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好久不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过的可还好,挣脱了大地心脏的束缚,看起来还没有过去荣光。”极为突兀的声音从包围着的影男口中发了出来。
那些环绕在影男身外,围成一个圈的树人,枝杈生长间,竟然形成一个骷髅头的模样,配上那诡异且阴沉的声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而在众人惊诧,脊背冷汗密布的同时,那颗实质般有树木构成的骷髅头,再次慢吞吞说了起来,“凌奉也在这里,真是让人错愕,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的老家伙,竟然还能复活,难道是我眼花了……不,这是乌鲁的气息,是乌鲁让你复活的,如果真是那样,也就不奇怪了。”
荷荷怪笑声自骷髅头的口中发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本来空洞洞的眼眶中,竟然闪烁出诡异的森森绿火,将没有生机的骷髅头,变得鲜活起来。
骷髅头并没有想要停止自己的言语,没有闭口不言的打算,疏忽见到这么多过去的老朋友,它显得格外兴奋,且将目光转移到了虫女的身上,叹了口气,幽幽道:“以为你这次是死定了,却没想到也活了下来,真是天大的不测,真是让人以外,看来大地心脏那个家伙,多少对你还是留心的,想呵护花朵一样,爱护着你。”
那本来由树木构成的骷髅头,在疯长的树叶遮蔽下,仿佛有了血肉,覆盖在枯骨上,竟然以人头的方式,完全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马克里,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使者死了,你怎么还活着,这是让我意外的很,不过,等我怀旧够了,你也随着去吧,德兰不需要你这种没用的废物。”
说着,众人耳畔仿佛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指,传荡开来的瞬间,没有任何征兆,却听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而鲜血已然飞溅到他们的脸上,地面出现大量血迹,还有碎肉块,有些甚至带着褐色毛发,就这么散落一地。
马克里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文起不在,也不知道这间不大的木屋里发生了什么,但若是知道马克里这么轻易地被杀,又会有什么想法。
此外,那流动的血水,缓缓汇聚在一起,竟然向着人头的方向慢慢流去,被生长起来的树根吞噬一空,作为养分,这颗面色惨白,模样已经渐渐清晰的骷髅头,焕发出新的生机。
有了血与肉,骷髅头变成了一颗只有脑袋的头颅。
突然,一阵骇人的笑声从罗兰冰泉花的口中传了出来:“德兰,你个老不死的,你都没死,觉得我会比你先一步去死,真是笑话,我还等着看你的下场,绝不会让你失望。”
“是吗?那我真的很期待……”德兰祖树那玩味的疑惑声,不疾不徐地从口中飘出,一双绿火般的眼睛,注视着罗兰冰泉花。
不难猜,且已然明了,那头骨,会说话的骷髅头,不是别人,正是德兰祖树。
它的出现并不让人感到意外,而奇怪的是,眼前的骷髅头,就仿佛是它亲临此地,竟然还有了血肉,这的确让在场之人,无法正常接收,恐惧的同时,厌恶感由心底悄然生了出来。
“实话告诉你,大地心脏死了,你想要的东西跟着它一起毁灭了,就算你派出再多的树人,搅得这里天翻地覆,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虫女森冷的话语,有意刺激着德兰祖树,那戏谑的面容,虽然苍白却让人有种想要撕碎的疯狂感,只是德兰祖树好像事先知道一般,并不气恼,仍是一脸玩味地注视着众人。
那种奇怪的目光,以及透体而出的气息,仿佛在看着自己养的小白鼠,在不久后会成为自己的实验品,期待着他们在实验中的表现,让人心里生出说不出的愤怒,想要将眼前出现的头颅,就此毁灭,连渣滓都不留。
“大地心脏早就该死了,活了这么久,哪有不死的可能,只是可惜了瑟米尔,与它一起毁灭,不过也解了我的心头之患,我还真要感谢它。”
德兰祖树诡异地笑了起来,声音似鬼哭,听来,心中一阵阵发寒,“真没想到虫头怪竟然会的大地心脏的信任,竟然将大地之根交给它,真是可惜,可惜得很,不然那东西对我的帮助应该会很大……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老乌鲁醒了,有它就够了,那些毁灭的都是些没用的垃圾,总是要丢出手的,倒也省去了力气,少了些麻烦。”
此话一出,德兰祖树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为什么它点名要让影男带回文起。
显而易见,德兰祖树来此,就是为了得到文起,进而得到苏醒的乌鲁伦萨,只是它是如何知道地底实验室发生的一切,真是一时半刻想不明白,或许只有虫女能够解释的清。
就像影男一般,它们与德兰祖树有着说不清的联系,就连罗兰冰泉花与凌奉也没有注意到。
“卑鄙,这一切,你用了相同的手段对不对,影男与死去的那个使者,罗兰冰泉谷发生的一切,地底实验室发生的所有,你都看在了眼里,了解这些,才大着胆子来到这里……你还真是谨慎,真是胆小。”
虫女忍不住,讥嘲道:“我还你为你会当当正正,真是我想多了,或许会等我回去,也是我内心的瞎想,但你以为如此浩瀚的大军,大阵仗地杀过来,就会有结果,真是小看了我们。”
显然,虫女这话不单单是嘲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文起也好,乌鲁伦萨也罢,她是不会拱手献给德兰祖树,让它这般轻易地带回。
“是这样子的吗?你什么时候有胆量敢反抗我,蝼蚁也有愤怒的时候,螳螂也有挡车的勇气,不过都是可笑的举动。”话音未落,众人的耳畔再次想起了那清脆的响指声,而鲜血再次喷洒而出,将不大的实验室浸染成了血红色。
突然,一颗头颅从众人身后滚了出来,血泊里,满面鲜血,一双惊恐无法闭合的双眼,死死盯着破碎的屋顶。
那颗似乎还有气息,还能思考的头颅,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躲在墙角,惊恐到心胆决裂的疯女人,她就这般化作养料,成了德兰祖树发泄的目标,惨死当场。
而吸收了她的鲜血,那棵有了血肉,活过来的头颅,紧闭的巨口,缓缓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