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心法》原本是武当流传下来的无上心法,非资质上佳及禀赋奇高之人不能传之,武当派中玉树道长不过传了五人,便是唐文鹤、“武当三鹤”、陈云鹤,按常理而言,所有的武功于本派之中均该一视同仁,不得厚此薄彼。可《无为心法》是武当内功心法的镇派之宝,玄学内功的正宗,所传之人的人品、禀赋都要详加考察,因此,能传之人均非凡品,既要有德,还有有天份。李相如如此年轻便能习练《无为心法》,算是个特例。
荀玉鹤教授李相如《伯阳真决》,此时李相如非往昔可比,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他的太极拳、太极剑也有所成就,伯阳真决的招式和太极拳、太极剑的原理同出一辙,因此一点即通,一教即会,这套博大精深的不过用了十余天便全部练成了。
荀玉鹤大喜,这日教完伯阳真决的最后一招“道在心”后,对李相如说:“我毕生的功夫已都教给了你,能练到何等程度,能有多少成就,全在于你自己了。”又叹了口气,说道:“方今天下又是大乱,我等学武之辈,正可借机一展鸿图,行侠仗义,为解百姓之危,安天下出一己之力。”
李相如奇道:“满清入主不久,天下初定,怎么这么快又乱起来了?”荀玉鹤道:“你久处山上,专心练武,不闻外事,不了解江湖之事也不足为奇。满清入主中原后,为了表彰奖励有功之臣,便分封了一些有大功于满清社稷的汉人大臣为藩王,如此便分封了三藩,三藩是指镇守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驻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驻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这三家藩王雄霸一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强大的力量,威胁到清政权的统治。”
李相如听到”吴三桂“三个字时,感到尤为耳熟,不过他自来武当后便记不起前事,现在听到荀玉鹤提及,不过心中一动,瞬间便消逝了。
荀玉鹤又道:“当今的满清皇帝康熙眼看各处藩王势力坐大,时日长了,恐生异心,为了巩固江山,便于数年前便提出了削三藩的策略,对于削藩一事,广东的尚可喜、福建的耿精忠尚可勉强接受,可云南的吴三桂便不干了,他自侍功高爵显,拼了老命,当了汉奸受到万人唾骂,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富贵,怎可甘心就此失掉,大怒之下,便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起兵造反,他打着兴复明室的大旗,这一来便契合了许多汉人心中夙念,一时间各地群起响应。耿精忠、尚可喜对清廷的削藩本来便极为不满,眼见吴三桂举事,趁机遥相呼应。三家藩王联手,只一年不到的时间,便攻克了云南贵州广东广西江西湖南等省,清兵节节败退,满清江山已经岌岌可危。”
李相如刚要张口说话,只听荀玉鹤长叹一声:“战火一起,最可怜的还是老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吴三桂虽然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但他当年将山海关打开,迎接清兵进关,成了不折不扣的卖国贼。如今又为了削藩事宜,起兵反清,从者虽众,但究竟结局如何却尚不能得知。可惜如今前明朝朱家无后,否则便可借此机会匡复明室,复我汉人江山,将鞑子赶出关外。”
荀玉鹤顿了一顿,说道:“你武功初成,此时正是学有所用的大好时机。你师公本为前明旧臣,明亡后才到武当出家,但他老人家无时无刻不思考反清复明大业,无奈时机未到,抱憾而终。你是我武当弟子,你师公对你另眼相看,你可借此机会参与到反清复明的洪流中,完成你师公未遂的意愿。”
李相如躬身道:“相如身为汉人,又是武当弟子,绝不辱没武当侠名,也绝不会辜负师公、师父厚望。”
两人此番谈话过了两个月左右的一天深夜,李相如正按照《无为心法》中所载的运气导息的法门引导,在体内行功练习,将气息在全身运转了两遍,只感觉丹田中暖洋洋,如沐春阳之下,舒畅无比,自知内力又更上了一层楼,心中欢喜。看看夜已入更,便上床睡了。
因青云白天奉命下山办事,房中仅有他一人。到了二更左右,李相如在睡梦中忽听门窗微微一响。他是习武之人,便在睡梦之中也别常人保持了三分警惕,只这一声极轻的响声,便已经醒来。
他心知必有异动,刚要起身,只听“嗤嗤”数声轻响,早有几枚暗器从窗外射入,直奔床上。与此同时,一名蒙面人风一般从窗口跃进房中,挺剑便向刺向床上的李相如。
李相如甫一发现情况有异,体内内力流转,随手抓起床上的被褥一卷,几枚暗器便被卷入被中,手上的内力一运,随着手掌传递至被褥之上,那软薄的被褥立刻变得如钢似铁。李相如举起被褥一迎黑衣人刺来的长剑,黑衣人的长剑便刺入了被子中,李相如抓住被子一旋一扭,黑衣人低呼一声,手掌如被火把烧着了一般,立即缩回,长剑便脱了手,留在了被褥中。
与此同时,从窗房中又窜入两名蒙面人来,门此时也被撞开,又有两名黑巾蒙面之人闪身而入,身法均利落不凡。五人忽拉一下,将李相如团团围住。
李相如沉声问道:“几位是什么人,可否报上名来?”那五人并不答言,互相使个眼色,挺起手中刀剑便向李相如砍杀。李相如将将手中被褥一抖,被衾中裹着的暗器和长剑便向几名蒙面人反射过去,他不名几人底细,手上只用了两分气力,但已经非同小可。几枚暗器和那柄长剑闪电般奔向几名蒙面人,蒙面人赶紧挥动手中兵器格挡,几声闷响之下,暗器均被兵器磕飞,但几人都是手腕阵阵酸麻,后退数步,靠墙而立,对望一眼,心中都是大惊。
那柄剑来势过猛,几人急忙将身一侧,那剑“嚓”地一声,插入墙内,几近剑身过半。
李相如大喝道:“几位朋友不通姓名,也不出声,在下不客气了。”几名黑衣人仍不答言,挥动兵器再度攻上,寒光闪闪之中,又将李相如包围。李相如鼻孔里“哼”了一声,将手中棉被往几人身前一抛,黑衣人挥动刀剑,但听扑扑之声不绝,刀剑光影闪动,棉被便全部被绞碎,棉絮在空中缕缕飞舞,有若飘飘瑞雪。
李相如叫道:“可恶。”欺身上前,身形如同鬼魅,眨眼间便到了正对面的蒙面人面前,伸出左掌往他左肩上一搭,右手一掌拍向他的前胸“膻中”穴,他这是太极拳中的“穿云手”,蒙面人急忙横剑削他的手腕,不料李相如左手在他的剑身上一拔,他这一剑便向右刺出去,正刺在攻向李相如右侧蒙面人肩膀上,右侧蒙面人“哎哟”一叫,疼得直跃起来,赶紧向后纵出,再一看时,肩膀上被划伤数寸的一个伤口,鲜血便流了出来。
便在这里,只听得“哎哟”之声络绎不绝,李相如用太极拳中的借力打力之法,左牵右引,借敌攻敌,将刺向自己的兵器全部引到敌人身上,几个蒙面人收招不及,均刺在同伙身上,不同程度受了伤。李相如未等他们喘息,身形晃动,在几人之间穿插来去,戟指瞬间点了几人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