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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失刀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394 2021-12-01 10:54

  葛思虎见吴道安去的远了,忙对杨青峰道:“此间城外无处安身,英雄既至此处,还是随同在下入去城中,寻一处客栈歇身,在下正有许多话语要对恩人言说。”

  杨青峰寻思这许多日和众位姑娘一起于路而行,连累的她等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惊吓,今日既是此行之事已成,理当请她一众人去客栈之中好好歇上一歇。却又心中犯难,身上无有银钱,葛思虎从关外逃难至此,也不是宽裕之人,这却难办。葛思虎却已知杨青峰心中所思,忙道:“恩人不必担心,公主…卓公子,在此处已为英雄置的有银两,再三叮嘱我,要我对恩人言说勿须多虑,只管取用即可。”

  杨青峰陡地心中火起,道:“我却要她的银两做什么?这银钱便是她姓朱的一家榨取的天下百姓的血汗,我如取用,岂不是也成了吮吸百姓血汗的吸血鬼?你如当我是朋友,今后在我面前便连公主二字休也别提。”

  葛思虎一愣,不知杨青峰如今何以对公主痛恨如此之深,口中嗫嚅道:“公主……,便是……,便是……先前的卓公子。”

  葛思虎先前初见杨青峰与朱辉卓相依相携,其情是何等深切殷殷,却不知先前杨青峰并不知朱辉卓是一女儿之身,如今更是痛恨他朱家狗皇帝杀了袁督军,督军为国为民,深为杨青峰爱戴敬仰,杨青峰对督军之情远胜一切,是以杨青峰对他朱家之恨之恶便也更深更彻,直入心间,已达不可调释之境。

  杨青峰只是冷笑不止,葛思虎不敢再多说话语,眼见杨青峰之恨实实在在便是对了公主,葛思虎有心相劝,却见杨青峰面色深沉,便不敢开言。时过甚久,葛思虎道:“恩人既是不愿用此银钱,小的我也有一些积蓄银两在身,便请恩人随我进城,寻一家客栈,先将身安顿了,我还有一些话语要对恩人禀报,此处实在不是说话之地。”

  杨青峰面色转喜,道:“如此甚好!只要不使她朱家压榨的穷苦百姓的血汗之钱便好。”

  葛思虎引领杨青峰及一众姑娘入去保定城中,寻了一处客栈,将众人安顿了,葛思虎要了酒菜,便来请杨青峰及一众姑娘入席吃酒。葛思虎一连敬了杨青峰三杯,相谢先前萍水相救之恩,杨青峰本是心情郁结,却今日终是成了相护那一个幼婴之事,又忽地在此处见了葛思虎,心中有了些欢欣,也不推辞,将葛思虎敬来之酒尽都喝了,自又举了酒杯对五个姑娘道:“萍水相逢,承蒙不弃,虽时至如今,各位姑娘也不愿对我言说师承来历,然各位姑娘鼎力相护之情,没的不令杨青峰感激涕零终生难忘,此一路之行,若没各位姑娘相护,杨青峰命已没了,来来来,杨青峰敬各位姑娘一杯。”

  五位姑娘微微含笑,俱各端起酒杯抵唇略略一抿。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葛思虎拿眼左右看了一看,见店中无有别人,忙去所携包袱之中取出一物,是一道皮匣,放在桌上,也不知内中盛的是什么东西,众人正在好奇,只听葛思虎道:“恩人听我一言,这里面有一件宝物,恩人其它可以不要,这一物定是要收下。”

  杨青峰本是无心要得此物,见葛思虎神神秘秘,心中起了好奇,伸手将那皮匣开了,只见一道耀目之光陡射,映得人眼也自畏怯。杨青峰只看一眼,心中已知晓其意,脸上陡地变色,将皮匣丢开一边,道:“葛兄,今日我曾对你说过何言来着?”

