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巴国王宫内,巴王接连接到两道急报,有神秘高手夜闯地牢,把周围暗中增加的七品高手视为无物,大摇大摆地就将开明公子泮劫走了;同时快马急报,开明十万大军已越过边境,大将军及一万守兵无一幸存,鲜于大人统领的三万兵马正赶往西线迎敌。
一众朝中大臣闻之面面相觑,开明都城距边境数百里之遥,开明大军需十日昼夜不停行军方可抵达,设在开明的暗探也没有开明军队异动的回报,这十万大军突然出现,委实蹊跷,莫非开明预知有变,提早做好了应对?
“大王,鲜于大人三万兵马,何以能挡开明十万之众?”
当朝臣相道。
“自是不挡。着令,封锁地牢被劫消息,即押公子泮随同开明和亲使团急赴边境。”巴王道,“可知寡人之意?”
“用假冒公子泮以及和亲使团要挟开明之军,此计需赶在公子泮被劫消息泄露之前……大王,倘若开明不肯退兵如何?何不再派兵马,驰援鲜于大人?”
“非为要挟,是为修好。”
“大王!”
臣相大惊。
“三万可挡十万乎?”
大王问道。
“以开明大军之众,自不能。”
“寡人尚有战车八百乘,兵马六万,悉数出之,能挡开明十万大军乎?”
“倘若与鲜于大人兵合一处,或可挡。”
“以开明大军之迅疾,和鲜于卿三万兵马遭遇,不出一日,寡人驰援大军需五日方可援到,何来兵合一处?”
“鲜于大人就……?”
“大将军有大义,鲜于卿或可效仿之。失三万兵马,以存寡人之国,寡人之民,国存民存,则可图他日,寡人痛而愿往之。着令守军加强戒备,概不可出。”巴王顿了半响,又道,“寡人悟之晚矣!开明大军此番来犯,兵马强横若此,势必谋划多日。”
“大王……”
“着令典客,即备厚礼,持寡人之国书,亲送开明使团,西行修好。”
天命之年的巴王,审时度势,即刻做出了屈辱而最正确的应对之策。
……
太尉鲜于大人亲自领兵三万,星夜兼程,途中接到了前线快马回报,开明十万大军就像突然冒出来一般,阵列边境一线。
接过大将军亲手交给信务兵士的信物,鲜于大人立刻明白了大将军已存死志,拒绝自己领兵急救,要以一万之兵力,为巴国争取应对之时间。
鲜于大人急令快马回报大王,自己继续引兵西进。
及至距边境一线约六十里之处,勒马止兵。
此地地势险要,左右依山,山势陡峭,半山腰以上树木密集,两山之间通道狭窄,不利大规模战车冲杀。
此处,是为设伏的理想之地。
鲜于大人遣了五名士卒,前出开明大军即将开进之路,每隔数里留守一人,找来狼粪和马粪,混合干草,以为早期之狼烟,着令但凡开明大军抵近,即刻燃狼烟为号。
鲜于大人再下令,在狭窄通道上遍挖土坑,坑距以战车前后轮距为限,坑道越深越好,意图使开明战车陷入土坑而不能进,土坑里再埋削尖之木桩,土坑之上,掩上一层薄沙掩人耳目。
通道前方,迎一千骑兵,旗幡招摇,以为诱饵。
随即,鲜于大人着令改编战车方阵,弃战车不用,组成二千弓箭手和五千精锐徒兵,令两名头领各领一部,潜伏两侧,弓箭手据山顶,徒兵据山腰,徒兵各领绳索一根。
剩余兵马,一分为三,共一万骑兵分兵两路,前出通道前方两侧设伏,以期对开明大军两翼发动突袭。
鲜于大人亲领一万余兵马,镇守通道后方出口,阻止可能突围的开明大军通过此处险地,直扑巴国都城。
遣派快马回报大王的时候,鲜于大人一如先前殉国的大将军,给自己的大王捎去了信物,表明了死守阵地,为大王赢取破解危机的时间。
作为巴国的军中统领,太尉大人所虑,和大王如出一辙,大王派兵驰援,恐怕时不待我,倘若援军尽出,稍有不慎,巴国危矣。以己身和三万将士之死,换巴国之安稳,是为太尉大人做出的决策。
……
却说开明十万大军阵中,殿后押运粮草的一辆马车里,一个小不点正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
还能是谁?自然是杜轩。
自从在巴国地牢被劫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不知道怎么就躺在了这辆马车里。
一开眼,看见的是一个略显消瘦的年轻男子的背影。这人正临窗而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车外。
无须探出神识,杜轩也能听到前方滚滚的车轮声和马蹄声。
“小公子醒了?”
杜轩正欲发问,这人先开口了,这声音,怪怪的。
“多谢先生搭救。”
“搭救?在下可没有救国小公子,巴国地牢戒备森严,七品高手众多,区区在下可没有那个能力。”
“可是……”
杜轩这就懵圈了,是谁救了自己,有怎么会和这位先生同在一辆马车里。
“救小公子的另有其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昏迷的小公子送到了再下身边,所以就带小公子上了这辆马车,有哪里比开明大军后方押运粮草的马车更安全的地方呢?”
原来,前方的车马是开明大军。
“这是要回开明都城了吗?”
“恰恰相反,开明大军已越过了巴国边境,直逼巴国都城。”
“战事将起?”
“战事已起,巴国边军一万人马尽灭。”
“啊?今日何日?”
“距开明使团到达巴国已过七日,开明大军三日前已越过了边境线。”
“怎么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开明大军何以如此之快抵达边境?”
“不错,小公子果然聪明,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公子想到了什么?”
“开明大军早有谋划!”‘杜轩脱口而出。”
“不错!长公主被杀、巴国回报信使被杀、长公主尸体被盗停尸房被焚、小公子被陷下狱”,均是一场阴谋。”
这位先生仍旧背对杜轩,缓缓道。
杜轩大惊,此人为何对自己经历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先生是谁?”
“公子泮真不认识在下了吗?”
这人猛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