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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无相神功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364 2021-12-01 10:54

  杨青峰见这文字之中已是明明白白写着无相神功之语,自是少林丢失的那部佛经无疑。那心中突地又是一跳,却不是因此佛经之中所载的无相神功,而是因此篇文字之中的两句话语:先去内力,再断脉息。一切始新,方能始终。杨青峰读的这段文字,心知这定然便是练习无相神功的总纲,却是要先去内力,再断脉息,一切始新,方能始终,这分明是在说要先将身中内力尽去,再将脉息而断,一切重新开始,方可至于最高境界终点。

  杨青峰如今正是为武行路去了内力,又被他震断了自己的任督之脉,形成废人。自己日夜勤修苦练,总也不信前人传言,心怀逆天之举,只为能将身中之力复得些许,便可将身出了此地。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正在心中愁忧焦虑,今一见这纲中所指‘先去内力,再断脉息’,所说不正是与自己身前之形一模一样,又是几百年江湖之中传言被奉为至上武功的习练之法,自己读来,心中怎能无动于衷?

  杨青峰手捧那部宝经,处于黑暗之中,宝经书页散发出诱人之光,在此之地,在此之时,在杨青峰万分焦虑几至绝望之中,忽地有此之见,当真是如痴如幻,似在梦中。

  杨青峰身立石台之旁,一时竟自呆了。

  思绪滞停,脑中心中无有一丝念想,痴呆如傻,手捧佛经,一动也不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阵冷风拂来,杨青峰心中忽地一惊,心说我这是怎地了?这经上所载虽是如此触人心动,却是少林之物,自己怎能一见,便自如此痴迷,难不成想将其据为已用,习其之上所载无相神功?

  此念方觉,心中大是羞惭,顿时将一张脸羞得红白无地,欲要将手中那部佛经收起,依旧包于布中,低头之间,不由又是猛吃一惊,那经书之内所发绿光却是没了,绿光所织文字图形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经上依旧是昨日白天所见黄纸墨字的经文。

  杨青峰急去翻那经文之页,一页一页尽都变的如此,那里还可见的绿光所织的无相神功习练之形?

  虽是杨青峰瞬间之前还在心想这部佛经是为少林之物,自己不得擅自习练其上所载神功,此时陡见那经上不见了神功所载之记,心内也自不由重重一沉,大觉失落可惜,将那经书捧在手上左看右看,却是怎地也看不出其间因由。

  折腾了一些时候,杨青峰忽地惊觉,那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亮了,自己昨夜本是面壁思过,偶见得宝经之上的奇现,不知不觉竟是一夜未睡。

  杨青峰将宝经用布包好,依旧贴肉缚在左胸之上,已是两日两夜未曾合眼,此时方觉身上困顿,去到石床之上,将身躺倒,不一刻便即沉沉睡去。

  杨青峰这一睡,到正午之时便即醒来,胡乱吃些吃食,将身去于岩边临水的那块石上,天势晴朗,眼前青水宁定,碧波不荡,杨青峰却是心中焦躁不安,念念所想都是昨日夜间所见的少林宝经之上练武之形,欲要将身上宝经取下再看一眼,心中又大是自责,千遍万遍告诫自己不可,两念相突,都只在自己一处小小的心房之中,大是难受。

  杨青峰终是难以禁得心中之欲,将那胸前宝经取下,解了包布,将宝经捧在手中,翻了书页去看,却是只见得黄纸墨字的经文,不见其上所现绿光相织的无相神功练武之形,就如今早所见一样。杨青峰心中呆愣,想不出其中道理,只道此经是为宝经,所得所见都需机缘,机缘所至,便即可见,机缘一失,即便你手捧经书,也是不能见得。昨夜机缘已失,也不知自己还有无机缘再见到这书上所载神功?杨青峰只觉心中好生失落,手捧了宝经呆坐石上,不知不觉又至天黑。

  其时月起,光洒如银,泻在岩洞以西的半边水面之上,泛起粼粼晶光,岩中却是暗黑。杨青峰坐在岩下,目光痴呆,眼睛直勾勾看了水面,心中却是无思无想。那水面之上风波又起,杨青峰手中捧了书,依旧痴呆如傻,无知无觉,那风又将杨青峰手中宝经吹得书页翻起,忽地其内绿光一闪,杨青峰之眼为那绿光所耀,心中一惊,神思顿时清醒,心中一喜,宝经之中那绿光所织的练功人形又已显现!

  杨青峰拿眼去看,那第一页上绿光所织文字记写无相神功总纲,昨日杨青峰已是见过,今日去看那第二页,只见其上绿光闪闪,依旧织成文字之形,较之第一页上文字却要细密字多,杨青峰细细读来,见那绿字所写之言是: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静,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我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

  杨青峰一连看了两遍,不知其上所写是为何意,只觉高深难解,自思这等高深经文,只能长时参修而悟,一时之间自是不能理会。

  当下去看下一页所写,只见页首几个绿字颇大,似为文之标题,写的是‘去息断脉再造之法章’。

  杨青峰见了这几个字,只觉头脑之中嗡地一声大响,心中之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述,眼见得这平平常常的几字,内中所含正是自己欲要再造伤残之身所需精要,自己勤修苦练日思夜想不得,今有此之法,只要按其所说习练,不但可去任督二脉所断之苦,且可练得天下无敌之功。

