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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顾护真情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713 2021-12-01 10:54

  黄台吉一惊,说道:“我的格格儿要去那里?”

  玉录玳道:“待一时我要用马车载了我的青峰哥哥回赫图阿拉城,我要去寻鲍国医为青峰哥哥治病。”

  黄台极听玉录玳所说,有意安排军士护送二人,却见玉录玳面色坚毅,心想玉录玳既是有心,就让她自行护送杨青峰前去,如此患难与共,方可显的真情,杨青峰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玉录玳如此待他,他日后也自会如此待玉录玳。当下应允。

  玉录玳自去寻一辆马车,将杨青峰抱入车中,又请黄台吉也在马车之中坐了,吩咐车夫起驾。黄台极不明所以,玉录玳只说过了一时即可。

  马车一路前行,不一时出了抚安城,又行了大半个时辰,黄台吉军务繁忙,正在心中焦急,却听一阵急骤的马奔之声自后赶来,黄台吉心想难不成是大汗有事派人赶来相召?便要将身而出,却听玉录玳说道:“阿玛且等一等。”

  不一时那在后追赶的奔马渐近,又越了马车向前奔行,却忽地一停,勒马转身,拦在马车之前。

  黄台吉从马车之中向外一看,见那马上之人竟然是多尔衮。

  却听玉录玳轻声说道:“阿玛且先不要下车,待格格先出去看一看。”

  皇台吉也想知道多尔衮意欲何为,点头答应。

  玉录玳自下了马车,对多尔衮说道:“录玳今欲携青峰哥哥身回赫图阿拉城,怎地十四叔在此阻路,却是何意?”

  多尔衮在腰间抽出腰刀,对玉录玳说道:“格格儿,实不瞒你,十四叔今日至此挡路,实是为格格所护姓杨的小子,这人是一个汉人,与我满人大不同道,我见他甚有心气,又有一身超凡无敌的武功,只怕将来对我满人大是不利,今正可趁其昏晕将他料理了,以绝后患,十四叔知格格对这个汉人甚为钟情,不过如今为了我大满基业,格格也得舍了此人,大义灭亲,我满人之中有许多魁伟潇洒的男子,十四叔给你寻一个最好的,自会胜过这姓杨的小子。”

  多尔衮不言则已,这一席话语出口,只见玉录玳柳眉倒竖,面布寒霜,口中说道:“十四叔好没道理,我的青峰哥哥仁侠仗义,在此之地人人相敬,怎地偏偏十四叔就容不的他?十四叔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满的基业,难道不曾听玛法说道要与大明汉人开集互市,歃血盟誓永世修好?录玳心中只有青峰哥哥,如若十四叔定要取青峰哥哥性命,那便将录玳性命一并取去。”

  多尔衮听玉录玳言语冲撞,心中怒意大生,出口喝一声:“你道我不敢?”这一言甫出,只见马车之中腾一声跳一个人出来。

  正是黄台极。

  多尔衮一愣,神情不由一震。

  只听黄台极说道:“十四弟,我在马车之中听的你说要取这姓杨小子的性命,又要取我格格儿玉录玳性命,此可当真?”

  黄台极之语声不高自清,言不怒却威,多尔衮听了,心中又是一震,忙道:“八阿哥见笑了,我怎地会取格格性命,不过这性杨的小子却是留他不得,日后只怕对我满人不利。”

  黄台极语声一起,说道:“十四弟怎地心胸如此窄狭?这姓杨的小子虽是汉人,却果如我录玳格格所说仁侠仗义,如此之人,正是我满人行之所照,十四弟却要杀他,如此大是不该。”

  多尔衮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努尔哈赤一共有一十六子,多尔衮与黄台极是异母兄弟,时常相处却是最亲,多尔衮自诩大满第一勇士,虽身居老十四之未,却对其它兄弟皆是不放眼中,唯对黄台极极是敬重畏怯,今听黄台极言语充满责备之气,忙道:“既是八阿哥如此吩咐,多尔衮自当遵从,现在就将身回,再不寻这汉人小子生事。”说完便要催马身离。

  却听玉录玳说道:“十四叔神通广大,虽自说不再寻我青峰哥哥生事,不过我青峰哥哥如今昏晕,身无知觉,十四叔只需差一两个有手有脚之人便可取了他的性命,如此却是简单的很,如要差那兴元国师前来,更是不需费的吹灰之力。”

