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那事儿在全校老师的压制下,没两天就不再有人议论了。
是作业不够多,还是上课不够紧张?有那些精力去关注这事儿,不如多做一道题。
当然,这是前几个班的学生的想法,当事人所在的班级肯定还有人在私下议论,因为他们不但没了同学,连班主任都被调换了。
卫忠妈妈很厉害,不但拿到了一中的物理竞赛题,还同时拿了数学跟化学两课。
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卫忠做完了三套题。
答案一对,他除了化学弱了些外,数学跟物理都在一中的竞赛班筛选线之上。这要搁一中,妥妥能进竞赛班去试试水,但是在子弟校就没办法了。这套题拿给老赵和老马看过,两位老师都说自己没办法辅导。
难题搁眼前放着。
卫忠想要去参加竞赛,要么转学去一中,要么请老师单独辅导。
可能辅导竞赛的老师,岂是能为了钱就当家教的?就算人家愿意,卫家也付不起这个钱。
事情就卡在这里,卫忠倒是还好,按部就班的上学做作业,最多就是喜欢拿着竞赛试卷自个儿琢磨。但是卫忠的爸妈就焦躁了,知道儿子有天赋却不能提供条件,特别的堵心。
“卫忠,快点收拾书包跟我走。”
赵老师在语文课中途突然出现,还带走了一脸懵的卫忠,让班上的同学顿时激动起来,纷纷猜测卫忠是惹祸了还是咋的。
“惹祸不至于,卫忠那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除了刷题就没他爱干的事儿。我猜他是不是被老赵拎着刷题去了?”
这个猜测忒不靠谱,连说话的男生自己都笑了。
陈怡歆倒是猜到点什么,可她不能说。万一猜错了,传出去对卫忠的影响可不好。
另一头,老赵脸带红光的嘱咐卫忠。
“这位老师是我大学同学的同事,专门研究中学竞赛的。我托了关系找到他,他答应帮你看看,你要把握机会。”
这位竞赛专业老师是回家奔丧来着,完了就在老家休息两个月,等到下学期会回去B市继续给竞赛班学生上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接到同事的电话请帮忙看个学生的基础,他想着也不费事,卖个面子而已。
老赵带着卫忠难得奢侈了一下,打了个出租车到市中心那里。这位老师的家就在这边,还是清末时期的古建筑。
老师姓童,快四十岁了,看上去挺儒雅的,一开口就是标准的京片子,听得卫忠头皮发麻。
一中的竞赛试卷只是筛选卷,有点底子的人都能通过,并不能代表通过的学生就适合这条路。
童老师很稳重,微表情控制也是修炼过的,翻看完了之后态度依然跟最初一样。
“来,我给你两道题,你就在这里做。一个小时之内做完,可以吗?”
卫忠眼睛看到题已经发光了,毫不犹豫的点头,掏出笔盒就开干。
童老师也没怠慢老赵,拉着他去了客厅,小声的交流起来。
一个小时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够卫忠把两道题做完。
“嗯,卫忠同学基础不太稳,但是思路很漂亮。再有一个,你以前没有接触过竞赛这方面的专业培训,能做到这样很不错了。这样吧,我反正这两个月也没啥事,你要是愿意,周末抽一天时间过来我给你讲讲课,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童老师也是看在卫忠人老实,虽然基础还需要夯扎实一点,但思维的活跃才是他最看重的。
对于这样的名师,卫忠肯定不愿意放过,他本来对物理就充满了兴趣,能有名师指点,做梦都得笑醒。
童老师也是个爽快的人,不要卫忠的家教费,只要求卫忠严格按照他的方法来学习,如果不能办到,教学随时终止。
卫忠当然没意见,他傻了才不会把握这个机会。
下午老赵带他回去学校,路上叮嘱他不能把这事儿告诉其他同学,如果有人问,就说他带着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竞赛试水。
教育资源,不患寡而患不均。
老赵当了几十年班主任,学生们想什么他随便想想就知道了。
哪怕那些学生都不是竞赛的料,可总有成绩比卫忠强的,他们就会觉得是不是卫忠给老赵塞了红包,老赵才会优待他。
其实成绩好不一定就适合竞赛,这里面的差距太大了,而且非竞赛的苗子,也不会理解里面的弯弯绕绕。
老赵又不傻,才不会给自己捉虱子搁头上。
晚上回家之后,卫忠才给陈怡歆说了今天的事儿。
“我觉得童老师的水平真的很厉害。”卫忠一脸的钦佩,“赵老师已经很好了,可童老师比他更强。今天那两道题我是用尽办法才解出来的,童老师就是随便指点了我一下,一口气就用了三种办法来解,太厉害了。”
卫忠就像个疯狂的小迷弟似的,说起“童老师”这三个字,都带着一种虔诚的敬意。
“那你就好好的学啊。”陈怡歆收拾作业本打算回家复习,“对了,赵老师说没有收费的事情?”
“没呢。”卫忠也有点苦恼。
他以前从不考虑这些,还是被陈怡歆提点之后才知道私下去请教赵老师。
“赵老师说他问过了,童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先跟着上几节课,看看我适不适合这条路,如果不适合就专心学习,争取通过高考考个好大学。”
要适合的话,他可能会想办法转校了,毕竟子弟校这边的教学条件真的不适合搞竞赛,也没有专业的老师能够辅导他。
“你还是给童老师准备点小礼物吧,不需要多贵重,但一定要表示一下你的心意。”
陈怡歆咬着笔头想了想:“你说童老师家在西河街那边?那里以前是末代皇城,看样子童老师家里条件不错,准备的小礼物就不必太贵重,可一定要新奇。”
卫忠对这个完全没有研究,只能傻愣愣的看着歆歆表妹。
“你先去跟表姨商量一下,然后周五下午不是只上两节课吗,我们再去古玩城那边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什么叫捡漏?”卫忠谦虚的请教。
“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怡歆狡黠的卖了个关子,“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做题吧。”
等到了家,一进门就看到大姑姑坐在屋里,她妈坐在她床沿上看着窗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