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央来了。”皇子拓提醒付沐羽。
“我要回避一下吗?”付沐羽毫不怀疑皇子拓的话。
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李侍央显然已经走到门前了,付沐羽作势要走,却被皇子拓拦住,“我们得让他站对队伍。”
付沐羽闻言只能站在原地,门外传来敲门声,皇子拓冲着付沐羽笑了一下,付沐羽尴尬地回以一笑。
“微臣李侍央,求见皇子拓。“李侍央就这么躬身站在门外,即使染月管理着情报部门,可身为长夏的丞相,李侍央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部门,所以不存在走空这件事情,更何况皇子拓经历了那次事变之后,就一直待在后花园自己的小屋里面闭门不出,这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情。
“进来吧。”
皇子拓猜得没错,李侍央就是来探虚实的,虽说皇后现在掌权,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皇位一定是属于皇子拓的,历史上还没有女性当皇帝的先例,在寇拉这边也不会有。至少从闭门不出这一方面来说李侍央还是欣赏皇子拓的,隐忍是很多年轻人不懂的事情,皇子拓却明白,与其在明面上和皇后撕破脸皮,不如等到时机成熟,再以雷霆之势出击,这样才能一举成功。
李侍央推开门,看到付沐羽和皇子拓站在一起,两个人都眼眸含笑地看着李侍央,看得李侍央后背发凉。
“付将军也在这里啊……”李侍央干巴巴地寒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要是付沐羽跟自己分开见皇子拓,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文官之首和武将之首都站在皇子拓的小小木屋里面,意思就很明确了……
“嗯。”付沐羽冷冷地回应,不管在什么朝代,文官永远是要压武将一头的,更何况现在是太平盛世,武将更不受待见,对于付沐羽来说,这个以往不可一世的丞相看到自己可不会寒暄。
“李爱卿特意来见我,所为何事啊?”皇子拓悠悠地问。
还没当上皇帝呢,就已经叫我爱卿了,李侍央愤愤地想。他原本只是东海的一个文官,帮海秦处理一些贸易上的事情,百川帝来东海视察的时候,想要带海秦去帝都做丞相,却被海秦拒绝了,海秦拒绝之后向百川帝举荐了他,百川帝才带他回了帝都。没有百川帝,他或许还只是海秦的副手,也许名字都改成了“海侍央”。
百川帝的死,跟皇子拓脱不了干系。李侍央一直这么固执地认为着,就算不是皇子拓动的手,他也提供了这个机会,让想要谋害百川帝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臣……奉皇后之命,来劝皇子拓。”李侍央又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说。
“那李爱卿又想怎么劝我呢?”
“皇后的意思是,让皇子拓把争皇位这件事情先放一放,等到抓住行刺百川帝的凶手,再登基也不迟。”
寇拉皇后真的让李侍央来做这件事情了吗?显然是没有的,李侍央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不然也不能一路爬到丞相这个位置上来。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探一探皇子拓的虚实罢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那我母后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皇子拓捧起手边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没有,没有人知道叶妮或者是那个化妆师的下落,染月那边的消息是正在全力寻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收获。”
“确定是叶妮姑娘做的吗?或者是那个化妆师。”付沐羽问。
李侍央白了一眼付沐羽,说:“付将军不加强帝都的守卫,在这里是有何贵干?”
“我让他来的,”皇子拓接话:“人家可是忙得很,我昨天就召见他了,今天才有时间来见我。”皇子拓的话很明白,帮付沐羽挡下了李侍央的质问,顺便嘲讽了李侍央不把心思放在找回凶手这件事情上,反而来皇子拓这边站位表态。
李侍央尴尬地笑笑,说:“皇子拓整日待在房间里面闭门不出,难道是在冥想,找出刺杀百川帝的凶手吗?”
“我有我的办法,你知道的,我跟应蓉姑娘关系很好。”
“说到应蓉姑娘!皇子拓跟应蓉姑娘关系这么好,您就没有想过跟应蓉姑娘喜结连理吗?而是要找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平民姑娘,随随便便就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呢?”李侍央皮笑肉不笑,终于还是抛出了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疑问。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谋害父皇,特意随便找了个女的来结婚,万一事后要杀人灭口,也轻松一些?”皇子拓盯着李侍央。
“臣可没说。”李侍央耸耸肩,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难怪到处都找不到叶妮姑娘,皇子拓说得也有道理啊,世界之大,去哪儿找一个死人?”
“放肆!”皇子拓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案。
李侍央一动不动,接着道:“依皇子拓的高见,微臣该去哪里找一具尸体呢?护城河?还是帝港?”
付沐羽已经把手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上。
气氛凝固了下来,只剩下皇子拓的喘息声,李侍央在进言的时候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皇子拓看在眼里,心想好一个不卑不亢的丞相。
“哼哼……哈哈哈!”突然,皇子拓转怒为喜,“真不喜欢跟你们这些文臣打交道。那我母后那边,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呢?”
李侍央直起了身子,说:“皇后那边,皇子拓不用担心,微臣现在比较担心……皇子拓您的想法。”
“扫帚星降世,大凶之兆啊……”皇子拓感叹。
李侍央报以微微一笑,说:“这几天风大,长夏,怕是要迎来一场大雨。”
付沐羽对二人忽然谈论天气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身子还是没来由地一冷,像是真的有一阵风吹向他,一直从尾椎骨爬到后脑勺。
“李丞相,可有地方避雨啊?”
“想来皇子拓的木屋不错,应该不用担心比喻的问题。怕只怕,到时候这后花园,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皇子拓笑眯眯地捧起茶,放在嘴边垂了几下,说:“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