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云迷雾罩小长安（3）

　　诸般闲事暂不絮烦，这日刘縯吩咐寇恂及李轶领军守城，随即相邀刘秀、邓晨及渐蓁同率六万兵马为中军，再行吩咐邓禹及耿弇统领两万兵马为上军，又命李通及傅俊统领两万兵马为下军，而后调遣邓奉提领五千兵马为前部先锋，径朝宛城攻伐而行，但瞧随军的妇孺老幼升锅造饭，更助义军大张旗鼓，如此倒也愈显声势浩大。

　　邓奉引军连克湖阳、棘阳两城，沿途兵不血刃，便逢百姓箪食壶浆了。刘縯亲提主力兵马从后抵至棘阳，又欲亲率三军疾进，程鸿渐忽而挺身相拦道：“伯升大哥且慢！”

　　刘縯已然意气满怀，自顾兴冲冲地道：“大伙连败敌众，兄弟还何故拦阻啊！”程鸿渐回道：“并非小弟有意相拦，实是此战胜得过于轻易，只怕敌人另有计较······”刘縯笑道：“好兄弟太过谨慎，想我刘縯复兴汉室，这些时日除暴安良，正是顺应人心，如今更已聚拢了十几万义军。”话到后来，更不由面露得色，竟而粗豪续道：“反观王莽老贼所率的兵马皆为鼠辈，现下自不敢再来较量。”

　　刘秀惟觉鸿渐所思颇为有理，这当儿亦也相劝其兄刘縯道：“官军亦有诸多骁勇的猛将，还望兄长切莫小觑了。”刘縯打个哈哈，道：“伪朝廷要梁丘赐这等夯货当大官儿，那些英雄还岂会有甚施展的地方。”

　　程鸿渐欲策万全，是以复跟刘縯商榷道：“棘阳跟湖阳两处倘若有失，大军便无退路，此番当以重兵守备才是啊。”

　　那刘縯素怀社稷之虑，恨不能朝夕破敌，这当儿更觉急不可耐，便即悻悻脱口道：“兄弟倘若怕了，那便领些兵马在此守备吧。”

　　程鸿渐怔怔未语，姚蓁蓁竟自替檀郎相劝道：“我小哥哥并非畏战，只是不愿小觑敌军，先前轩辕派高手如云，都已吃过大亏啦，这会子便该小心些。”

　　刘縯惟觉此言有些道理，如此唏嘘一声，便跟鸿渐言道：“你大哥急着讨贼，适才所言便焦躁了些。”程鸿渐闻言拱手，说道：“小弟理会得。”

　　便在这当儿，刘秀又跟鸿渐商榷道：“其实七弟所虑甚是，现下我义军虽有十几万兵马，可大都为新近应征的百姓，只要逢上敌军精锐，那便将难以取胜了，你如领兵守住我军退路，愚兄便无后顾之忧了。”

　　这番言语潜含重托，程鸿渐慷慨应命，刘秀复又语重心长地道：“棘阳乃新野屏障，又离宛城甚近，委实最为紧要，七弟跟弟妹权且在此引领上军驻守，究竟怎生调度，自可随机应变。”

　　那上军多为轩辕弟子，实乃义军精锐。程鸿渐受此重任，便誓愿恪尽职守，刘縯又道：“先前李通兄弟瞧过天象，断定阴日定有大雾，我刘縯正好亲率主力及随军家眷五更起行，趁着敌军浑没防备，将那城池一举夺过来！”程鸿渐道：“那些随军家眷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如若逢得变故，便只得任由敌军屠戮，伯升大哥还是不要领他们去了······”刘縯不以为然道：“哪里会有变故，有这些百姓随军疾进，方才更可现出威势来！”

　　不觉间及至五更，刘縯亲提义军主力及随军亲眷出得棘阳，又趁着朦朦雾色浩荡而行，鸿渐先行吩咐城中守军偃旗息鼓，又遣数路斥候往来联络，而后相携伊人引领五千名轩辕派弟子到得城东郊外隐秘驻扎，径跟城中的军马互为犄角，不在话下。

　　却说程鸿渐分派过罢，又约莫过得半个时辰，便有数千官军鼓噪而来，为首那员骁将观瞧城头并无旌旗，当即自得高呼道：“我乃朝廷的上将陆屠，此番还不赶紧献降，要是胆敢固守空城，老子定将尔等草寇杀得鸡犬不留！”

　　这厮的气焰正高，邓禹忽而吩咐城中守军挺起百十面旌旗，随即昂然傲立道：“尔等鹰犬已中我义军之计，而今不降，更待何时！”

　　那众官军无不惊骇，耿弇已然唤开城门，径朝城外官军攻杀过去，直欲为先前死难的同门报仇雪恨。陆屠登感难以招架，便只得连发暗器，更自疾命所部且战且退。便在这当儿，渐蓁领军径从斜刺里群起而出，迅捷拦住陆屠所部的退路，直教这股官军愈发慌乱了。。

　　说时迟，那时快，但瞧鸿渐不待陆屠招架，便已闪至对方身侧，瞬息拍落对方头盔，拿住这厮后颈，随即正色道：“快要大伙放下兵器！”

　　陆屠登感后颈痛彻难当，唯恐遭其拗断，是以赶忙喝令部众献降，轩辕派众弟子开怀齐呼道：“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