  黄台吉听玉录玳所说,想了一想,说道:“十四弟,这姓杨的汉人,虽你如今心中对他已是无意,只怕还有人对他难以忘记,如此,就请十四弟多多费心,派人暗中护照,如是此人在路上有了闪失,所有之过便将尽都着落于你身上。”

  黄台吉如此而说,已将多尔衮再行算计之心尽去,多尔衮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只好答应。

  眼见多尔衮打马自去,行了好一时,玉录玳方对黄台吉说道:“多谢阿玛今日相助,既是今日之危已解,阿玛且请回身,我自与青峰哥哥一起去赫图阿拉城。”

  至此,黄台极方是心中明白玉录玳求自己送她一程之意。

  黄台极自立路途之中,眼望玉录玳身坐马车离去不见,方自将身回去抚安城。

  玉录玳在马车之中,一手抱杨青峰之身,将一柄利剑置于脚下伸手可及之处,此时虽是去了欲行加害青峰哥哥的多尔衮,玉录玳却是依旧不敢大意,只怕有人于路对青峰哥哥不利,只将双目圆睁,神情大是谨慎,又行数个时辰,离那抚安城渐远。玉录玳稍觉心宽,正在稍有懈怠之时,却忽听身后马蹄之声又起。

  玉录玳侧耳,只听那马蹄之声急如骤雨,渐行渐近,正是如飞一般赶来,心中不由大惊,想了一想,对那赶马车夫说道:“你且自向前行,在前面那拐弯处树林之中隐身,不见我来召唤,不要身出。”

  车夫应了一声,刚刚多尔衮退去尚未及几个时辰,如今又听有人赶来,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车夫心中惊恐,待玉录玳手执利剑自下了车去,便急急慌慌赶了马车向前直去,至玉录玳所说拐弯之处,将马车隐入树林之中一块巨石之后,大气也不敢声出,只怕为人知觉。

  车夫在那石后战战兢兢,所幸玉录玳耽搁并不太久,只大半个时辰,便听路中有人呼唤:“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快出来。”所声音是少女之声,车夫在石后悄悄探头一看,见正是玉录玳,心中欢喜,忙道一声:“姑娘,我在这里。”重将马车拉回路中,只听玉录玳说道:“这里无事了,师傅放心向前赶路便是。”车夫答应一声,扬鞭催马,向赫图阿拉城而行。

  玉录玳忙回到车中,重将杨青峰抱在怀中,却忽听杨青峰问道:“是谁?”

  玉录玳心中大喜,只道杨青峰已醒,急急拿眼去看,口中欲回却有些犹豫,说道:“是卓……,卓……,卓公子。”

  却只见杨青峰依旧昏昏沉沉不醒,想必刚刚所问,只是在梦中所说。

  却听杨青峰又迷迷糊糊说道:“……卓公子……?……,无情无义之人,……不要理他……。”

  玉录玳听了,忙道:“青峰哥哥不急,那卓……公子,我们不理他,我已赶了他走了。”

  车夫挥臂将手中马鞭一扬,那二马四蹄扬飞,一霎时车辙之声隆隆,玉录玳心中却是沉沉甸甸难起,便如巨石压坠一般。

  玉录玳一路催促,那车夫不敢有一丝懈怠,行了五日,便已近了赫图阿拉城,玉录玳却不入城中,吩咐车夫自回,自己却将杨青峰抱在怀中,隐入路边树林,待到天黑,方才寻了一条秘道入城。

  玉录玳对抚安不熟,对赫图阿拉城却是闭眼也知路径,悄悄潜入自己先前所居之处,连那下人也不惊动,自将杨青峰安置于床,又细细察看,只见青峰哥哥依旧如前昏迷不醒,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喂了马奶给青峰哥哥咽下肚去,看看天时虽是黑透,却也不算太晚,当下顾不上一路辛苦,自黑暗中身出,欲去寻鲍国医来给青峰哥哥诊治。

  玉录玳于黑暗中去到鲍国医住处,见那屋中尚燃的有灯烛,忙举手打门,敲不到数下,院门吱呀一声而开,一人手举灯笼立在门边,正要开口,忽地便将声止,灯光所映,那人认出打门之人正是赫图阿拉城人人尽知的玉录玳格格,忙躬身将玉录玳迎进院内堂中,一个年纪甚长之人又领了下人前来张罗服侍,却总也不见鲍国医身影。

  玉录玳心中焦急,问那年纪甚长之人道:“怎地不见你家主人?鲍国医如今可在家中?”

