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早上微凉,以往的这个时候,长安城刚开城门,进出的多是劳作的百姓。今天的长安城早早的就人山人海,他们是来送大军出征的。没有人能说出自己的心情具体是什么样:面对遥运的战场心里有恐慌,面对这如长龙般的将士,心里又充满了激情。
凤灵站在长安城的城门处,看着那个骑着白马的男人,他穿着大将军的盔甲,腰身挺直地坐在马背上,英俊的脸上落出刚毅的神情。在太子的左边是穿着将军盔甲的镇公国,他稳健地坐在一匹黑马上,英姿潇洒,目光坚定。太子的右边是英国公,他直直的骑着马,神情严肃。
凤灵的目光,从太子身上游到父亲身上,再看向自己的二哥。他们三人也看见了穿着一身红衣的凤灵,他们的神情没变,但眼神都变柔和起来。
待十万大军走得没了影,凤灵才转头慢慢往回走,她的心充满了惆怅难舍,她恨不得追上大军,与他们一起奔赴战场。
出征送行最忌讳哭哭泣泣,镇国公府与英国公府的家眷都没有来送行。凤灵走在长安城街上,心空荡荡的,这一场战争是她重生后变数最大的事,她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这个时候她有点懊恼自己因为前世被人害死,想要报仇才重生,结果她的重生,让更多的人死去。
她神情恍惚地走到了太子府大门,太子府外已被禁军围得严严实实,一个太监见她走了回来,忙上前行礼:“太子妃,陛下让奴才们来接您进宫。”
凤灵点点头:“本妃要收拾行礼,明天进宫。”她说完就进了府,让人关了太子府大门。
太监在后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又看大门关上,不如如何是好。陛下只让请,没让押送,他想了一会,让禁军守在在太子府,他回宫禀报。
凤灵进了府就叫上黑四黑五进树林,时间太匆忙,她必须尽快教会他们简单的布阵还有在情况非常危机时候应变。
凤灵教完布阵后,她问黑四黑五:“知道本妃为什么从众多侍卫里留下你们俩人?”
两人摇摇头:“并不知。”
凤灵说:“因为你俩的身形与太子相似。”
黑四黑五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如果在情形非常危机的时候,你俩人随机应变,扮成太子的模样……”
她细细教了他俩人一番后说:“无论是太子还是我父兄,有任何危险,你们都要想办法通知我,切记!”
黑四黑五跪下:“太子妃教在下布阵,乃是在下恩师,在下谨记。”
凤灵点头:“你们下去准备,在练武场里布个阵给本妃看看。”
黑四黑五起身领命而去。
凤灵回到风厢苑,她的丫鬟与奶娘快步走上前,行了礼,纷纷争着说:“奴婢要与太子妃一块进宫。”
奶娘摸着眼泪:“我不放心小姐,让我跟着你进宫吧。”
凤灵上前拉着奶娘的手说:“奶娘,进宫的人越少越好,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怕保护不了你们。我先送你回家,与家人团聚一些时间,等太子与我回太子府后,就派人来接你。”
她转头对几个丫鬟说:“除了红梅跟着本妃进宫以外,你们三个先回镇国公府,帮本妃伺候老夫人与夫人;每天去照管一下张府。你们四个年纪也不小了,待太子回来后,本妃给你们指婚,是从黑卫里选,还是你们自己选,都可以。”几个丫鬟红着脸低下了头。
“利用这个机会你们都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愿继续跟着我的,结婚生子后再回来做管事嬷嬷。如果有其他想法的,也可以告诉本妃。”
几个丫鬟行礼说:“谢谢太子妃。”
“你们都下去准备吧,晚食后本妃让管事派车送你们。”
几人依依不舍离开。
站在苑外等着回事的张嬷嬷见此一幕,在心里暗自点头:果然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年纪虽小管家行事却公允。她经过较长时间观察:太子与太子妃相处和睦;太子妃与侧妃也无争风吃醋之事发生;太子妃御下颇有手段,连太子的近身侍卫对太子妃也言听计从。据说太子妃武功甚高;府里周围的森林还被她做成了阵法……张嬷嬷想到这些就为太子感到高兴,她的小主子终于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在战斗了。
张嬷嬷走上前,冲凤灵行了个礼。凤灵忙扶着张嬷嬷说:“嬷嬷不用客气,你是母后信任的人,我应敬着你。”
张嬷嬷温和地说:“主子的宽容自然是好的,但守规矩是奴婢的本分。”
她接着说:“太子妃,这次进宫带哪几个人?”
“带上红梅,她会点功夫,自保没问题。带上那个男孩,有人问就说是进宫带了个小侍卫。这次辛苦嬷嬷了。”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宫里奴婢还几个老姐妹,借这个机会,寻她们唠叨唠叨。”
“太子妃先忙事,老奴下去准备。”嬷嬷行了礼退了下去。
在凤灵处理事务的时候,黑四黑五的阵也布好。
凤灵携红梅前去练武场,她示意红梅入阵去试试,红梅见练武场里用十几根木头摆成八卦的形状,场地的四周挂着彩旗,她信步就走了进去。
她刚进入场地,瞬间狂风骤起,一根横木直直地冲着她飞了过来,她一惊赶紧闪开,又一横木飞了过来,她左躲右闪,手忙脚乱。横木越飞越多,越来越快,红梅没了招架回手之力。突然,横木排山倒海向她涌来,她大叫一声,以为自己会埋在木堆里。这时,飞进一个人,把她抱出了阵。
红梅定睛一看,是黑四抱着她。她慌忙推开黑四,自己来不及站稳一下坐在了地上。她的低着头,凤灵看着她红着的耳朵轻笑了几声。
“起来吧,这个阵厉害吗?”
红梅点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凤灵得意地说:“黑四黑五极聪明,本妃只指点了一下,他们就布出这样的阵法,甚好。”
黑四黑五恭敬的行礼说:“在下是在班门弄斧,请太子妃指点。”
凤灵说:“你们就按这个方法,里面多加点一些元素,就地取材吧。石子多,就做石阵;油料多,就做火阵;遇上凶险的时候,可以用上刀剑阵……多动脑,灵活变通。”
两人同时跪地:“多谢太子妃教诲,在下必竭尽全力。”
“起来吧。”
凤灵看着红梅盯着黑四看,她也打量了一下黑四:身材与太子相近,长着一张方正的脸,黑黑的皮肤,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嘴紧闭,露出坚毅的神情。她转过头又看了一下黑五:长着娃娃脸,皮肤黑红色,有一双灵活的眼。
凤灵突然说:“红梅,本妃看黑四与你相配,你觉得如何?”
红梅不好意思低下头。凤灵问黑四:“你愿意吗?”
黑四刚站起来又嘣跪下:“在下愿意。”红梅羞得转头跑掉了。黑四见跑掉的红梅,期待地看着凤灵。
“她跑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呵呵……”
“谢太子妃,在下必报大恩。”
“行了,起来吧。”
她又对黑五说:“待你归来,本妃也会给你指婚,若你自己有看上的,也可以告诉本妃。”
黑五行礼:“谢太子妃,在下立功得胜回来,再谈议亲。”
凤灵点点头“此阵已能让你们立下大功,本妃期待你们得胜回来。”
她想着太子,想着父兄,重复了一句:“我期待你们得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