟我来,府中据此尚远,可能需要捎上一程。”
周明没再说什么,而是跟着中年男子坐进马车之中。
中年男子朝着外头摆了摆手,一个蹲在远处屋檐下避雨的年迈车夫见状赶忙跑了过来,跳上马车前,驱赶着拉车的马匹。
马车驶远,几个撑着伞的贵族边走边议论方才所发生之事
“你们说,兰王爷带走这人难道是要……”
“别说,还真有可能,源尽之地的主子,谁都想当。”
“不太平咯。”
“这里何时有太平一说,嗐,酒楼到了,去喝上两斤!”
说着,他们中的一人踹开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奴,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中。
马车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周明靠在马车的软毯上,留下一圈湿润的水痕,他的神识向外扫去,探出外边的年迈车夫竟拥有化炁境中期的修为,看来,这中年男子的来头不小。
中年男子丝毫不在意周明(shēn)上淌下的雨水,坐在他对面,抱拳道:“在下兰实,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周明没有还礼,而是微闭双眼,听着外边的雨声,淡漠道:“周明。”
“那我便鲁莽称呼朋友为周兄了。”
兰实打量着周明,眼中似乎带有精光。
周明睁开双眼,侧(shēn)撩起马车内的帘布一角,凝视窗外的漆黑,缓缓说道:“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有何事直说就是,在这源尽之地,没必要与我遮遮掩掩。”
“周兄还真是直爽,就快到了,到时再与周兄细谈。”
兰实望了一眼车前的帘子,笑着说道。
“随你。”
周明也不知在思考什么,放下帘布便十分随意地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的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车夫掀开车帘,在一旁帮兰实打着伞,可兰实摇了摇头,叫他退下去,亲自撑着伞,给走下来的周明挡雨。
他们面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大门上印着朱红木漆,其上悬挂的牌匾写着两个烫金大字:“王府”
“周兄,先换(shēn)衣服。”
周明跟着兰实一走进府邸,一群莺莺燕燕马上跑了过来,随着兰实走到房内,她们拿着一(tào)干净的衣物,很是细致地为兰实宽衣,用毛巾一点点擦干他(shēn)上的雨水。
周明也毫不例外,受到了兰实一般的待遇。
待到(shēn)上干燥整洁后,换上一(shēn)白衣的周明,从房中走了出来,他(shēn)后披着如墨长发,面容清冷,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霸道,不得不说,周明这番打扮,颇有桀骜临风之感,那些侍女看得都有些痴了。
“周兄穿上这(shēn)行头还真是风度翩翩。”
厅堂之上,兰实起(shēn)相迎,夸赞了一句。
周明坐下后,兰实给他上了一杯清茶,驱退了那些侍女,笑道:“周兄,实不相瞒,我是这里的王爷。”
周明掀起杯盏上的紫砂盖,点了点头,“看出来了,你想上位。”
兰实愕了一下,不知道周明说的“上位”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继续说道:“周兄也知道,虚海帝国就是一盘散沙,这里没有秩序,没有约束,只要实力足够,就可以在源尽之地占据一席之位。”
“说吧,你是想跟我合作,还是想利用我帮你成为这虚海帝国的主子。”
周明将那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盯着兰实,漠然道。
兰实看到周明那干干净净的瓷杯,神色中带有几分欣赏之色,问道:“难道周兄就不怕我在这茶中下毒?”
“你想让我帮你,就必须拿出诚意。”
周明将桌上茶盏轻轻推开,双眼微眯,“况且,想对我下毒,你还不够格。”
兰实忽然笑了起来,而后对周明说道:“周兄当真是看得透彻,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想要的,是重组虚海帝国,让源尽之地,成为与境北、鸿格一样的帝国。”
“你是认真的?”
周明见兰实不像说谎,便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只不过我现在就像周兄方才所说,还不够格。”
兰实也是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似是自嘲地说道。
周明也不知兰实说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是假,如果真像兰实说的,要重组虚海帝国,构建起新秩序,那他倒是打心底佩服这人了。这可不是一个小小口头承诺就能够实现的目标,组建国家需要长久的谋划布局,没有充足的人脉、气运、资源,想要统一这样混乱的国度,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你的目的真就如此,那我和你倒是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周明对这相识不久的陌生人,露出了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
兰实又给周明沏了一杯茶,“周兄所说的敌人,难道……是虚海帝王?”
“不。”
周明晃了晃杯中茶水,眼瞳中映出夜色漆黑,沉凝道:“是暗影门。”
“啪嗒!”
兰实手臂一颤,撞翻了桌上的杯盏。
茶水混着碎瓷片散了一地,兰实不敢置信地望着周明,喃喃道:“周……周兄,你说,我们的敌人是暗影门?”
周明也没料到兰实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点头道:“你没听错,我说的正是暗影门。”
兰实苦笑着说道:“周兄,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你闯入源尽城我可以说是你有胆识,可你是否知晓,暗影门的十位暗之首领,都是筑基成功的灵修大能。与他们为敌,这是连我在睡梦中都未敢实现之事。”
周明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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