  年纪甚长之人忙道:“回格格的话,我家主人外出,如今身不在家中。”

  玉录玳只觉那一颗心如一只铁锤击打一般猛地一震,忙尽力将心神稳住,语声颤颤,问道:“你家主人,鲍国医,今去了何处?何时可将身回?”

  年纪甚长之人见玉录玳脸上之色大变,也不知为什么,忙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家主人以前时常身出,从未对奴才言说所去之处,这次身去已是半月有余,何时身回,奴才委实不知。”

  玉录玳听他所说,那心又是一沉,此次如锤重击更深更沉,只觉头脑一阵昏晕,连身也摇了两摇。那年纪甚长之人大惊,伸手欲要上前相扶,又惊觉玉录玳是为格格之身,那手伸出一半又急回缩,所幸玉录玳身不倒地,呆了一呆,方自醒神,脸色煞白,心中明知鲍国医不在,却那心中希冀不死,又颤声问道:“你等可知可与何处去寻你家主人鲍国医?”

  那年纪甚长之人见玉录玳面如死灰,心中又是怜惜,又觉惭愧,知玉录玳如此之急寻鲍国医,定是要求主人为她相关之人诊病,今却主人不在,自己又不知主人何时身回,也不知主人身在何处,隐隐竟然心觉这一切尽是自己之过,面上大是惶恐,说道:“回格格的话,我家主人心怀仁善,常年四处奔走,遍行各地,为病痛所侵之人诊疗去疾,居无定所,乐此不疲,远至关内川藏,近于辽东各处,奴才实是不敢妄言可于何处去寻找他身。”

  玉录玳先前听他所说,心中先自已觉他定是不知,有此之念在先,今听他果是如此言说,心中虽是失望至极,却尚能自持,又见年纪甚长之人面上惶急,只怕他惧于自己是为格格之身,又想今已是寻不见鲍国医,且先回去在心中想一个可行之策。

  玉录玳起身,那年纪甚长之人直送她至院门之外,玉录玳见他忠厚,低声对他说道:“今日我来求你家主人为人诊病,你家主人不在,且请你嘱咐今晚知道此事之人,且勿对了他人言及。”

  那年纪甚长之人忙出声答应。

  玉录玳又想如今未能见到鲍国医,青峰哥哥之病不去,终是日日都要身来此处探访鲍国医是否身回,如此极易为外人所知,大是不好,不若如此这般。心想至此,又对那人道:“今我尚有一件事尚需请你帮忙。”

  那人也不问玉录玳所求是什么事,先自一迭声答应,方才请玉录玳言说是为何事。

  玉录玳道:“我今欲请你家主人诊病,却不知你家主人何时身回,我如日日至此探问大是不便,不若就请你在此做一个暗号,如你家主人身回之时,便请你在此院门边上的坎上置四枚石子,我日日派人过来看视,见的有如此情形,便知是你家主人回来了,我自会亲自过来相请。”

  那人自是答应一一照办。

  玉录玳回于住处,身坐床边,见杨青峰昏晕不醒,心中愁苦,心思本想带青峰哥哥至此赫图阿拉城治病,却鲍国医不在,也不知青峰哥哥能撑到多久,如若寻不着鲍国医,青峰哥哥已自难以支撑,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自己携了青峰哥哥至此到底是对是错?一时心乱如麻,眼泪扑簌簌尽落了下来,滴在杨青峰脸上,却见杨青峰面上一颤,心中不由又起了希冀,心中又想,我的青峰哥哥如今虽是昏晕,却尚有知觉,我切不可自乱了阵脚。有了此念,自在心中细细合计,寻思青峰哥哥虽是仁侠仗义,在此之地却也有许多人容他不得,辟如十四叔,便意欲取他性命,还有那兴元国师,又有何满溢,如若青峰哥哥身无病疾,任谁也是不怕,如今却身昏晕,如若有人来寻,如何能敌?先前入城之时,自己已有所料,所行不为人察觉,如今不知何时可寻得鲍国医,当先得将青峰哥哥置于一处隐身之地,不为人知道,确保青峰哥哥之身的安全,再一面寻找鲍国医为他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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