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近日异常的热闹与拥堵,许多的外乡人千里迢迢鱼贯而入只为目睹那武道大会上那些个年轻武者的勃勃英姿,而其带来的结果就是导致了蓟州城大小酒楼的生意兴隆。
人头攒动的街道上,一头大青牛载着三人艰难前行,街上人流实在有些过于恐怖,一条几百米的街道愣是走了十几分钟,坐于首位的白衣少年对此颇为无奈,最后的红衣少女则是东张西望显得兴趣盎然。
“师兄,这蓟州城人真是多呀,不愧为蓟州最大的城池。”红衣女子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颇为有些感叹道。
“屁,还不是因为明天的武道大会,这要是搁在平时,哪会有如此拥堵不堪,这些人呀,就是井底之蛙,我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群年轻人打来打去的嘛,有甚看点啊?”为首的白衣少年一脸鄙夷,在他心中,只有自己师傅与那武榜上前五的人物交手才是颇为有看点,一群年轻人,有甚好看的?
居中的三人中年龄最小的麻衣小孩翻了个白眼,对于白衣少年的说法显然颇为不认同,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虽然你很厉害这一点我也承认,但也不至于视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如同草芥吧?这要是到时在比赛中失利了可就打脸了啊!
想到那时要是白衣少年真如他所想的那般输掉比赛,他定要狠狠地当着其面嘲讽一番,想到这里,麻衣小孩儿没忍住的嗤笑出声来。
最前面的白衣少年可就不乐意了,这不就是在笑话他吗,扭过头面容不善的盯着麻衣小孩儿,“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你要以大欺小?”还不待麻衣小孩儿说话,红衣少女率先恶狠狠的回怼道。
“额,不敢,不敢。”见到红衣少女发话,白衣少年摆了摆手,悻悻然的转过头去。
就在这时,一身材高挑,貌美如花的蓝衣女子迎面而来,她步伐优雅,不急不缓,见着秦牧在看向自己,抬起头朝其礼貌性微微一笑,不久就与三人擦肩而过,消失于人海茫茫。
“喂喂喂,大师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人都消失不见了,还看呢,当心别把自个儿的脖子给扭断喽。”看着秦牧伸长的脖子,叶尘没好气的道,不就是一个漂亮点的女人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丢死人了。
秦牧没理会叶尘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那女子刚刚对着我笑耶,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长得帅果然是烦恼,随便在街道上逛荡都会引来女子的青睐,真是…”
不待秦牧说完,暮兮颜忍不了了,对叶尘说了句小师弟让一让,叶尘心有灵犀,配合的低下了身子,暮兮颜一掌拍在了还沉浸于自己美好臆想中的秦牧身上,猝不及防的他被一下拍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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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些日子的风波,天水居的生意受到不小影响,最近外来人口大量涌入,城中各地商铺酒楼客栈均是空无虚席,其中也包括天水居。
门口处,天水居掌柜王铁妮看着门前车水马龙的景象笑开了花,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甚是有些瘆人,可她哪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难看啊?今天心情格外舒朗的她特意在门口亲自迎客。
“哎哟,客官您里边请,吃饭住店都有,还有漂亮的姑娘哩。”
“福贵,来,替客人把马匹安置到马厩中去。”
“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是~”迎进了几波客人的王铁妮正准备迎接下一波客人,这定睛一看可傻眼了,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可偏偏又不敢恼怒,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哟,这不是王掌柜吗,怎么,最近生意不景气,需要您亲自迎客啊?”
王铁妮强颜欢笑,对于对方的调侃不知作何回答。
“我们是来住店的,还有房间吗?”秦牧收敛了情绪,不再揶揄王铁妮,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天水居还有没有客房能供他们居住。
这一路行来,秦牧算是感受到了这场武道大会所带来的影响力,他们三人,跑遍了几十个客栈,均是住满了人,灵机一动,秦牧想到这天水居是酒楼客栈结合在一起的,就想来碰碰运气,赌上一把。
“有是有,不过~”王铁妮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为难。
“不过什么,难道王掌柜是担心我没有银子付账不成?”
