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沉吟，眼眸转动，有了变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印着坤天的影子竟然在转动，然后越转越快，坤天的影子在眸中从小到大，从大到老，充斥着血腥，染满了鲜血，充满着杀戮，黑色魔光一直追随映照着坤天身上，这种无形的气息一直存在追随的坤天。
老者眼眸在变化，不断的变化，然后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老者眼眸划过两道鲜血，一切影像都幻灭了。
老者脸色巨变，他擦拭着双眸留下的鲜血，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很沉重，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这样的气运竟然能活到现在！真不愧是传说啊！”
“传说？”
坤天一怔，不明白老者的话语。
“你出生到现在一生险阻，数次险象环生，你不断的去抗争，一直挣扎着，活到现在，可是如此？”老者问了一句。
坤天又是一怔，不由的沉思，细细想来，确实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无数的生死磨难，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了，他随即点了点头。
“你的朋友亲人宗门同伴是否都在与你感情越来越深时遭了难？”老者再次问了一句。
这点坤天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确实如老者所言，与他越亲近之人越容易遭难，他不由的又再次点了点头。
老者叹了一口气，又问“你的朋友同伴与你不亲近之人，天赋悟性不佳之人是否安好，反而与你亲近之人，天赋悟性也是极佳之人，多数横死？天赋越好，悟性越高，气运越强者是否越凄惨！”
老者最后一句话虽是问句但是却以肯定的形式说了出来。
坤天沉默了，他眉头紧皱，试探道“气运是什么？如何能看出气运好坏？”
坤天的不答反问反而让老者明白了，他说问的全都是事实，此时的老者望着坤天的眼神变了，有点无奈，有点懊恼，还有一丝困扰，最后却不得不回道“气运一说，多数人感受不到，看不到，缥缈无形的，但是修道深者却能隐约感受到气运，有的人生下来一生无苦，非常美满，万事顺利，这样的人气运就是好的，为大善。”
老者顿了顿，又道“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凄惨无比，一生苦难，甚至早亡，这种人气运就是坏，为大恶，是善是恶冥冥之中皆有因果，前人种因后人得果，也或许是前人种果，后人得因，这种命运之说却是缥缈深奥无比，所以修至高深者可能揣摩一二。”
“命运也能揣摩吗？”
坤天微微发懵，听不明白老者的话语问了出来。
老者摇了摇头，道“命运无可揣摩，而气运可观之一二，小友你就比较传说了，活到现在真够难为你的了。”老者连称谓都从小家伙变成了小友了，可见老者对坤天有所忌惮。
坤天“……”
“如果说命魂有特殊，肉身有特殊，境界灵气有特殊，这气运一样有特殊，厄魇灾气，是你的传说。”
老者眸子有些复杂，又道“厄魇灾气，是无尽灾难、无尽磨难的气运，一生坎坷，很容易早亡，而这种气运之人，如何能活下来，就是这种气运之人有一个特殊性，就是吞噬别人的气运来弥补自身，抵抗自身的厄魇灾气，这样能很艰难的活下来，而被你吞噬气运的人宗门将会承受着这种气运带来的灾难，所以你亲近的人，亲近的宗门、同伴都被你吞噬了气运，为你承受一部分灾难，被你吞噬的气运越多，所承受的灾难越大。而你则得到他们气运所应该得到的东西或本身就有的。”
“什么？！”
坤天惊了，“我近亲的人亲近的宗门都会承受灾难？！”
老者又是叹了一口气，道“老朽刚刚窥视了你的气运你的命魂你的身体，老朽已经被沾染上了一些，难怪弑神剑会与你契合，弑神剑就是灾难的象征，厄运的开始！”
老者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再道“老朽且问你，你是否是真心加入败剑山庄的？”
坤天还没有消化老者说的话，却被这么凝重的一问，心中一惊，犹豫了“这……”
“说实话。”老者道。
坤天还是有些犹豫，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道“我是被逼无奈加入的，并非真心。”
老者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不是真心就好，还有挽回的余地。”
老者露了一丝微笑，和善道“小家伙，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还属于败剑山庄的弟子，但是你不需要再留在败剑山庄了，如果你在外面有什么危难只要不是违背剑道，正义的问题，败剑山庄将全力助你摆脱危难如何？”
看着老者突然改变的态度，坤天有些心里不安，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真的是那所谓的‘厄魇灾气’所至？
“这是什么意思啊？”坤天不明白还是问道。
老者有些沉思，还是开口道“实话说，你这气运，老朽这不能留下你，但是也不能轻易交恶了你，你这气运对朋友会造成很惨的影响对对手一样如此，所以你很难有相伴，注定一生孤苦，你在这里时间越长，宗门所沾染的这种灾气越多，这是不行的，所以最好的结果你离开这里，而老朽会给你补偿算是驱除一些你与老朽之间与门派之间的因果。”
坤天还是不清楚，不过老者这样的话语看来是非常惧怕这样气运了，这老者肯定对这种‘厄魇灾气’有所隐瞒，但是坤天知道他想问也问不出来的，老者也不会说。
“怎么补偿？”
