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受到怪异的气氛影响,许昕月在这一刻也表现的迟疑,并没有马上决定。
面对许昕月的这个问题,洛辰心并没有很快的回答。
她微微侧转的身,朝着李文彦离开的背影望了过去,只见他大步往前,走的毫不犹豫,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是到楼下接还没有到的其他同学,平静又自然。
如果李文彦有一丝的强迫,或者是怪异,那么洛辰心和许昕月就可以以此作为理由,推脱的离开。
反倒是李文彦这样的反应,让她们无处下手。
包厢的门打开,回去的路也没有李文彦的阻拦,一左一右的选择,让洛辰心微微犯愁。
她在慎重思考以后,对许昕月说道,“进去吧,等其他的同学来了再说。我们人多眼杂,李文彦也不敢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做些什么的。”
“也是,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更何况李文彦是这么一个要面子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下来念书,完全得不偿失。”
许昕月的这番话,继续在安慰洛辰心,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毕竟眼下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子,蒋浩瀚又不在身边,的确应该更加的小心谨慎。
思忖间,她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蒋浩瀚。
走进包厢后,除了正中间的茶几之外,周围半圈是连着墙壁的沙发座椅,洛辰心和许昕月不约而同的挑了靠近出口的位置,紧挨着彼此的坐下来。
许昕月刚一坐下,立刻拿出了手机,记得查看你的信息。
洛辰心知道她是在做什么,也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毕竟宋佳玉去追蒋浩瀚,也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请问有没有找到人,都应该有消息传来才对,而不是这样的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怕引起许昕月的反应,洛辰心偷偷的给宋佳玉打了一个电话。
但是通话中只有嘟嘟的声音,许久许久都没有被接起,最后转到了语音信箱。
难道真的出事了?
洛辰心心里一下子浮现了许多不好的猜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许昕月尖叫一声。
“啊……”紧接着的是玻璃破碎的噼里啪啦声响。
许昕月大概是觉得心慌口渴,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可是玻璃杯没有拿稳,坐在地上碎了一地。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许昕月急忙的道歉,还俯下身去想捡玻璃碎片。
可是她眼下心神不宁,连玻璃杯都拿不稳,更是一不小心,被割伤了她的手指,殷红的血液猛地盛了出来,露在白-皙的指尖上。
“昕月,你别碰,我们让服务员过来处理。”洛辰心连忙阻止了许昕月还在继续的动作。
她甚至不放心的将许昕月拉到了一旁,对她叮嘱道,“你站在这里别动,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洛辰心立刻按了包厢里的内铃,是连着服务台的,很快就有穿着西裤白衬衫的服务员过来处理。
“我们摔碎了一只杯子,请帮我们处理一下地面。”洛辰心说道。
不愧是会所的服务员,不仅长得白净,而且身材修长,对客人也是彬彬有礼,立刻点头道,“好的,请你们稍等。”
洛辰心原以为他会去拿扫把,或者是其他的清理工具,没想到在片刻之间,服务员跪了下来。
他双膝着地,就这样俯身在茶几旁边,低头捡着茶杯的碎片,将它们都包裹在一条白色的毛巾中。
洛辰心看着服务员奇怪的举动,虽然一向听说会所的服务质量十分良好,但是也不至于双膝着地,如此的卑躬屈膝。
她眉间的褶皱越皱越紧,心里的怪异也隐隐的浮动,正准备跟许昕月说些什么。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许昕月的手机铃声,突然的响了起来。
她急急忙忙的接起,声音急切的问道,“喂?是蒋浩瀚吗?是你吗?”
“许昕月,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宋佳玉的声音。
许昕月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的确是蒋浩瀚的来电提醒,可是说话的人怎么会是宋佳玉?
“佳玉,现在是跟蒋浩瀚在一起吗?”许昕月追问道,“他怎么样?还在生气呢,你让他接电话。”
“昕月,你说不要紧张,先听我慢慢把话说完。”宋佳玉在电话那头安抚道。
可是她的话语,成效甚微,许昕月完全没有冷静下来,变得越来越紧张。
宋佳玉问说,“昕月,辰心在你旁边吗?”
“在的,我们两个在一起。”许昕月虽然不知道宋佳玉这个问题的用意,但是没有迟疑的回答道。
宋佳玉闻言,似乎隐隐的觉得放心了些,继续往下说,“你不要紧张,保持冷静,听我说到最后。我追着蒋浩瀚离开学校之后没多久,他大概是想把我甩开,所以走的特别快,在一个路口,跟突然冲出马路的车辆撞在了一起……”
只是听到这里,许昕月一下子变为神色,脸上血色全无,从拿着手机的手,到泛白的嘴唇,全都不断的颤抖着。
洛辰心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宋佳玉的话语,也跟着心口不断发紧,看到许昕月这幅模样,好像她眼前的人,是玻璃制成的,正在一点一点的碎成碎片。
就像,许昕月刚才摔下去的那个玻璃杯,变得千疮百孔。
“昕月,先冷静下来,你听宋佳玉把话说完。”洛辰心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样的安慰之语,只能如此劝说着。
宋佳玉在电话那头,一样的听到了洛辰心的声音,知道许昕月身边有人,她也觉得安心些。
她继续说道,“我马上打了120. 救护车送蒋浩瀚过来了医院。我的手机在刚才被摔坏了,一直没办法联系你们,只能用蒋浩瀚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如此一来,刚才的事情,也全都解释清楚了。
许昕月大概是恐惧到了极点,双眼中一下子失去了焦点,白茫茫的一片涣散着,“蒋浩瀚呢?他情况的怎么样?很……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