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众人从未时一直议事到戌时才算告一段落,大家坐得腰酸背痛。用完晚食大家就各自安寝,明天还得去执行商议好的事:送四少爷平安离开长安城。
那一晚,寒风呼啸,大雪纷飞,长安城的道路铺上了厚厚的白雪。
第二天早上,国公府开了偏门,从里面驶出一辆马车。车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一个身形细小,像是个书童。
马车从镇国公府驶出来向右转到长安正街,再向前直行半个时辰就出长安城。
突然从国公府冲出一对夫妇,女的哭天喊地的追着马车,男的在追着女的想拉她回家。这两人便是镇国公府的二爷和二夫人。在他的身后跟着府里的二少爷和三少爷,看似在劝阻追车的二夫人,其实他们都是要送四少爷出城。
长安城不大会功夫,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镇国公府的四少爷今天被赶出长安城了。看热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不少人还跟着马车跑。心软的妇人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夫人还陪了一把伤心眼泪。
当马车行驶到长安城城门时,一伙拿刀带棒的拦住了马车。带头的就是长公主家的魏小霸王,他嘴里嚷着要看看马车里的是不是真的镇国公府四少爷才罢休。
一个随从掀开马车拉着的车厢帘子,一个男子奄奄一息爬在车厢里。小霸王不依不饶想上去把那爬着的人拉下来,再揍一顿。
这时,二夫人扑上来抱着儿子又哭又叫:“我儿被别人抢了东西还被打,回家被打了半死,还要被扔出长安城。这么重的伤还能活命吗?我苦命的儿呀……”
后面的二少爷和三少爷也围上来哭天摸地,二爷在边上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应劝哪一个。
围着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下魏小霸王的名声是彻底的臭大街了,他的名字以后就可以用来让小孩子止啼。
小霸王倒是想上前把围在一起的这几个人给一顿狠揍,跟着他的随从可比他机灵得多。他附上前去轻轻说了句:“大少爷你先回家,侍在下带人去前面山岗拦他,把他从崖上扔下去。”
小霸王点点肥胖的头,威风的用鞭子指指四少爷,策马而去。
二少爷和三少爷扶着二爷与二夫人,他们站在长安城城门,目送四少爷的马车越行越远,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家。
这时镇国公府派来的马车也赶到了,三少爷扶着二夫人,二少爷扶着二爷上了车,。经过这一阵又哭又跑的折腾,这两人也快要倒下了。
早上在长安城门发生的事迅速地传遍整个长安的各大府邸。太子在听黑一禀报后忙派了黑四前去跟着四少爷,一直把护着他到安全之地方才可回。他猜测长公主府一定会对镇国公四少爷痛下杀手。
长公主府里也得知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她的儿子魏寿年,看着自己儿子闹得实在不像话,打算唤来教训一下。
长公主闻迅赶来,她护着孙子,不满意的对她儿子说:“我们是皇亲国戚,就是要有霸气,我孙子做得及好,深得我心。”
魏寿年无奈的摇摇头,担忧的回了后院,呆在他最喜欢的小妾房间里叹气。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一个欺男霸女的个性,要是她能永远护着还好呢,可她那么大年纪,能护得住几日?
魏寿年在心里担忧,自己的儿子未来怕是抄家灭族的祸根。
可见长公主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上还是成功的,就是在面对自己的孙子时,她就失去了平常心。
想害自己的孩子就使着劲的宠,宠到极限后,自然有人帮你管教。
见魏寿年一直坐在桌前叹气,他那穿红戴绿的小妾知情识趣的安慰着:“爷,要是我们府出以后个皇后,亲王妃什么的,就能永永远远护着小爷了。”
她原本只是用这话来哄男人开心的,结果还真让这位爷听进去了。
他细细想了自己的几个女儿:两个嫡女,两个庶女,最大的大小姐魏凤兰十四岁,最小的魏凤菊十岁。排行二小姐的魏凤荷十三岁,三小姐魏凤梅十二岁。这几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生得美貌。凭自己家的家世,女儿嫁个皇子能有什么问题。
他在心里细细想了皇上的几个皇子,再想想目前的朝堂风向,他很看好黄皇后的两个儿子。他越想越觉得未来一片形式大好,他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非常满意这个小妾的聪明机智,赏了她不少东西,晚上歇在了小妾处,各种恩爱不提。
宫里的皇上听了早上城门外发生的消息非常不快,这镇国公府听了自己的话,连伤都没治就把人送走了。长公主府的孙子还去挡着想打人,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黄皇后听后欢喜了一场,她是极不喜欢镇国公府的人。特别是国公夫人跟前皇后要好,她过去进宫给皇后请安,从不主动跟自己示好,现皇后一直记恨在心。
自从她当了皇后,也从不招国公府的女人进宫请安。
二爷一行人回了镇国公府,等他们下了马车,国公夫人就忙叫人把煮好的热热的姜汤端来他们喝了。让人扶着暈的二夫人去休息,几个男子体力尚能支撑,大家伙听他们细细说了经过。
果如他们所料,小霸王的侍卫去了城门查看真假。接下来他们猜着公主府会去路上除掉四少爷。
大家都沉默不语,又担心四少爷,又担心扮成随从跟着去的凤灵。他们的心随着两人地离开就一直提着放不下来。
那边太子派的黑四在天黑之时赶上了马车。一行人刚到山岗脚下,几个拿着刀剑的蒙面人向马车冲了上来,他们直接朝着车后面的车厢杀去。黑四也蒙着面,他冲上前去挡住了几个人,在纠缠打斗中,突然一道影一闪,几个蒙面人拿着刀剑的右手指全被砍断了。刀剑和断手指掉在了地上,雪地被鲜血所染红,几个蒙面人举着断了手指的手掌瞬间鬼哭狼嚎。
见此情形,黑四和国公府的护卫都呆住了。一个小随从示意护卫们把这几个蒙面人打晕绑在各自的马匹上,接着只听小随从嘴里发出一声哨声,那几匹马疯了一样朝着四处狂奔。
小随从就是凤灵,她拍拍手说:“他们生死看自己的造化了,我可没取他们的性命。”
黑四像见了鬼一样盯着她,这种武功他闻所未闻。凤灵冲他笑了笑,向他拱手行礼:“多谢壮士拔刀相助,不知壮士受何人差遣前来保护我家四少爷。”
黑四抱手回礼:“受我主子吩咐,保护四少爷到安全地。”
“我猜是太子?”
“……”这是个随从能问的话吗?
凤灵很满意自己的未婚夫君护着自己的家人。
几天后,冒着风雪日夜前行的黑四和凤灵一行人,把四少爷刘建声送到了巴蜀府护城大将军刘尚风处。刘尚风跟镇国公府是没出五服的血亲,他秘密安排了一处住宅安顿好四少爷,派可信的人严防死守。
休息了一天后,凤灵与黑四各自骑着马一路飞奔回了长安城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