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天赋话音刚落就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堂堂正三品太仆寺卿竟然在背后嚼舌根,传出去不免被人贻笑大方!”
房门被推开,叶经义缓缓走进屋内,婢女见太傅进屋急忙低头对太傅行礼。叶太傅微微点头,招了招手示意婢女出去。待婢女离去后历天赋幽幽道:“堂堂通天帝国一品国柱,竟然学那泼皮无赖听墙角,传出去就不怕被人耻笑?”
叶太傅挑了挑眉头,淡淡道:“这是叶府,我听我自己墙角何来耻笑一说?”
历天赋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种暧昧的笑意道:“方才我正与那小姑娘谈一些风花雪月之事,没想到竟被太傅您打断了!您没看到那小姑娘害羞的低着头跑出去了吗?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可我这一桩美好姻缘就被太傅您毁了,太傅大人,您说您是不是罪大恶极啊!”
“那小姑娘叫水绿,无父无母,我这就去帮你喊来?”叶太傅一本正经道。
历天赋急忙摆手,求饶道:“别!太傅大人,我错了行不行!您就当我刚才说了句屁话,您左耳进右耳出!”
叶太傅不屑的‘哼’了一声,坐在了历天赋身边悠闲的喝起茶来。历天赋扬了扬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臂,不满的说道:“太傅,您说您是不是小心眼,我不就随口说了句让您还债,您至于这么惩罚我吗!”
叶太傅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不是受了重伤吗!现在你可是正三品官员,受了伤当然要好好医治啊!水绿怎么才缠了这么点纱布?这要是传了出去,别还得说我叶经义不念同袍之情呢!”
历天赋撇了撇嘴不再与叶经义争论,而是开始自顾自的拆起了纱布。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过后,叶太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问道:“景宏和紫凝经常吵架吗?”
“不清楚,您还是自己去问四殿下或者皇子妃吧!”历天赋把刚扯下来的纱布扔在了地上。
“那...四殿下可是想纳妾?”叶太傅接着问道。
历天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缓缓道:“您不会是想让四殿下这一生只娶叶紫凝一人吧!不是我说您,倘若四殿下真的坐上了龙椅,后宫佳丽三千您以为是开玩笑吗?历朝历代,您何曾听说过皇上只娶皇后一人的?”
“哼,老夫又不是女人家心性,自然知晓这个道理!莫说是景宏了,就连老夫也不止三妻四妾,老夫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叶太傅冷哼一声道。
历天赋故意拉长音道:“哦~那就好办了!”历天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娓娓道:“其实啊,说句心照不宣的话,景宏和叶紫凝之间根本没什么感情可言。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没必要掩耳盗铃。叶紫凝对景宏什么感情我不知道,但景宏对叶紫凝,呵呵,倒也不能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只不过他们二人的感情就如同我手中的茶杯一样,一摔就碎!这么多年来其他皇子娶妃的娶妃,纳妾的纳妾,唯独景宏,他在遇到叶紫凝之前从未娶妻纳妾!外界甚至有传言说景宏有难言之隐,每当我与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一笑了之,从不多做计较!太傅,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叶太傅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历天赋。历天赋突然一脸落寞的说道:“因为景宏并不是不想娶,而是....而是那个人,不在了。”
“那个人?哪个人?”历天赋的话把叶经义弄的更迷惑了。
历天赋沉吟了片刻,这才沉甸甸的道出了三个字:“李惜筠。”
“李惜筠又是何人?”叶太傅皱着眉头问道。
历天赋之前的落寞一扫而空,托起茶杯轻抿茶水道:“李惜筠是我与景宏偶然一次际遇相识的女子,她是移花派弟子,自此后景宏便对李惜筠一见钟情!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子了。”
“我看,不仅仅是景宏一人吧!”叶太傅脸上挂着笑意道。
历天赋怔了怔,深深的看了眼叶太傅却并没有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几年前的那场南下狩猎吧!也就是从那次狩猎后,陛下便开始对江湖动手了!那只被用来敬候的鸡,就是移花派!”叶太傅缓缓开口道。
历天赋沉寂的点了点头,眼神涣散的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叫李惜筠的姑娘,真的值得你们两个如此念念不忘吗?凭你们二人如今的地位身份,这通天帝国佳人哪个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就不信偌大的通天帝国找不到比她还漂亮的女子!”叶经义紧盯历天赋道。
历天赋苦涩一笑,喃喃道:“她不一样,没有人能取代她!谁也不行!”
叶太傅刚想继续套话却被历天赋出言打断了,“好了,太傅大人想知道的事我都如实说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如果四殿下和忆筹遭遇不测的话一切都是空谈了!”
叶太傅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天赋,如果,我是说如果景宏真的惨遭毒手,你又会何去何从?以你的才智,我想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重用你的!一人之下绝不是空谈!”
历天赋一只手撑着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啊,这几年当官当的有点腻了。其实我当年之所以投身儒教说白了就是因为好奇,我好奇官到底是有多难当!它到底难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直到我当了官后我终于明白了不是官难当,而是人心难填啊!”
历天赋说着说着竟然给人一种快要睡着了感觉,他的双眼已经渐渐合住了,但话音却还未落,他平淡的说道:“如果景宏真的夺嫡失败,我会尽我所能保住他,若是那个人不肯放过他,我会有办法拉他给景宏陪葬。到时候皇位谁爱要谁要,皇上谁爱当谁当,龙袍谁爱穿谁穿,我历天赋辞官回乡,当个私塾先生,每日教教书写写字,可比这肮脏的官场来的干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