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逸对打架太敏感了,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冲过去拦住了武缨:“别冲动,咱跟他讲道理!”
武缨在队里人缘好,其他人也上前相劝,形成一层层人墙隔开纷争,
借着混乱局面,李长逸贴近武缨的耳朵,小声说道:“母夜叉顾千瞳也在这里呢,小心给你个大处分……”
此时顾千瞳正从出发台上跑下来,心中焦急万分。
武缨这一巴掌太危险了,别看她打的是高熵,实际上针对的是主教练班克斯。
就算她这个副领队出面,也未必能够平息班克斯的怒气。
幸好巴掌没落下,要是真打实了就更难处理了。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她就与唐槐跑过来了,分头安抚班克斯和高熵,试图息事宁人。
盛怒的班克斯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完全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一把推开顾千瞳,指着唐槐和一众本土运动员,嘴里叽里咕噜吐出一连串的鸟语。
可能是力气使大了,也可能是雪天地滑,顾千瞳跌在雪里, 帽子摔掉了,满头满脸都是雪渣,看起来挺狼狈。
这下唐槐火了,撇开高熵直奔班克斯问罪:“打女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班克斯听不懂汉语,也懒得找高熵过来翻译,就仗着身高优势,伸长脖子继续喋喋不休,由于脸对脸挨得很近,他的口水喷了唐槐一脸。
李长逸、武缨等人被逼着学了一年多英语单词,语法句型会的不多,可骂人的话掌握了不少,他们敏锐地分辨出这老外在骂人,骂得很难听。
看到唐槐被骂,连李长逸也忍不住了,他放开武缨,转而插到班克斯和唐槐之间,指着老外的脸:“哇你个含家富贵啊猪泵兜!你系不系输不起?你系不系输不起?”
粤语是一个神奇的语种,尤其是在骂人的时候使用。
班克斯听不懂李长逸说什么,扭头看高熵。
而高熵也听不懂前面粤语“含家富贵、猪泵兜”的意思,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明白后面那句,简单翻译就是“输了比赛就恼羞成怒,找借口打击别人”。
班克斯被说破心思,面子上挂不住,便打算和李长逸辩一辩,看看到底谁输了,到底谁占理。
恰好,顾千瞳也被唐槐和范清婉搀扶起来了,她顾不得清理身上的雪渣,拿出副领队的气场要求所有人都安静。
局面总算得到了控制,大家列队站好,先接受顾副领队的批评训话。
顾千瞳也不照顾班克斯的面子了:“你们这么吵像什么样子,还动起手来了,要脸不?”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高熵:“傻愣着干嘛?给丫翻译!”
高熵不敢承受这母夜叉的怒火,赶紧小声说给班克斯听。
对面的运动员们心里可爽了,大家早就对这狼狈为奸的二人不爽了。
班克斯听完这句话脸色难看,秉着绅士风度,他当场向顾千瞳致歉,说自己只是一时激愤,力气用大了。
顾千瞳摆明了要各打五十大板,收下班克斯的道歉,接着又开始追究武缨不尊敬主教练的事情。
武缨委屈啊:“是他先说我脏的!他难道没有责任吗?作为一个主教练就这么见不得我赢高熵?”
兜兜转转终于开始讲道理了,班克斯轻蔑一笑:“或许我刚才说的话重了一点,但是你们都看到了,武缨先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拿到了大决赛的入场券,她和乌力罕阻挡了张志旺,对不对?”
“那是因为……”
“你听我说完!任何理由都不应该突破底线,你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假赛,违背了体育道德和奥林匹克精神!”
“可是国外也有……”
武缨再次辩驳,但是马上又被班克斯义正言辞地打断:“是的,我知道,国际比赛中有很多类似肮脏的事情,但是他们做了并不意味着你也可以这么做。我带的队伍,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你损害了我的声望和名誉!”
他这番话还算符合大家的三观立场,大家都不希望上赛道后被其他运动员合伙欺负呀。
见到有人点头拥护,班克斯感觉自己已经赢得了人心,继续品评武缨在大决赛中的行为。
第一个弯道侵略性地挤压高熵的路线,有违体育道德和公平竞争的比赛精神,抨击!
最后一个弯道做出危险动作,置自己和队友的生命安全于不顾,险些毁掉高熵的这生涯,毁掉北京冬奥会争金夺银的希望,抨击!
比赛之后蔑视主教练的训导,抨击!
试图攻击无辜的队友高熵,抨击!
班克斯一口气数落这么多“罪行”,结论就是要给予武缨最严厉的惩罚,取消比赛成绩,记录重大过错处分,留队查看以儆效尤。
李长逸翻脸了,大声质疑:“什么?这就给处分了?也太严重了吧!”
张志旺也忍不住劝解:“虽然我很讨厌被她和乌力罕联手欺负,可比赛规则没有禁止啊,我觉得批评教育一下就得了。”
李萍萍也转身找唐槐求情:“唐教练,你帮帮小缨子吧。她做那一组平花动作时,与高熵离着还有一米多远呢,根本伤不到人呀。这里有也太牵强了。”
唐槐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想要说话,却被班克斯欺压:“你也想跟着运动员闹事吗?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的助理教练!”
做人不能太得理不饶人,班克斯这般欺侮唐槐,顾千瞳又看不下去了。
她考虑到后续影响,决定先中止这个闹剧。
“哎呀好了好了,比赛结果是否有效,要不要给武缨一个处分,班克斯先生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下午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汇报上去,请邵队做决断。现在已经11点多了,大家都辛苦了一上午,也都累了饿了,赶紧去餐厅吃饭吧。”
雪下得越来越紧,大家头上、身上都是积雪,双脚也冻得麻木,听到她这么说更觉得腹中饥饿,便都散队收拾东西往酒店走。
班克斯还想表达不满,高熵劝慰着一起离开,事情好像暂时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