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记忆碎片
在暗红色气体的源头,吉安娜、艾伦特和尼普正不可思议地看着拓天。就在刚刚他们即将踏入死亡之门时,拓天的身体中突然迸发出大量暗红色气体。
那气体包裹住了来袭的大白鲨,瞬间将它吞噬殆尽。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笼罩周围的大片空间,空间中淅淅沥沥下起了暗红色的小雨。
他们得救了,但他们不知道在拓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拓天现在紧闭双眼,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他的灵力不断攀升,完全不像一个岌岌可危之人所散发出的。
时间倒退回拓天后心被回旋水镰刀刺中之时。那时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身体所有感觉都已消失。
许久,黑暗中出现一幅画面,一个小男孩在雨中哭泣。他金发碧眼,指间生蹼,赤裸着上身。可以看到他的腰部长有一对鱼鳍。
小男孩不停地在喊妈妈,他的妈妈逐渐走远,即将在远方消失时回头看向小男孩。尽管看不到妈妈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其中一定有很多不舍。
画面渐渐暗淡,接着另一幅画面展现出来。
雨仍在下,小男孩长大了一些,穿着华丽的服饰,身后跟随一名护卫。小男孩正在欺负一群同龄的孩子。那些孩子穿着朴素,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
小男孩用泥巴涂在女孩子的脸上,用绳子把两个男孩子绑成球,在泥水里滚来滚去,放肆的笑声与委屈的啜泣形成对比。
当笑声停止,小男孩眼中无神。他低下头,转身离去,被空虚与落寞环绕着。
“天羽殿下,您很讨厌自己吧。”护卫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烈山叔。”小男孩反问。
“因为您很善良。”护卫简单答道。
小男孩不解,护卫面带慈笑再次开口。
“您讨厌自己,所以才会伤害他人。因为善良的您知道比起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会更让您心痛。您其实真正想伤害的是自己。”
小男孩愣在了原地,眼泪不断落下,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任何人,都是我的错!我讨厌自己,讨厌自己……!”
画面再次暗淡消失,又一幅画面开始上演。
小男孩已长成青年,他与一旁的蓝发女孩站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他们手牵着手,毅然决然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千军万马。
青年释放出暗红色气体弥漫四周,女孩身上向四周射出天蓝色光芒。两股能量相得益彰,大幅度削弱了敌人的力量,随后两人将来犯的敌人尽数斩杀。
一名灰发三眼战将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他疾行数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青年与女孩中间。双掌同时向两个方向击出,两股冲击波直接轰在他们各自身上。
两人一个照面还来不及反抗,就已落败。
“灵依!”
“天羽!”
……
画面再次消失,而不再出现新的篇幅,黑暗再次笼罩拓天及其周围的一切。他的脑海里鸣响起一个声音。
“有些回忆,只有忘记才能活下去,但有些记忆要永远记住,铭刻于心……每一个生命都是美丽的,再小的花也不会拒绝开放……懂得痛苦的人,才能正视自己的软弱,才能对别人温柔,才能对别人残忍……时钟的针永远不会再转回原来的地方,所以去思考,去决定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真相会慢慢接近……只要用心,世界会随你而改变!只要用心,世界会随你而改变!只要用心,世界会随你而改变……。”
拓天沉寂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不断接收来自意识深处的信息,在那黑暗而神秘的深渊中仿佛藏有无尽灵力,源源不断向拓天袭来,将他包围。
他被暗红色的气体裹住周身,慢慢拖向远处,远处一点光影由暗变明,由明变亮,由亮变得闪耀刺眼。
那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实际上,拓天的意识正携带大量暗红色气体在灵核中汹涌欲出。只是灵核的井口太狭小,而暗红色气体又过于庞大,致使拓天的这股力量不能放出。
“世界随我而变……世界随我而变……世界随我而变……世界随我而变……世界随我而变……世界随我而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
“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什么都不想舍去的人,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命由我!不——由——天!!!”
拓天的意识在灵核中嘶吼,咆哮!狂暴与不甘使他携带庞大的灵力不断轰击幼小的灵核。
终于,拓天的意识在巨大灵力的加持下,将灵核井口冲的粉碎。暗红色气体就像决堤的洪水,冲出灵核,涌向现实,一发不可收拾。
看似他在意识中待了很久,实际外界只过了很短的时间。那股暗红色气体冲出拓天身体时,已赶上大白鲨的攻击并成功将其摧毁,拯救了同伴。
拓天在同伴们惊愕地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尽显王者之气,稚气的小脸威严中透露出一点可爱。
“今天我们当中,没有人会死去!一切都交给我吧!”
拓天的话语沉稳而自信。话音结束时,他也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了空中的水威廉。
在途中,他变成鲤鱼形态,又从鲤鱼形态变化成人形,其实更像是人鱼。拓天赤裸着上身,腰部、手臂及小腿处多了几条鱼鳍。他指间生蹼,金发碧眼,形态酷似他意识中的男孩,只是面孔还是本来的样子。
寒冰上的三人此刻没人会怀疑拓天所说的话,他们心中生存的烈火在熊熊燃烧,那劫后余生的兴奋在彼此间传递着。
“哼!垂死挣扎!垂死挣扎罢了!”
水威廉冷哼一声,双手握紧水镰刀,同样向拓天迎去。
两人在中途猛烈地碰撞在一起,拓天徒手接住了镰刀挥砍。手与镰刀接触的地方电光涌动,发出“滋!滋!”的声音。
水威廉被阻后,腿上立刻摆出踢击的架势。瞬间,密密麻麻的腿影踢向拓天,威势浩大,风声赫赫。
但现在的拓天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同样双腿成影,不断化解水威廉的攻击。虽然他的腿看上去更瘦弱短小,可威力上却丝毫不处于下风。
暗红色的雨水越下越大,水威廉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与拓天的对抗逐渐处于弱势。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卍解放了,为什么还会这样!这该死的雨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