  葛思虎见杨青峰陡地怒气又起,却不畏缩,道:“恩人请听我一言,这一件宝物除害镇邪,来历非浅,非具大智大勇大慈大善之人可持,如今天下纷乱,正需英雄之人挽救时势,若这一物为恩人所执,正是适得其所,公主将其赠与恩人,其意也正在于此,其它之物恩人尽可不要,这一物断断不可再行推辞。”

  原来那匣中所盛正是先前朱辉卓送给杨青峰的那一把项羽刀。

  杨青峰尚不出声,一边却恼了一人,正是五个姑娘之中的花彤,此时也已醺醺有了六分醉意,只见她忽地将身站起,直以手指指了葛思虎的鼻脊,说道:“你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公子再三说道不需那个什么公主的物事,你却三番五次在这里罗里啰嗦,你什么意思?是想拍那个什么公主的马屁,是也不是?一个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哼,在我眼里便连一毛也不是,怎比的上我家主人!公子说不要便不要,再在这里啰嗦,我便要你好看!”

  花彤愤愤不已,还要再说,被一众姑娘连拖带拉推进房中去了,杨青峰也将身站起回了屋内,葛思虎自觉无趣,一个人呆在桌边,思前想后,心中想不出杨青峰何以如今对朱辉卓怎地有如此之恨,在他心中,杨青峰英雄,朱辉卓高贵,二人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今公主对杨青峰大是钟情,杨青峰对公主已自无意,但不论如何,这一把项羽刀本是英雄之刀,归于杨青峰所执,实是实至名归,杨青峰坚执不受,这却是难办。

  葛思虎自在心中无计可施,今晚陡见恩人,那酒先自喝得也已有九分之醉,摇摇晃晃将身站起,将那装有项羽刀的皮匣抱在怀中,算了酒钱及杨青峰众人住店的一应费用,心思恩人今日白天行路辛苦,此时天时已晚,便让他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言说求他收了这把宝刀之事。当下紧紧将皮匣抱在怀中,出了客栈店门,向左拐了一个弯,踏上身回巡抚府中之路。却行不多久,酒力上头,只觉晕晕糊糊,心中却还清楚,只双手将皮匣紧紧抱住,只怕将这宝物落在路上。又行一会,眼见离巡抚府已近,遥遥已可见巡抚府前高悬的灯笼,脚下踉踉跄跄,却忽地只觉后颈之中一麻,双手不由自主一松,怀中所抱那一件盛装的有项羽刀的皮匣向下便落,迷糊之中,葛思虎手忙脚乱忙再要伸手去抓皮匣,抄手一捞,却是捞了个空,心中一惊,头脑之中稍稍有了一些清醒,似觉身边有影一闪,心知有异,忙奋力定了心神,先看身前地上,哪里还有皮匣的身影?急抬头举目,只见夜黑漆漆,已见不得一丝物事。

  葛思虎心中一沉,脑中一念陡地便生:宝刀为人劫了。这一念所起,心中又是一惊,身中之酒瞬时便吓醒去了七成,只剩二分,浑噩惊吓,已自失了主见,此时只将喉咙扯开,一迭声高呼:“有人抢东西啦,来人啦,快来人啦!”

  此地距巡抚府门只百十步之距,一声之出,立时便有门前守卫军兵循声而至,见是葛思虎,俱是府中之人,都是认得,又见他失魂落魄之状,不由好笑,也不知他为人抢了什么物事,却又听葛思虎一迭声叫道:“还不快追,公主的宝物为人抢了。”

  葛思虎这一语声出,一众人只听得公主二字,尽都大惊失色,俱都执了灯笼火把乱纷纷四蹿,夜黑茫茫,那里照得见半点人影?折腾了一时,葛思虎心中渐渐清明,心想今日这一事来的蹊跷,来抢此刀之人定也不是一般之人,若要寻回宝刀,非禀告杨英雄请他主持公道方可,只是这刀本是公主要送于他,他已坚执不受,此刀还是公主之物,如今为人所夺,去请他相助,也不知他是否愿意出手相帮?心中忐忑,却也别无它法,当下对左右道:“你等回府禀告巡抚大人,公主送于杨少侠的宝刀为人劫了,我现在便去请杨少侠,请他出面主持公道,定要追回这件宝物。”一面说,也不取灯照路,一脚深一脚浅的向杨青峰歇身的客栈返身。到了那家客栈,却又难以提起勇气伸手敲门。

