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鹣鹣相合为比翼(11)
刘秀相询其故,邓禹仰天长叹犹未语,但瞧乐康举酒相敬道:“家师原是个有罪的人,而我幸得朱总管临行保举,方才坐上了内务府总管。其实您是朱总管爱徒,更该领受这等职司,待得明日我便跟掌门商榷此事。”
邓禹闻听此语,当即出言安抚道:“乐总管切莫如此,邓某绝非着恼你。实是为了派中有功不赏,无罪却罚,方才心生愤懑。”话到后来,不由唏嘘一声,随后续道:“今日正值端午,适才又闻及三弟耿弇唱起屈原诗赋,便要我愈发为大哥刘秀怀揣不平了••••••”
诸人闻言黯然,邓禹接着说道:“先前魏长老还只提大哥撺掇悖逆,现如今更言及他跟绿林寨暗通款曲,或许还有反叛勾当。要不是颜长老出面力保,大哥定将蒙受宵小残害。”
程鸿渐不明就里,当下悠悠地道:“那绿林寨分明跟本派同盟,又何来暗通款曲,而反叛勾当更是无稽之谈了••••••”
邓禹摇首苦笑,随后说道:“七弟可还记得,昔日王凤曾在庆功宴上相邀大哥入伙?”程鸿渐道:“大哥婉言谢绝了啊。”邓禹叹道:“后来朱佑以及家师不愿再回派中,岂料魏长老竟以此诬陷大哥私自将派中高手送给绿林寨,这便是暗通款曲。魏长老更言及大哥既已如此行事,或许还有诸多反叛的勾当。”
邓禹满怀愤懑,耿、寇二人暗自愧疚,程鸿渐直听得神色凝重,竟自脱口道:“这所谓的‘或许有’••••••又岂可当作罪状啊••••••”
耿弇惟觉师尊行止不端,是以黯然接口道:“七弟所言甚是,更何况朱总管及咱们九弟都是不愿留在总坛,方才投靠山寨,大哥委实不该担此干系。唉,魏长老虽是小弟的师尊,我也无法为其开脱,且容小弟先给大哥赔个不是••••••”说罢,径朝刘秀抱拳,当下便欲纳拜。
寇恂亦随耿弇如此纳拜,刘秀起身相扶,随即宽慰道:“两位贤弟切莫如此,其实我虽受些排挤,倒也无甚打紧。幸得诸位兄弟不弃,刘秀虽死无憾了••••••”话到后来,不由感念涕泣,直教观者动容。
耿弇心头一紧,郑重说道:“大哥不可如此言语,小弟明日便向师尊求情去。”寇恂亦道:“我也会随三哥求情,要是师父仍欲整治大哥,我便无颜留在总坛了。”
刘秀径朝耿、寇二人拱手,当下语重心长道:“两位贤弟的好意愚兄心领,不过待我下得山去,尔等仍要为总坛效力,惟有兢兢业业,方才能保本派正道延续••••••”
程鸿渐直听得好生不舍,竟自相询道:“大哥要走吗••••••”刘秀道:“尉迟长老跟魏长老不肯罢休,更欲在轩辕殿联络诸多高手理论此事。掌门深感为难,是以寻商榷来着。”程鸿渐脱口道:“掌门自可秉公处置的。”
刘秀轻叹一声,随后说道:“贤弟不晓其中的难处。现如今两位长老委实权重,掌门行事亦有顾忌,而我惟有离开总坛,派中人物才不会大动干戈。”
程鸿渐悲从中来,刘秀接着说道:“掌门提及你替为兄求过情,我只怕你会蒙受牵连,往后莫要如此了••••••”程鸿渐摇首道:“我不怕。”刘秀又道:“愚兄已然请辞,其实我趁此回乡种地,还可体察疾苦,倒也无甚不妥。”
程鸿渐黯然未语思旧恩,如此隔得半晌,方才悠悠拱手道:“既是如此,我往后便去大哥家中探望••••••”刘秀颔首道:“到得那时,你我再叙兄弟情义。”
便在这当儿,邓禹又跟刘秀商榷道:“大哥此番离开总坛,小弟更将在山中待得无趣,倒不如咱俩搭伴还乡吧。”
刘秀观此情形,心下暗道:“二弟纵是留在山上,亦会百无聊赖的••••••”言念及此,不由唏嘘一声,随后说道:“既是如此,待你请辞过后,咱俩便一同下山吧。”
待得酒阑宾散,诸人各回住处,邓禹却是整宿未眠,如此挨至清晨,便寻掌门请辞,而后相随刘秀下山去了。自此九名结义兄弟中,惟有耿弇、寇恂以及程鸿渐仍在山寨,其态凋零,委实难以尽言了。
尉迟德开及魏徳韬均觉志得意满,且又惟恐惹出些许罗唣,方才未兴事端,这日渐蓁引领轩辕齐光微服出行,如此直至七雅阁,便即探望吕蔷去了。
却说吕蔷多来年常思爱子,这当儿虽得重逢,却又不敢相认,但瞧她慈怜满怀难吐露,凄然欲泣自含吞。
轩辕齐光拱手行礼,随后说道:“晚辈得蒙馈赠,心下甚是感念,不知前辈是否跟我有甚渊源?”
吕蔷强自苦笑,如此隔得须臾,方才说道:“您是轩辕派掌门,老身岂敢高攀••••••”轩辕齐光道:“这无非是些虚名罢了。”转而又向渐蓁道:“我要跟这位前辈叙谈一会子,你俩先行自便吧。”。
渐蓁相携告退,吕蔷亦也吩咐兰馨以及所部教众不必侍候,如此这般安排过后,屋中惟有母子二人仍分宾主落座,轩辕齐光寒暄相询道:“听闻前辈夫家贵姓钟离,不在在下可否知晓其名?”
吕蔷未置可否,当下复又苦笑,凄恻说道:“请恕老身不便提及,敢问令尊高姓大名?”轩辕齐光叹道:“晚辈自幼便遭父母遗弃,不知父母名姓。”话音刚落,吕蔷登感按捺不住,当下嗔怪道:“轩辕掌门岂可不知令尊名姓,你该当有块锦帕,怎么不好生琢磨其上的藏头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