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进脸上出现了极少的凝重:“如果是可以夺舍的修为,你一个人去就非常危险,我陪你去吧,虽然师父更多的是教我如何运用天时地利,以及为人处事,但至少万一我们其中一人被夺舍的话,另外一人还可以想办法。”
黄尘翻看了一下包里的法器,摇了摇头:“我断六欲,斩六尘的心性是不可能被夺舍的,我跟它最多也就是拿对方都没有办法,只有我一个去反而更加妥当。”
陈山进自己开车将黄尘送到了陵园的山脚下,连路灯都没有的郊外坟山黑得差点找不到上山的路。
黄尘让陈山进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等自己下山,然后便自己打着手电筒向着山上走去。
山路不算崎岖,毕竟是比较高档陵园,上山只有一条道,并且都是水泥路,走起来倒是不吃力,也不用担心迷路。
一路上都是湿气浓重树叶腐烂的味道,手电的光线要是向着旁边的树林打去,总感觉随风摆动张牙舞爪的树枝树叶后面隐藏着未知的危险,除了被照亮的一小片区域,其他地方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虽然没有开眼的黄尘看不见一直跟着自己的张伟雄,但是能够通过六感神识感觉到他的恐惧:“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我都佩服你喝醉之后敢一个人上山的勇气。”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是来到了陵园的门口,黄尘刚准备直接进去,被一个声音叫住:“年轻人,迷路了吗?前面可是坟山,大晚上的赶紧下山,路上默念有怪莫怪,不要回头。”
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位打着微弱手电的老人,因为手电光线的原因正眯着眼睛看着黄尘。
这是黄尘下凡之后见过长得最难看的老人,宽大的鼻子像是塌陷在脸上,三角眼在看人的时候仿佛被毒蛇盯住,明明没有笑,却咧着嘴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简直可以把小孩吓哭,甚至可以把哭泣的小孩吓愣住的长相。
黄尘可以直接看见,也就证明并不是鬼,黄尘将手电的光线往下压了压,避免直接照射在老人的脸上之后说道:“那您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坟山上?”
相貌怪异的老人向着黄尘走了过来,沾满了泥巴的雨靴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老人看着黄尘身后说道:“我是这陵园的守夜人,年轻人有不干净东西跟着你你知道吗?”
黄尘:“您是阴阳眼?”
老人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不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啊,看你留着这么长的头发,是个道士吧?上山看来是有事呀。”
黄尘:“山下出了一些怪事,我怀疑是陵园的鬼魂作祟,所以过来调查。”
老人转过身:“跟我进屋吧,外面风大。”
要是普通人,一定不敢跟着这样的一个老头进屋,但是黄尘用六感神识查探了一下,发现他并没有想要加害自己的想法,于是大大方方的跟着老者进了屋。
老人进屋之后关掉了正在播放的收音机,不大的房间里面摆满了花圈以及纸钱香烛,老人给黄尘倒了一杯热水:“我在这山上守了几十年的夜,我们山上没有会害人的家伙,道长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黄尘接过茶杯:“谢谢,我也不敢断定,但是跟着我的这个人鬼魂,死之前喝多了误入了陵园,之后就枉死了。”
老人:“我眼睛不好了,只能大概看得清你是个蓄发的年轻人,你不说话我甚至分不清男女,但是从小我就能看见一些虚影,后来才知道是你说的阴阳眼,因为见多了反倒不怕了,我没什么文化,就靠着敢一个人守坟山,在这里守了几十年,因为长得实在是不好看,被人嫌弃多了就喜欢这清净的差事,山上无聊的鬼魂有时候会过来陪我一起听听广播,也就觉得没那么寂寞,甚至有了些感情,你要是真的是个会抓鬼的道士,我能不能替山上的鬼魂说两句话?”
黄尘:“我调查清楚之后,要真是山上的鬼魂所为,它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我也不会为难,只要它老老实实的等着鬼差将他接走,在此之前不要再为恶就行,我这也是为它好,不然下地府之后的刑罚会比它给人造成的伤害痛苦千万倍。”
老人点了点头:“你是个好人,我除了能看见之外,也帮不上太多忙,陵园里面泥巴路有点滑,你注意点别摔了跟头。”
黄尘喝了一口热茶之后就离开了老人的房间,向着陵园走去,黄尘走进了陵园之后闭上了眼睛,将六感神识扩散之后发现山上除了跟在自己身后有些紧张的张伟雄之外,只有几只游魂十分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但是很快黄尘察觉到了有一只游魂有着愧疚的心里情绪。
黄尘将暂时开眼的粉末涂抹好之后,就向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名老者的鬼魂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盯着自己身后的张伟雄。
黄尘起身来到了老者鬼魂的面前:“就是你下山后害死的我身后这位吧?”
老者有看着黄尘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的说道:“你跟守夜的那家伙一样看得见我?”
黄尘点了点头,老者更加的惊讶:“你还听得见我说话?”
黄尘:“我可以听见,但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应该记得我身后的这位吧?是你夺了他的舍,然后让他精气耗尽而猝死?”
老者愧疚的叹了口气:“哎~这个小伙子喝多了之后,来到了我的坟前,还给我倒了些酒,说他输了很多钱,饭都快吃不起了,还说什么死了就没有这么多屁事,看我的墓一看就没人扫过,还说他死了之后估计也是这么个凄惨的样子,给我磕头之后要我保佑他赢点钱,到时候过来给我扫墓,我就跟着他,想帮他赢点钱,上了他的身之后,我自己生前也喜欢打牌,然后忘记了人要休息,硬是将他精气耗尽才反应过来,不过都晚了。”
黄尘身后的张伟雄想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么说也是算我自找的呗,哎~死都死了,还说那些干嘛,只是大伯你死了还有座坟,我死了我家里人连我的遗体都捐了,活着没有意义,没人在乎,死了还没地方去,他奶奶的,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