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柚冷冷的看着墨清莹,那眼神仿似在看一具死尸一般。
“断魂散的解药,拿来。”
闻言,墨清莹神色微动,微颤的声音裹杂着凌厉之意:“你是穆瑶那贱人派来的?”
沈清柚危险的半眯着眼眸,原本的耐性也似乎在一刻宣告彻底售罄。
剑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墨清莹的脖颈之上,那力度与距离拿捏的极好,只要墨清莹稍有异动,便会一剑入喉。
“拿来。”
额间冷汗涔涔的墨清莹面色煞白的看着眼前气势破人的黑衣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喉咙滚动了一下,墨清莹只觉呼吸忽然有些不顺起来,嗫嚅了一下惨白的唇瓣,她磕磕绊绊的道:“断魂散乃是世间至毒,无药可解?”
闻言,沈清柚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残存的希望亦在她这句话之后灰飞烟灭。
见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失神,墨清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正欲转身逃跑。
可这黑衣人就跟变态一般,几乎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那冰冷的剑刃便刺穿了她的脖颈。
墨清莹面露惊恐的扫了一眼,只见那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白雪上,那血无比的刺目。
她眉头紧蹙,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那眼神仿佛要将沈清柚刺穿一般。
沈清柚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抽出剑身,淡漠的转身而去。
剑身抽出的瞬间,墨清莹仿似失去了全部支撑一般,双膝猛的跪到了地上,她死死地盯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颤颤巍巍抬起的手还没触碰到流血不止的脖颈,整个人却两眼一白,横死在了街头之上。
沈清柚方才走出几步,却是身子一轻,下一秒鼻尖被一股清冷的幽香包裹。
“萧成钰,我好累。”她呢喃一声,小脸贴在了男人的身上,那双疲倦的眼底似乎透着几分绝望。
他不禁将怀中的人都又抱紧了几分,古井无波的眼底碎裂出了几分心疼。
如今的境况,再说什么,似乎都显得那番的无力。
“睡吧。”温柔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她慢慢磕上了发沉的眼睛,心下却是乱做了一团。
她的瑶瑶该怎么办?
蓦然心口又翻疼起来,这一次来的比前几次还要疼,她紧咬着惨白的唇瓣,哪怕极力的隐忍,嘴中还是禁不住呜咽了一声。
他心下一沉,紧张的看着怀中的她,问道:“怎么了?”
女子如今的面色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那张清丽的容颜更是因此而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疼,心口疼。”
闻言,萧成钰面色一凛,脚下加快了速度。
将女子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紧咬着浸血的唇瓣,脸色煞白的模样,萧成钰眸光微沉,连忙动手将她的衣衫解了下来。
昏黄的烛光之下,只见从心口的地上分裂出了无数条的黑线,那黑线就像藏在皮肉之下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他的呼吸不觉紊乱起来,怎么会这样?
风雪夜归楼,城外的哪一处小院无比的安静。
萧成钰不敢耽搁,抱着晕死过去的沈清柚一路寻到了顾南浔的落脚处。
略一查看过后,顾南浔那始终挂着淡然的面色涌起了一抹沉重。
心下陡然一紧,一向云淡风轻,淡漠万物的萧成钰紧张的看着顾南浔问道:“如何?”
顾南浔似乎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噬**。”
短短三个字却是让萧成钰为之一震。
她是如何中了这蛊毒的?
似看出了他的疑惑,顾南浔这才说道:“还记得在柳家庄的那次吗?”
他自然记得,当时他们随着个怪物的声响追到了一处山林,可后面便反应过来是中了他人的计,等赶回去的时候,她却是因中了蛊毒而晕死过去了。
见他似乎想了起来,顾南浔眸色微沉,说道:“当时叶小七中的不过是**,就此番情况而言,我猜测当时取出的不过是母蛊。”
萧成钰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子蛊?”
顾南浔面色一凛:“不错,应当是取母蛊时,母蛊产下的,随着时间推移,子蛊在她的体内升华了,从**化作了噬**。”
听完顾南浔的一番话,萧成钰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仿似了无生机的女孩,眼底暗涌潮起。
“可有破解之法?”
顾南浔遂着他的眸光看了一眼晕死过去却依然眉头紧蹙的女孩,说道:“风家,万蛊之王 ,或许可行。”
正在思量对策的二人,未曾发现原本紧闭双眼的沈清柚赫然睁开了一双眼睛,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一物,且泛着红色的血丝。
夜色风雪浓,那黑压压的天际显得几分压抑。
接到皇上暗中传来的口谕之后,宋致远便匆匆入了皇宫。
相较与其他宫殿,如今的乾隆宫却是灯火通明。
待侍在殿门外的公公禀报了一声之后,宋致远方才怀着忐忑不定的心思入了殿中。
“皇儿叩见父皇。”
依身九龙软榻的司北辰撩拨了一下微微犯沉的眼皮子,沉声道:“这么晚了,何事这般紧要?”
闻言,宋致远却是眉头一紧:“不是父皇传口谕让儿臣进宫的吗?”
司北辰哦了一声,面上露出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他们似乎被人摆了一道。
见状,饶是再笨,恐怕也已经想清楚了这其中的意味深长。
宋致远的心猛然咯噔一下,看来他这次是大意了,被人给算计了。
与此同时,原本沉寂在夜色之中的皇宫忽然一片灯火通明,伴随着宫门被打开,一队气势恢宏的皇家禁卫军以极快的速度将皇城密不透风的给包围了起来。
随着一阵巨响,紧闭的殿门被人给推开了,方才侍立在殿外的公公狼狈不堪的倒在了地上。
而后,一身银白盔甲的宋昊天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紧跟其后的,还有国师。
“太子殿下这是想做什么?”宋致远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司北辰却是纹丝不动的依在榻上,不但没有丝毫的慌张,还十分气定神闲的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
看样子到像个看客一般。
宋昊天无暇顾及那已然要油尽灯枯的父皇,一双充斥着野心阴毒的眼神冷冷的落在了宋致远的身上。
“睿王宋致远夜行皇宫,欲谋杀父皇,太子宋昊天救驾及时。”顿了顿,他嗤笑了一声道:“这样可还行?”
宋致远听得浑身发毛,身子不知是因什么而微微打着颤。
“宋昊天,你卑鄙无耻。”
宋昊天却是浑不在意的笑道:“哪又如何?”
说完,不再管气的七窍生烟的宋致远,转而看向了榻上的自家“父皇”,冷笑道:“父皇,这位置你坐了这么久,是该换儿臣坐坐了吧?”
司北辰冷眼看着觉得依然大权在握的宋昊天,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几尽嘲讽的弧度,那眼底深处似乎沾染了几分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