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在如意宫正殿前,看小风子与吴氏打理花草。红梅与张嬷嬷在整理内室的床铺。
如意宫现在大门紧闭,小风子不用守大门,也不用取食,他从没如此这般闲得无聊。他就主动随吴氏打理花草,清理院子,抬运热水这样的粗活,时间一长,小风子就认了吴氏为干娘,如意宫上下还送了贺礼。
小风子性格大大咧咧,嘴也甜,他正在问凤灵:“太子妃在家有几人侍候?”
凤灵道:“本妃有四个大丫鬟,一个奶娘。”
“命好才能跟着太子妃当下人。”
白月从如意宫墙跳了下来,小风子吓了一跳,又道:“命好才能给太子妃当宠物。”
凤灵笑了:“小风子去提桶热水来,给小猫洗个澡。”
白月大摇大摆地迈着正步走进了内室。小风子提着空桶边走边道:“啧啧……远看这不像小猫,倒像只小虎,这气势……”
小风子提了一桶水回来交与红梅,红梅将白月洗干净后,用大布巾将水吸干,再用小木梳将毛毛梳整齐。
洗干净的白月爬到了凤灵的怀里,凤灵用手摸了摸猫头:“洗干净舒服了吧。”
白月冲凤灵瞄了一声。
红梅叫来小风子提水去倒,她收拾浴房的东西。白月见房内无外人,便对凤灵轻轻说:“皇上的丹药被人加了媚药,一整夜没睡,才罢了朝。”
凤灵轻笑一声,说道:“皇后不会这么好心吧,一定是她的大宫女害怕毒死皇上,自己会遭殃才偷换了药。”
白月继续说:“方林拿着纸条找皇上了,他们知道了今夜有十二个影位前去暗杀,皇上让方林将计就计。”
凤灵悄悄说:“我们今夜潜去看热闹。”白月瞄了两声。
方林面带忧愁,沮丧地从内宫出来。他的模样被一直盯着昭阳宫的人看在眼里,立刻有人将消息送去了长公主与顺王处。
方林先是走进太医院,带走了一名太医院的太医,那名太医主治中毒。他先是将太医送进了昭阳宫,在昭阳宫增加了一队侍卫,然后匆匆走出了皇宫。
见方林此举,皇上可能服丹中毒的事,悄悄的在宫里传开了。
他回了一趟府,招来一名贴身侍卫,他告诉侍卫:“你试一试这药丸,是否加了媚药。”他递给侍卫一颗药,郑重地交待:“你回家去试,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保密。”
侍卫接过药拱手告退,匆匆转身回家。
方林待他走后,叫来一名影卫:“你跟上他,看看他服了药后是什么反应,回来告诉我。”影卫领命尾随侍卫而去。
方林再招来一名影卫,他看看影卫说:“影一,你是所有影卫里最年长的,我接管影卫的时候,你才刚入影卫。这么多年,影卫的成员换了一批又一批,你一直没走。”
影一拱手道:“在下无家可归,喜欢做影卫这事。”
影卫十年一换,换下的影卫只需要服一颗药,此药需定时服解药。除此外还领一笔安家费,只要守住影卫的秘密,不能为人所用,每年定时就会服解药,再领十两银子。
所以,退下的影卫都能成家立业,过上舒服的日子。
方林道:“这么多年我们从没有过遇到大事发现,今日恐怕会有一场战事。”
影一听后来了精神:“在下听从方统领的指挥。”
方林对他承诺:“此事后,我会向陛下推荐你,由暗转明任一官半职。”
影一半腿跪下:“在下誓死效忠陛下。”
方林让影一起身,他在影一耳边细细安排,影一听完后领令离开。
在天快黑的时候,被方林派去跟着试药侍卫的影卫回来了,他向方林禀报道:“侍卫回家后服了药,不一会就搂着他老婆上了床,直到现在还在床上奋战。他这样会不会出事?”
方林在室内走了几步:“媚药有解药吗?”
影卫茫然道:“在下不知。”
方林想了想说:“媚药多是出自妓院,你去教坊司寻主管,索要解药。嗯,记住让她保密,告诉她此事为绝密。”
影卫拱手准备转身而去,方林在他身后说道:“要到了解药,先送一颗给侍卫让他服了。”影卫应声而去。
方林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丹药加的只是媚药,还好陛下身体强壮能抗下媚药,不然……
掌灯时分,方林明里带着一队侍卫进了皇宫巡视安全,暗下他在昭阳宫四周布下了三十名影卫。方林告诉他们,听到传令再下手,尽量活捉不杀人。
从皇上不上早朝开始,宫里宫外气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左相与右相忙完了手里的政事后,再三恳请觐见陛下有要事相商,都遭了大太监小林子的拒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左相与右相也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左相虽然知晓,陈雨被皇后下令给皇上的丹里下药,他并不知下得是何药。他当时以为皇后会下苗毒,那只是慢性毒药,吃几颗加了苗毒的丹药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见皇上罢了早朝,一天不见人,就情知不好。现在左相最不希望就是太子在外的时候皇上出事。
右相也是这样的心情,他人坐在家里,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他便派心腹找了方林,问皇上的情况。
方林只说了一句:“让相爷好好呆在家里哪也不要去。”方林是个很谨慎又忠于皇上的人。方林见皇上甚为喜欢章家女,才对右相透露了一句。
敏感的右相从这话里察觉到了:皇上是安全的,皇上这样做是故意的。
子夜时分,一行影卫从宫外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皇宫。影卫只见牌行令,此事是一入影卫就会被重复告诫的事。
这一行影卫接到的令是刺杀皇上,这个刺杀令虽然让影卫惊恐,但他们也只能前去行事。
十二位影卫进入皇宫时就行知,皇上中了丹毒,现在人昭阳宫里。他们包抄着进入昭阳宫,躲过方林带着巡视的禁卫队,轻轻潜入了昭阳宫的正殿。
室内有一个值守太监打着盹,一个影卫伸出剑将其打晕在地。十二位影卫分散开来,有人守门,有人守窗,有六个人拿着剑向帐幔深处走了进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透过帐幔隐约看见床上睡着两个人。六人相互看了看,没人愿意先上前,他们呆在床前傻看着床上熟睡着的人影。
虽然影卫是见牌行令,但在面对至高无上的皇上时,他们的心里仍然充满了敬畏之感。
在屋顶偷看的凤灵与小猫见此情形捂着嘴笑:这些影卫不是来行刺的,是打算来此值夜的?
突然屋里的灯灭了,黑暗中听见有人挥剑砍到木床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皇上啊的一声惨叫,随后是贵妃的一声尖叫声:“皇上,刺客,有刺客……”
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从外跑了进来,有人从里跑了出去。少许片刻屋内的灯点亮了,方林掀开帐幔凄惨地叫了一声:“陛下……”
方林慌乱地边向外跑,边叫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方林一边对禁卫军下令:“封锁消息,悄悄搜寻刺客。”
凤灵透过掀开的帐幔看见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人,一身是血躺在床上,不知死活。
逃出室外的十二位影卫听到了方林的凄惨叫声,也看见了方林出来叫人传御医及封锁消息。他们看了看自己和同伴手里握的剑,纳闷到底是谁去刺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