为了打消王铁妮的疑虑,秦牧特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囊,在手心轻轻抛起,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想着即将要消瘦不少的钱囊,秦牧不免有些肉疼,这可是临行前那老头好不容易才慷慨一回,以往他自个儿出江湖哪次不是两手空空,兜比脸干净,这次自家那老头能如此大方还是沾了小师妹的光,为此当时他没少在老头面前抱怨他重女轻男。
都说商人善于察言观色,虽说秦牧的表情一闪即逝,却还是被王铁妮捕捉到了,知道对方意会错了自己的意思,王铁妮赶忙出言解释。
“哎哟,这位公子您可误会我了,不是贪图您手中的银子,而是您这三个人,小店仅余下一间房恐怕是不够分啊。”
秦牧三人面面相觑,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难色,秦牧叶尘二人还好,可暮兮颜一个女孩子家家,长夜漫漫,与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如被有心之人抖落出去终归是不太好听。
“师妹,你看这?”秦牧摸了摸裤裆,询问暮兮颜的意见。
本来已经说服了自己的暮兮颜,看到秦牧习惯性的不雅动作,难免有些心虚,就秦牧这德行,第二天开门被人撞见了那可就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自秦牧一行人来到天水居伊始,叶尘就未曾言语,似乎刻意在躲避些什么,决定与这两共处一室后的暮兮颜率先察觉到叶尘的异常,她伸手推了推叶尘的肩膀,打趣道:“小师弟,咋个不见你说话啦?难道是在暗暗思慕某个女娃娃,说与师姐听听,师姐帮你搞定她。”
秦牧转头望向叶尘,是啊,这般沉寂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叶尘一阵头大如斗,本不欲让王铁妮注意到他的存在,经过两人的神助攻,这下好了,王铁妮想不注意到他都不可能了。
对于自己的胆怯叶尘也是有些懊恼,今时不同往日了,想想自己身旁两大高手在侧,有甚好怕的。
心绪豁然开朗的叶尘对于师兄的凝视,瞪大眼睛佯怒道:“你一直看着我做甚?我可不是那些个搔首弄姿的胭脂尤物。”
暮兮颜掩嘴轻笑,这个小师弟啊,年纪轻轻不学好,都知道什么是搔首弄姿了。
秦牧苦涩笑道:“我何时喜欢那些个搔首弄姿的女子了?你给我说清楚。”
“那谁知道去?”叶尘仰面望向天空,撇着个嘴,一副认定了你就是这种人的笃定姿态。
王铁妮看着三人的嬉戏斗嘴不免有些感叹,这武功再高,可终归还是个年轻的娃娃,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美好年岁啊。
很快,王铁妮就意识到了什么,虽然白衣少年挡着的缘故,她看不见居中那个小娃娃的脸庞,只是这声音好似曾几何时听过,但具体什么时候又记不太起来。
好奇心驱使的王铁妮她横跨出数步,看清那小娃娃面容的她不禁后背冷汗涔涔,上月中旬,她店中来了个胆大包天的小娃娃,不仅吃了霸王餐,还妄敢调戏她店中的姑娘,怒火中烧的她放出恶奴本欲教训他一顿,岂料被他跳入蓟春湖中遁走了。
此时此刻那差点被她痛扁一番的小娃娃,与那前些日子在她店门口大闹一番的白衣少年师兄弟相称,想到那连蓟城剑神出手都折戟的老头,王铁妮一阵后怕,亏得当初没有得逞,否则就与眼前之人彻底的没有缓解余地了。
叶尘望着好似愣住了的王铁妮,讪讪笑道:“王掌柜,我们又再见了。”
王铁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脸,只是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们认识?”
秦牧与暮兮颜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都很好奇这小师弟怎个会与这天水居的女掌柜互相认识,不是说师傅遇见他那会他还是个小乞儿吗?怎么会与这等有钱人认识的?
“有过一面之缘,当初王掌柜见我仪表堂堂,便想将女儿许配与我,我就想啊,我年纪尚小,便没有答应,这不,想躲都没能躲掉。”
秦牧与暮兮颜面面相觑,这小师弟与这掌柜的还有这一档子故事?
王铁妮也是愣了一下,虽说不晓得叶尘为何如此这般为她开脱,兴许是不想将他的糗事在师兄师姐面前表露出来吧,但总归是有惊无险,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平静了几分。
“那几位就随我来吧。”王铁妮见时机成熟,赶忙在前面带路,引领三人进入酒楼,还不忘叫小厮安顿好他们骑乘的大青牛,可谓照顾得周到体贴。
“啊,你不要过来。”二楼暮地传来一阵女子的惊恐。
一楼大堂中,暮兮颜与叶尘好奇的向楼上望去,而秦牧,早已消失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