  第二日天明,杨青峰起身,方始见门外瘫软欲坠的葛思虎,只见他面色憔悴,神情惊惶,忙问因由,葛思虎说了,杨青峰心中一惊,心想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眼力,抢了这一件宝物?难不成是巧合?还是有谋在先?虽它是朱辉卓之物,与己无关,然如若此宝落入歹人之手,太也可惜,更若如是歹人以它为非作歹,可是大大污了此刀之名。心中不免起了担忧。又见葛思虎惶然无措,心想此事是为自己而起,只怕朱辉卓会责罚葛思虎,虽自己不想与姓朱的再扯上一丝一毫关联,如今也只能暂时如此,心想至此,说道:“你不必害怕,你今回去,便对朱辉卓说这一把刀我已收下了,待日后我将此刀寻回,付于你,你还回于她,再对她言明此事。”

  葛思虎一听,更显慌惶,说道:“公主对我有恩,今日丢了这一件宝物,已是大大对她不起,怎地还能再以谎言相欺?我今自当亲至公主面前,禀报此事,请她责罚,只是尚请英雄还要再帮小人一件事。”

  杨青峰心想这葛思虎也是一条汉子,虽知将面责罚,却也不以慌言相欺,做人理应如此,当下说道:“你有何事需我相助,且说来我听,我一定尽力帮你便是。”

  葛思虎道:“昨夜宝刀黑中为人抢走之后,我曾在心中细细寻思,公主将这一宝物交于我手之时,是在密室之中,只我和她二人,这一事便连巡抚也是不知,然此人来抢我怀中之物,起先便以指点我后颈,待我心惊手松,便乘势接了宝物而去,神不知鬼不觉,这一人定然也是武林之中的高手,他取了皮匣便走,我怀中还揣的有许多银两等物,却是不取,所来之意十分明显,显然是一心冲此宝物而来,他定然是知了我怀中所抱的皮匣之中所盛之物是项羽刀这一旷世神物,然我先前并不曾将皮匣打开给人眼见,昨晚在客栈之中,对英雄言及此事之前,我也曾左右眼看,并不见的有人,如若这人确知皮匣之中所盛的是项羽刀,便定然是将身藏在暗处,暗中窥探我等,知了此事,是以前来抢夺。我今疏忽失了这件宝物,只怕此刀落在歹人之手,我之罪责更是难赎,杨英雄江湖交游甚广,武当声威响誉江湖,这一件事必得再请恩人出手,方有可能寻回宝物,我寻思公主虽是行事武断,然而她将此刀赠于恩人,其心却无它念,正是欲使物得其用,若是寻回了这一把刀,恩人再莫推辞,安安心心受了便是。”

  杨青峰微一沉吟,道:“追查这件宝物物归原主,不需你说,我也会尽力追查,决不会让奸人妄贪之心得逞,寻获这把宝刀,我自会交于你还于姓朱的,我早有言说决不会受她之物。”

  葛思虎心急,欲要再说,一边屋里走出花彤,面色阴冷不善,葛思虎只怕她又要发作,不敢再作多说,心想先请恩人追回那把宝刀,剩余之事以后再说。当下谢了杨青峰,将身急急回巡抚府,欲要去寻公主当面禀报此事。

  杨青峰见五个姑娘也已结束停当,心想得她众人相护,今已将幼婴送至此地,此事完结,也不知她等心内作何打算,当下施了一礼,道:“各位姑娘,多谢一路相护,杨青峰没齿难忘,今日此事已了,杨青峰欲重将身返,回湖北武当山,不知各位姑娘欲去何处?”

  一众姑娘忙将身闪向一边,花惜道:“公子怎地可对我等行此大礼?今公子欲回武当山,我等正可与公子同路,公子如是不弃,我等便再与公子结伴同行,可好?”

  杨青峰心想这五位姑娘至此尚不曾对自己言说师承出处,对自己却又十分关护,今说与我结伴同行,多半是出于对我相护之意,如此好是好,只是她等待我便如服侍主人一般,实是让我心中不安。心想至此,说道:“各位妹妹,杨青峰能与众位同行,心中实在是欢喜的很,只是各位姑娘待我,过于恭敬,让我心中时感不安,众位如是不弃,杨青峰愿与各位姑娘结为兄弟姐妹,各位妹妹意下如何?”

  花惜道:“公子不要如此说,我们姐妹可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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