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日身之刀为罡气所凝,含一缕由精血衍生的至阳之罡,没入潭水一瞬就如沸油浇水,将李鸦身下潭水猛然炸开。
在潭水中游动的银背沧蛟清晰现于李鸦眼中。
没像他想象中那样伤痕累累,李鸦视线飞快一扫,甚至都没看到它背上银鳞有缺失之处。
自愈能力显然极强。
一潭武者尸体对它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人吃兽,兽食人,都将对方当中腹中美食,这只银背沧蛟毒杀众多武者,将其啃的只剩一张皮,正自气焰嚣张,见李鸦袭至,张口便喷出一股毒液。
刺鼻腥味顿时传至李鸦鼻中,微觉头晕,却瞬间即去。
李鸦正准备全力催动气血吸摄潭水中生机之力,却见昊日身与毒液相触,竟将其内所蕴毒性引至手持罡刀之上。
罡刀顿成深绿色。
破开潭水落向银背沧蛟头部。
李鸦来势汹汹,银背沧蛟毒液喷出无往不利,有限智慧无法判断形势,被罡刀直接砍中头部。
罡刀不为实物,穿银背沧蛟头部而过,李鸦眼不可见,却能凭借对自身罡气的感应察觉到罡刀似斩断一物。
银背沧蛟未死,更看不出伤,却突然躯体僵硬,被李鸦手中随后而至的红甲从两眼正中直刺而入。
李鸦两脚蹬在蛟口上方,想也不想将左手也放到刀柄上,两臂齐用力,将直刺至刀柄的红甲向下直拖,沿蛟首头部中间将其剖为两半。
杀了许多武者,包括两个飞天境武者在内的银背沧蛟,就这样被李鸦干脆利落击杀。
猛毒无用武之处,这只迷宫第二层的银黑沧蛟以肉躯实力而言,勉强抵一个平平常常的铠身境武者,和连城那样的变态差的没远近。
李鸦这次击杀银背沧蛟太过顺利,一丝凶险也无,第二层迷宫的毒蛟肯定要比第一层的毒蛟更强,而李鸦也比击杀第一层毒蛟时更强。
区别只在昊日身的加持。
毒液毒性被昊日身破去,李鸦感应中罡刀所斩之物既不是毒蛟之皮,也不是毒蛟之肉,更不是毒蛟之骨,若说是毒蛟之魂,倒有那么几分相像。
应是斩断毒蛟气血,使其血流不畅,如失魂般僵硬。
李鸦把毒蛟尸体拖上岸,看着第二层迷宫全貌现于眼前,不欲耽搁,飞快将毒蛟肢解,取了毒囊和脑中绿珠,像上次一般将其尸体抛入潭底深洞中。
这个沧武王殿内藏庞大机关,第一层深潭潭底有暗河,第二层潭底同样有暗河,也不知这暗河到底位于何处。
昊日身李鸦只施展片刻,颇觉不凡,如武身一般加持自己气力,引导异于自身罡气的力量于他处,更可以罡气之刀斩断气血。
丝毫不弱于武身。
武身可以进一步凝铠,凝铠之后凝飞天之翅,飞天之后尚有三境,一境为煞灵,另两境从未听人说过,然而这六境一境更比一境有不可思议之力。
李鸦所知,世人皆修此道。
而昊日身为自己罡气所化,同样具神异之力,不逊武身分毫,相比武身唯一缺点便是前路不知。
不知是否可凝一身精美华丽威风凛凛的罡铠。
不知是否可凝一双飞天而起的刀翅,万里长空任我游。
至于其后的煞灵等三境,更不知是否有可期一日。
只知昊日身内仅有一滴精血所生丝缕至阳罡。
一滴如此,十滴该如何?
百滴又是什么光景?
如全身血液皆为精血……
李鸦从水下逆流而游,直至抵达沧月城时,脑中翻来覆去皆是这些事关自身前路的念头。
同时给那丝由精血而生的罡气起了个名,和昊日身昊日诀一样简单粗暴,叫昊日罡。
血河篇修气血,引生机之力滋养自身,成具庞然之力的精血,再进一步则为精血所生的昊日罡,昊日罡凝成的昊日身,昊日身引动的昊日诀。
一体而成,环环相扣。
其潜力,便是李鸦自己也无法推测。
李鸦上岸时已将近午时,实力提升,往返沧武王殿所用的时间也缩短,短短一日,任谁也想不到让一个顶尖大盟覆灭的银背沧蛟已被李鸦割皮拆骨。
回到家中,云芸未像李鸦期待中苏醒,洛南山守在云芸沉睡的房外,知道李鸦心情必不会好,和他交谈两句便留两人独处。
李鸦在床边坐了片刻,像昨日一般盘坐在屋中修习起血河篇来。
日头从正当空渐向西移,一直移到消失于天边。
李鸦一下午没出屋,入夜后洛南山欲和他打个招呼,出去逛一圈,到走到门边时脚步回转,没有打搅他。
离了院子,洛南山左拐右拐,或走宽阔街道或走僻静巷子,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到达一家酒馆。
进了一间靠墙的雅间,喝了两杯酒,吃了两口菜,然后从这雅间进入了墙后密室中。
密室中有密道,密道直通胡八乙所创办势力的大本营。
洛南山从密道中走出时胡八乙正与一中年男人交谈,见洛南山进来,匆匆交代两句便让他离开。
“心腹?”洛南山看向离去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否则又怎么出现在这里。”胡八乙起身迎向洛南山。
“那就好。”洛南山显然将李鸦的话听进去了,只问了一句,不欲插手胡八乙所拉拢起来的势力。
胡八乙知道洛南山为何来此,客套两句后,取出收集来的武术传承,道:“我为盟首收集的武术传承暂时只有这两套,一套名归北刀诀,一套名为葬心剑诀,皆为九品。”
洛南山接过两本武术秘册粗翻,随后塞入怀中,道:“钱财可缺?”
“不缺,这两套武术传承的主人急于出手,花费甚少。”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洛南山又问。
胡八乙转身取出一书册,仔细翻阅,看到应被洛南山知道的便念出,其中一条胡八乙念时忽显迟滞。
“沧武王殿第二层……被隐世武者清理,疑为昨夜或今晨。”
抬头看了一眼洛南山,见他神色平静,不欲细谈,胡八乙将脑中猜测念头放下,按捺住心中好奇,强忍着不露出惊骇神情。
却只是翻阅着用来记录手下打探来消息的书册,不再念出一字。
“自己投效的这位盟首,究竟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