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壮观啊!”陈惍抚摸着古堡的基石,感慨着时光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玛格丽特将众人引入古堡内的大厅:“二楼的房间大家可以随意使用,明天早上九点,将举行最后一场比赛。公爵府准备了晚餐,今天晚上请各位选手,在这里好好休息。”说着离开了大厅。
夜晚,陈惍独自一人躺在席梦思的床上,从一开始莫名其妙的参加比赛后,他就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漩涡。
一路下来,他经历过许多冒险:迷宫、赌场、海盗、拔河,遇到了银、项木、芙斯卡这些伙伴。濒临生死,也尝过喜悦。这坎坷不平的参赛过程,是他初中生涯最绚烂的一页。
有哪个初中生跳下悬崖后安然无恙?又有哪个初中生摸过巴掌大的钻石?他都有!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短短一个多星期,他就经历了这么多事!似乎有什么东西,推着他偏离了原来普通平凡的道路……
陈惍细细思索着,这时房间的大门响起叩叩声,“来了来了!”
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
“谁啊?大半夜故意搞鬼。”陈惍看着空荡而幽深的走廊,心里有些害怕。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转头一看,一个两鬓发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出现在身后:“哟、年轻人……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吧……”
“啊啊啊!”陈惍吓了一大跳。他刚刚确实看到走廊没有一个人,这个老婆婆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难道……
“阿婆,这大半夜您还不睡啊?”陈惍干笑,手心沁了一层薄汗:‘这阿婆该不会是鬼吧……’
只见那老人颤巍巍地从长袍袖口伸出一只只有白骨的手,抓住陈惍的胳膊,咧开没有牙齿的干瘪嘴唇,坏笑道:“嘿嘿嘿~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陈惍看着手上的白骨,倒吸一口凉气,昏倒在房门前。
那老人拍了拍昏倒的陈惍,喊了两句见人没有反应,感到无趣,嘴上念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经吓。”
“会长,终于找到你了!”玛格丽特是在夜间巡逻的时候,突然发现会长消失的。会长老喜欢拿个假的白骨手,半夜到处吓人。往届也有不少选手给她吓到,以至于这两年府内老传出闹鬼的流言。
“徳米特会长,您要保重贵体才行!半夜三更就别出来瞎逛了!”玛格丽特立马上前将人搀住,劝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哟~”徳米特看了一眼爬在地上陈惍,抬脚踩过他的身体,和玛格丽特下了楼。
等两人走远了,陈惍这才从地上缓缓起身:“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爱开这种玩笑……”他揉揉被踩的地方,抽抽鼻子:“下脚真狠!疼……”
拍拍灰,陈惍警惕地看看走廊四周,打算回房歇息:‘这下应该没人了吧!’
等陈惍刚躺下床想要休息的时候,隔壁房间却又传来东西翻倒在地的声音,趴在墙上细听,还能听到宛若野兽般的丝丝低吼,‘是银的房间!出什么事了?’
陈惍破门而出,来到了银的房门口:“银!银!你在里面吗?”他反复的敲门,屋内却无人回应,“银!你在里面吗?你说话!”
回答他的是一阵阵愈来愈强的低吼,那声音不像是人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巨兽发出来的痛苦的嘶吼。
见里面没有人答应,陈惍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踹向了门缝。他连踢数脚,终于将卡锁的木头踢烂。冲入门内,陈惍焦急地寻找着同伴的身影。
此时,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出乎意料,叫他毕生难忘——
杂乱不堪的房间里,书籍、杯盘、洒落一地。银白的月光透过窗缝,照亮了床铺。耳边传来野兽粗重的呼吸声,空气都在颤抖。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只布满鳞片的巨大利爪出现在陈惍的视线之中。寻着光看去,那利爪相连的地方竟是人的胳膊!
“银……”陈惍不确定地对着床上的怪物轻轻唤了一声,那怪物像是听懂了,抬头望向了陈惍。
那双像蜥蜴般的琥珀色竖瞳对上了陈惍的眼。仔细一看,眼睛周围竟也生出了许多像巨爪上一样光滑的鳞片。
‘是银!’
‘虽然外貌发生很大的变化,但这双眸子和那宝石般的蓝色碎发,一定是他没错!’
陈惍小心的关上门,还用椅子抵在了门口,缓缓走向形似怪物的银:‘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这副模样绝不能被其它人看到!’
压住心底的害怕,陈惍俯过身,想伸手去摸银身上的鳞片。
“别碰我!”银低声呵斥,眼里满是痛苦和愤怒:“离开这……”
陈惍沉默的盯着银的双瞳,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抱歉,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碰你。”他拉起一张倒在地面的凳子,端正地坐下。
“你需要休息。”陈惍拉了拉扭皱的床单,露出和蔼的微笑,尝试和他沟通:“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银看着陈惍严肃的脸,漠然地转过身子:“别管我。”
“我明白了。”陈惍离开了房间,留下冰冷的月光照在银布满鳞片的身躯。
银自嘲地撇撇嘴,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被褥,‘对!离我远点,别管我……’
突然,全身传来仿佛千针扎孔一般的刺痛,直钻脑髓。银咬紧牙关,咬的嘴角鲜血直流,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啊!”
“你没事吧!”陈惍拿着毛巾和脸盆回来时,就看见银痛苦的蜷着身躯,窝在床角挣扎。他身上的鳞片,连同那巨大的利爪,仿佛有生命一般,正在一点点缩回银的四肢和皮肤里。
陈惍掰开银紧咬的双唇,将毛巾塞到他的嘴里:‘再这样咬下去,就要失血而亡了!’看着银痛苦的模样,陈惍急得双眼发红。他用毛巾反复擦拭着银发红发烫的身躯,想要缓解他的痛苦。
‘撑住啊!银!’
那鳞片收进身体一分,银的痛感就要加上一分。就这样挣扎了几个小时,午夜时分,银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剧烈的痛苦结束后,银眼前一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被汗水打湿的床铺,陈惍把散乱的房间收拾干净,把银背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