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在早期上,陛下向群臣宣布了出征名单。众大臣听是由太子任大将军,统帅全军,镇国公封骠骑将军,英国公封车骑将军……大家心里先松了口气,有镇国公带兵出征,胜算还是比较大。转眼想着英国公也封了车骑将军一同前去,心又提了上来。
酉周的人谁不知道镇国公府与英国公府是相差甚大的两座府邸。从百年前两府一同封爵后,两府邸便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镇国公府的先祖有祖训:子孙当效忠朝廷,熟读兵法,操练军队,善待百姓,不纳妾室,不生庶子。镇国公府的子孙都遵守着祖训一代又一代,府里没出过一个欺男霸女之辈。
而英国公府的先祖,在被封爵后,就大肆享受人生。他先是娶了一高门大户之女为妻,后又纳了几个美人为妾。从此英国公府的后院混乱,嫡庶不分。哪位妾得宠,生的孩子便得宠。英国公府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英国公府已没有人会兵法。封英国公为车骑将军,让人心生惶恐。
在早朝结束后,太监便带着一队人马,捧着圣旨先去镇国公府宣旨,再去英国公府宣旨。
提前得到消息的镇国公府,此时中门大开,老国公带着镇国公府的一干人,跪在门前接旨。
太监念完封镇国公为骠骑将军的圣旨,呈上骠骑将军兵符。众人三呼万岁叩头谢恩,镇国公起身从太监手上接过圣旨和兵符,递给太监一个红封。太监向他拱拱手,说一句:“恭喜镇国公。在下现去英国公府宣旨,告退。”镇国公拱手:“公公辛苦,慢行。”
待宣旨的一行人离开后,镇国公毕恭毕敬地手捧着圣旨,往家里祠堂去,供好圣旨,再三拜九叩起身。
镇国公回到主厅,家里老少都等着他,商议即将出征的有关事议。
老国公与老国公夫人坐在上座,镇国公坐在左下首座,往下就是二爷世子爷二少爷三少爷。右边首座是镇国公夫人,往下是二夫人。
镇国公府一家老少本来关着门在避祸,突然接到这道圣旨,大家心绪万千。首先百年盛世安稳,突逢战事,从未难历战场,纵是武将出身,也心怀惶恐之情。其二陛下对镇国公府心存不满,早有寻机问罪之心,现委以重任,授以兵权,如错一步便满门无存。现在是镇国公府生死攸关的时候。
老国公爷开口说:“现战火起,先要一直对外敌,国不在家何存?先祖留下教诲,子孙不忘将门责任:保家卫国。”
老国公夫人忧心忡忡:“对外,咱们没有做战经验。对内,陛下疑心甚重,将凤儿当成了人质将移进宫里看管。这一次镇国公府……”她摇摇头。
镇国公挺直腰,向老国公爷和老国公夫人拱手行礼道:“父亲母亲不必太担忧,太子会与镇国公府一起度过难关。为了国土,为了百姓,为了咱们府,为了灵儿,儿必奋战到底。”
镇国公与老国公爷长得八分相似,都是宽脸浓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的下额长得像母亲,所以使整个脸的线条变得柔和。因为长期训练的原因,他身材魁梧,腰身挺直,全身散发出刚毅的气势。
世子爷行了礼后对镇国公道:“父亲,孩儿是镇国公府世子,理应上战场保家卫国。”
二少爷三少爷急急说道:“还有孩儿我,得享镇国公府多年荣耀,应尽力为府奉微薄之力。
镇国公看了三个争着要上战场的国公府的下一代男儿,他点点头,心里很满意他们的勇敢。他说:“我在心里仔细想了一下,世子留下,小二随我走,小三留在府里……”
“我是世子,我去,二弟留下。”世子急切地说。
“老大,你守在京城,守在家,我在前线才能安心。”镇国公语重心长的说。
能跟着去战场的二少爷兴奋,不能去的两个失望。面对战争,每个的人心里难免会有恐惧,但很多热血男儿,在面对可能会失去生命危险的时候也要去殊死一搏。
镇国公府众人细细商议,准备出征之事不提。
此时英国公府也接到了册封英国公吴前明为车骑将军的圣旨,不日就将带大军出征边关。
英国公接下圣旨与兵符后,与府里的众人坐在厅里喝茶发呆。自己的水平如何,英国公心知肚明。要说让他骑马也能飞驰,让他射箭也能中靶心。但让他骑在飞驰的马上射中靶心,那得靠天大的运气。至于兵法布阵什么的,从爷爷开始就没有人再学那东西了。谁还会在盛世的时候练兵?那不是会被圣上猜忌吗?
英国公因平时注重享乐,疏于练功,身体已早早发福。他肿胖的脸白得没有血色,眼睛下方浓浓的阴影,这都是他周旋于后院众多妾室而留下的痕迹。
他默默在心里想,现在边学兵法边实用行不行?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前有太子为大将军,另有镇国公为骠骑将军,自己听他们的就是,做好了大家的功劳,做不好他俩人的错更多。他想到了对策心才稍定了下来,他问众人:“谁与我一同前去出征?”
大家纷纷找借口不去。英国公的二弟抢先说:“大哥,为弟的腰前几天闪了,骑不了马。”他心里想,你得了爵,要死自己死,别想我跟着你去送死。
英国公看了二弟一眼,心里骂:骑马伤了腰?是骑你的那些妾伤了腰吧,也不怕死在人肚皮上。
英国公的三弟道:“大哥,我是庶子,没资格出征。”他心里说,圣上指明你去,别拉着别人跟着你受苦受难受死。
英国公暗讥:提分家的时候就是嫡庶平等,出征就是嫡庶分明了。
英国公府的世子急忙说:“父亲,虽儿子是世子,家还得有人守,你带别的弟弟们去吧。”
世子的话,英国公同意了,这是他的长子,也是英国公府的继承人,不能去冒风险。
英国公见众人纷纷表示不去,冷笑一声便道:“不去也行,我不勉强各位。既然不与英国公府同苦,也别再想同甘,待我回府后,英国公府便分家。嫡有嫡的分法,庶有庶的分法,到时再闹将起来,咱们就拿到陛下那去细细分辨。”
众人这一下全傻眼了,这跟着去要丢命,不去要出府。去还是不去,实在好纠结。
英国公府的一群嫡女庶女也涌出来添乱,她们七嘴八舌地向英国公诉说自己年纪渐大,府里要给自己准备厚厚的嫁妆……
英国公看着一堆花花绿绿高高矮矮的女孩子,心情非常烦躁。他过去是得了失心疯才觉得女孩子多是好事,用她们联姻能给家族带来益处。
他没好气地冲她们说:“你们在家多吃斋念佛吧,待我立功,自有你们好处。若我获罪,你们也有去处。”他指指西边:“教坊。”
英国公府上下陷入从未有过的惊恐不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