坤天问道，还是切身利益为好，既然已无可逆转，要一些现实有用的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老者沉默了，他不知在想着什么，似终是做出了决定，又道“弑神剑已在你手，这是一部分补偿，这样吧，你想想需要什么？老朽决定能不能给你，如何？”
“败剑诀。”坤天直接脱口而出道。
老者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小友答应不会将《败剑诀》传授与别人，老朽可以传授与你，老朽将此剑法的体悟也一并传授与你，小友还有什么要求？”
坤天一怔，还可以提要求？他笑了，有些惊喜，思索着还需要什么，不禁问了一句“神剑宗有《万剑神曲》至高剑典，还有《御剑术》这种绝学，这里呢？除了《败剑诀》还有什么绝学吗？”
老者眸子却是一闪，摇头道“小友切莫贪心了，《败剑诀》便是败剑山庄唯一的至高剑典，而在败剑山庄修的是心非剑，所以小友怕是失望了。”
“那有没有能够淬炼神魂，伤害神魂的功法？”坤天再次期盼着问道。
“淬炼神魂，以神魂来作为手段的功法也没有，战王殿的至高宝典《战神血经》倒是淬炼神魂以神魂作为手段的功法，小友若有机会倒是可以学习，败剑山庄确实没有。”
老者叹了口气又道“小友，不是老朽不帮，也不是老朽不给，是真的没有，但是你与老朽之间的纠缠因果还有所牵扯，所以还是希望小友选择一个合适适合的东西可好？”
适合的？合适的？
异象神通，天赋神通，功法，异虫，奇虫，这些选什么合适？
功法已经没有了，《败剑诀》有给出来了。
异虫奇虫更不容易想了，肯定没有。
天赋神通是自我领悟的，也没办法要。
异象神通？
“这里面有没有天地异象可以领悟？”坤天又是想到了自己需要的问了出来。
“天地异象？”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剑客，作为剑者，从来都是一剑破敌，怎么会去学习这些？也不可能保留这些天地异象了，毕竟天地异象如果修炼凝练的不够，基本上以剑就可以破敌，毕竟剑道的威力还是十足的，所以小友，这个天地异象是真没有。”
“……”坤天无语，要什么什么没有，还得必须要，还得必须给，什么都没有，要什么？什么都没有？给什么？！
这是在难为谁啊这是！
天阶宝剑吗？
有了弑神剑，根本不需要什么天阶宝剑了，弑神剑绝对不凡，更何况坤天手里也不少天阶宝剑足以形成剑阵了，要天阶宝剑只能是最差的选择。
剑是不需要了，功法也没有用，神魂功法也没有。
右手一柄弑神剑，左手一柄刀！
刀……
在剑庄里能有吗？
“这里除了剑还有没有什么兵器吗？”坤天问。
老者似有所想，开口道“有一些兵器，都很不凡，都是门下各个弟子的战利品很多，什么都会有一些，不知小友需要哪种兵器呢？”
真有啊！
坤天试探着说道“刀如何？”
老者有着些许回忆，缓缓而道“霸刀、魔剑、战枪、佛仗、邪壶、妖弓、圣轮、仙甲。”
坤天一愣，“什么？”
老者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曾经的八大门派，每一个门派都留存着一柄宝器，就是如此称谓的。”
“绝刀门的霸刀‘天缺’，败剑山庄的魔剑‘弑神’，战王殿的战枪‘百战’，缘真寺的佛仗‘藏空’，圣龙谷的邪壶‘血皇’，坠暹村的妖弓‘鬼骨’，摘星阁的圣轮‘无军’，神剑宗的仙甲‘衍真’，这八大至宝无一不闻名天下啊。”
坤天听着老者的回忆，也是将这些记了下来，但是却有些困惑，不明白老者为什么会说这些，开口又问“前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老者脸色微微一变，眯了眯眸子，缓缓而道“绝刀门的没落，导致了他们丢失了至宝，而这至宝霸刀‘天缺’就留存在败剑山庄中。”
“什么？”坤天惊了，怎么想什么来什么呢？这气运真是特别惨？厄魇灾气，真的是可以剥夺别人的气运吗？坤天有点不敢相信都。
老者也是有些无言，越来越相信那种‘厄魇灾气’的传说了，他沉声道“这柄宝刀可以给予小友，不过小友也请保密，虽然是并非是门派所抢，但最终流落于门派之中，而由此保留，还是要请小友保密就是了。”
坤天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
“既然如此，老朽就不送小友了，待小友取得宝刀‘天缺’就离开吧。”
老者说话之间，轻轻叫了一声“剑魔，进来。”
不过一会儿，剑魔进入了大殿之中，恭敬而道，“师祖找我。”
老者微微点头，道“你去代小友去取宝刀‘天缺’，然后送小友离开。”
剑魔眸子有些异样，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没有询问恭敬应了下来。
老者慈善的一笑，道“小友，你便去吧，老朽就不送了。”
坤天微微点头，抱拳道“晚辈这便退了，谢前辈。”
老者笑了笑，抛给了坤天一物，又道“这是承诺与小友的东西，也希望小友能够尽快离开山庄，感谢，感谢。”
坤天接了过来是一玉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败剑诀》还有这位老者的剑道感悟，他心中欣喜，连连点头，之后随着剑魔离去了。
老者看着坤天离去的背影，喃喃而语“厄魇灾气，不知这一次的出现是大衰之势还是大盛之势呢？”
老者随即闭目，周身的气息在衰弱，不一会又吐了一口鲜血，他睁眼苦笑道“没有想到就沾染了这么一点，为了驱除，就让我承受这样的伤势，没有几百年是恢复不过来了，赶紧取了‘天缺’赶紧离去吧！”
……
坤天随着剑魔离去，剑魔不时打量了打量坤天，满是疑问，“你与师祖说了什么，师祖那么照顾你？”
“前辈，这晚辈也不清楚。晚辈一进大殿，就看了晚辈半天，然后就对晚辈说要照顾晚辈，然后问晚辈有什么需求，晚辈就说了需求，那位前辈就应允了，然后就让前辈过来找晚辈了，晚辈也不确实清楚。”
坤天随意说了几句，既然是秘密自然不可能随意透露出去。
剑魔一看这样，便也明白了，毕竟修炼了数千年了，这点意思还是能够明白的，显然坤天不愿意多说，也或许是师祖不让说，剑魔也就不在问了，错开了一步，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