  杨青峰手捧宝经,正要探目向下去看,心中却又悚然一惊,心想此为少林宝经,不是武当之物,自己如今如若未经少林许允,便就此习了其上所载之功,无异于窃了少林之物,此于江湖道义大大不妥。心中禁不住欲要去看,脑中却有一念定要秉持了江湖规矩不坏,二念相持了好一阵,终是那江湖道义胜了贪欲之心,杨青峰将眼闭了好一阵,平了胸间激荡之气,将宝经收起,依旧用布包好,缚在左胸。心中暗想,今日又弃了此次机缘,只怕下次再也不会再有,心虽有此之念,却也不敢再将布包解开,只怕降不住自己心中贪欲之念,而坏了江湖道义。

  今日杨青峰之心已不如昨日初次见得宝经之中隐现的神功纲要之时那般心境难抑难寐,见夜已至深,当下去到石室之中,将身躺在石床所铺的干草之上,去了心中所思,不一会儿便即睡去。

  第二日,杨青峰将身去到岩边那块巨石之上,手中执了那段坚木,依旧如先前一般,在上半日时间练剑,下半日盘膝坐身,坐于石上行气练功。

  今日杨青峰心神反倒甚为宁定,心想既是那宝经之上载的有‘去息断脉再造之法章’,便是说一个人如若失了内力断了脉息,并不是便如传言之中所说身体便废,永不可再习练武功,既是有法,我持而练之,便不是白废,说不定一时所悟便可自省内中奥秘。

  一时之间,心中信念又起大增,将心间之地充盈的满满欲溢。

  至此,杨青峰从早至晚,又将身至那石上练剑习气,愈加勤修不惰,时时警醒自身,不要怠了修习之勤,自思如若早一时悟得再修武艺之要,便可早一日身出此地。杨青峰心知此时,虽不知在于何处,玉录玳定是在日日相望,只怕正如望眼欲穿,正是在思念自己,玉录玳对自己之情至诚至真至深,虽是时过日久,她绝不会就此便对自己淡望无念,只会在心间对自己之思愈发浓深炽烈,她那心中思念浓烈的一分,心间痛苦便会增添的一分,玉录玳此时对自己之思,只怕便如自已对她一样,早已是万分思念万分痛苦。还有那卓辉珠兄弟,先前所处,眼见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此时只怕也还仍在万分期盼万分焦虑;师父及悯无双呢?但愿他们此时尚不知自己之事,如若如此,自己更要早日将身出了此地,以见他们之面,免却他们心生担忧牵挂。

  杨青峰自在心中思想的周详,那心中之念愈坚,每日修习更见用心,在习气练功之时,更是生出许多与先前习练不同之法,又试着将气逆行,将沉于丹田之气不下行于会阴,却上行于胸,去于任脉之处,然那任脉也已为武行路震断,气行于此也是自行消散。终是不成。

  时光逝去如梭,杨青峰在此之地识不得时日之期,自此每过一日便拾一枚石子放于石台之上。这一日见那石子堆的已有甚大一堆,心中忽地一惊,将那石子一颗一颗数来,竟有一百枚之多,不由暗叫一声啊呀,心说这些时日,我丝毫不敢惰懒,日日勤修苦练,转眼又过一百来日,却仍是不见有一丝所成,这却如何是好?正做如此思想,却听空中一声鸟鸣,一只白色之鸟扑地一声栽进水中,也不见其挣扎,便没于水下,不一会时又浮上水面。

  那处离杨青峰所处岩边有数十丈之距,杨青峰眼中见得清楚,心想此鸟怎地会自跌入水,却是何缘故?却是够不到那鸟所落之处,当下也无心修习武功,心想如此习练也是无用,便就在岩边石上坐身,眼睁睁看那白色之鸟静静的飘浮在水面之上。

  此时水上宁静无波,那鸟所处一动不动,杨青峰心下焦躁,却也无奈。待到天黑,水面之上稍稍起了一些微风,杨青峰依旧在岩边石上坐身,眼盯白鸟所处,借着月色却只能隐隐约约可见。到了半夜,风势渐起,水波推拥,将那只白鸟推向岸边,正是飘向杨青峰坐身石下。

  此时虽是已至半夜,杨青峰却未身睡,正是在候这只白鸟,忙俯身探手将其捞起,水湿淋淋的拿在手中,岩内暗黑,眼中看识不清,也自无法去察看那鸟死因,只好将鸟搁于石上,自己方去石室之中歇了。

  杨青峰虽是身躺床上,这一夜却那里睡得着?白天数数,每日所积,那石子已有一百多枚,意即如此习武练功又有一百多天,却是无见丝毫成效,又想自己至于此绝境之地,已近一年之久,玉录玳寻不着自己,此时也不知如何,回想先前玉录玳对自己所说,如若自己不在,她也不活之言,心中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又想自己身下武当日久,未身返回山,师父此时即便不知自己身致如此,只怕也是在心忧牵挂。如此一想,心内更是焦躁,神思难定,躺卧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出了石屋,将那只白鸟拾在手中,心中不觉一怔,眼中认得,这竟是一只信鸽。

  此种鸽鸟杨青峰先前在武当山上便驯养的有,是以一眼便即认出,拿眼寻看,见那鸽腿之上果是缚得有一只细筒,心中不觉大是惊讶,暗想在这高山之上怎地还有此等之物?却是何人所使?

  当下将那筒外所封密腊剥开,去筒中取出一张浸过腊的纸条,却是踌躇,过了许久,心中方始决定展开一看。殊不知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心中不由大惊,却是一张满人调派兵将的密信,只见其上写的是:吾儿台吉,接信速领镶黄旗军兵,取道直上抚安,近有大明朝廷,勒令我满人退出抚安、三岔等地,想我满人在此耕种日久,今其却倚势强逼我等身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决意与汉人势裂,一决高下。其后署名是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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