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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贱狗逆贼

无相风云录 馥抒 3520 2021-12-01 10:54

  杨青峰用计激走了玉录玳,那心间却是沉甸甸的难以释重,又是自责又是惶愧又是担心,一时心乱如麻,早就有心练功,此时却已无心,只将身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捱到半夜,自将房中蜡烛吹灭,将身一起,落于屋中横梁之上,伸手揭了几片屋瓦,带的屋顶积雪飘飘絮絮而落,有些入于衣内脖颈之中。杨青峰被那冰雪一浸,顿觉清醒许多,顿身起足上到屋上,先伏身放眼一望,不觉心中一紧,只见月色清朗,雪晶耀光,虽至中夜,屋外却是一片清明如昼,如此这般对于夜行隐身极是不利。再向玉录玳先前所住房屋一看,却见那屋中还亮着灯光。

  杨青峰不敢贸然而动,复将身下去屋中,找出先前所穿白色长衫穿在身外,方才再去屋顶,只猫身而行,却是先去玉录玳所居房屋顶上,小心翼翼将屋顶之雪刨开一片,再轻轻伸手揭了几片房瓦,向下一看,只见玉录玳正呆坐椅上,如傻似呆,脸上泪水勿自未干,一边两个下人垂手而立。

  看了一时,杨青峰正要离去,却听玉录玳自言自语说道:“先前并不见青峰哥哥是如此之人,是一端端的正人君子,不知今日这是怎的,莫不是他心内伤犯而致?”只听她吩咐两个下人道:“你们去我青峰哥哥屋外,看他可曾睡着,问他身体是否可好?”

  杨青峰心中一酸,眼中几欲落泪,心说录玳妹子,我可真对你不住,我如此对你,你还一直挂念于我,这却让我何以心安。”却见两个下人声应出屋。

  杨青峰不敢停留,在屋顶猫身疾行,去至自己所居屋顶,将身一沉,从刚刚所出之处落于屋中,刚将身钻进被窝,已听屋外声起,服侍玉录玳的下人在屋外声喊:“杨公子,杨公子。”

  杨青峰待她喊了好几声,方用了朦胧之声答道:“是谁?”正似在睡中醒来。

  屋外下人道:“格格吩咐我们过来问候公子身体可好?”

  杨青峰本要再说些轻佻恶毒之语,好使她们回去报告玉录玳,以彻底凉切玉录玳之心,却见玉录玳对自己那一片心真情实意千真万确,狠毒之话怎能说的出口?只说道:“我哪有什么不舒服?我好的很。”

  两个下人得了准信,自回去向玉录玳报告,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下人再来,心想刚刚自己如此而言,下人自去向玉录玳如实而说,玉录玳想是去了心中担忧,今夜应是不会再让下人过来探视。当下起身,在门上做了记号,将身上白色长衫拉正,再从屋顶而出,辩了方向,却不直向先前所记何满溢家居所向而去,却只猫身一路飞跃,兜了一个大圈,方绕至何满溢家居之处。

  在那屋顶之上,杨青峰伏雪细听。此时已是夜半至深,虽是皓月倚斜,大地依旧清明,四围却是一片静寂无声。

  杨青峰将耳贴了屋上之雪,这一听却是大吃一惊,只听屋中竟有一处传来刀剑砍斫之声,其间还伴随着恨恨之语,只听那声连连说道:“砍死你,砍死你,我要砍死你!”

  杨青峰自想这人不知跟他心中所恨那人是有何种大仇,这言语竟是如此狠毒充满仇恨。当下循声去到那发声之处屋顶,小心翼翼刨开覆雪,揭了两片屋瓦,向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屋内正中立一木人,身上条条刀痕至深,在那木人身腰之处有几刀相接,木人几欲拦腰而断。木人胸前却用红漆而书,有几个大大的汉字,杨青峰这一看,气得差点没从屋上一头栽了下去,只见那几个血红的大字写的是:杨青峰死。

  杨青峰吃惊不小,急向木人身前执刀恨恨不已之人一看,却是何满溢。只见他瞋目呲牙,恨恨不休。一边还立着一人,峨冠博带,却是范贰臣。

  杨青峰一看,心中顿时明了,这木人身上所写杨青峰几个大字自是这范贰臣所作,所指正是自己,何满溢万分痛恨于我,范贰臣如此,自是要取何满溢欢心。

  杨青峰在屋顶见何满溢渐至气衰停刀不砍,却见范贰臣上前,冲那何满溢媚佞一笑,说道:“小主刚刚一通倾力砍斫,可否将那心中无尽之恨尽都泄的去了?我这假木消恨之法,小主心觉如何?”

  杨青峰一听,心中自是怒不可竭,暗骂范贰臣贱狗逆贼,身为汉人,为讨满人欢心,什么滥招都可想出。

  却见那何满溢将刀向地下一扔,苍啷一声大响,口中说道:“此法好是好,终久只管的了一时,你倒是给我想一个长久之法,为我除了那个什么杨青峰,如此方是真正去了我心中之恨,只要杨青峰一死,格格便心无所想,自是要嫁了给我。”

  杨青峰屋顶之上一听,自在心中又是一寒,自思此人行事猥琐,心地却是如此狠毒,他喜欢玉录玳,却见玉录玳喜欢我,为得玉录玳之身,先前便暗中潜入我所居之处,欲要夺我之命,却反为我制,我留他性命放他自去,他却不知感恩,如今尚在念念不忘要我身死。天底之下,竟也有如此歹毒之人。

  却听范贰臣说道:“法子倒是可以有,不过少主将来娶了格格,可别忘了我这个给你使策之人。”

  何满溢连忙说道:“这个自然,若是可得到格格,自是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范贰臣说道:“这个事情,你只需派人给老主人捎去一封书信,请老主人在大汗面前为你求婚,老主人跟随大汗征战多年,立下许多汗马之功,大汗先前已是有意将格格送于府上连姻,老主人一求,正是合的大汗之意,必无不肯,届时虽是格格喜欢杨青峰,但有大汗旨意,她阿玛虽是对她宠护,只怕也是无能为力。至于这个杨青峰,如是少主娶了格格,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斩杀,也不会有人责怪,即便是格格,到时得了少主的欢泽,只怕也不会念着杨青峰是谁了。”

  何满溢一听,连声叫好,说道:“难怪连同大汗都叫你做先生,果是高明,先前言语不恭多有得罪,尚请先生恕罪,今得先生之计,心中感激不尽,不知先生有何之需,但请开言,我如是有,但无不予。”

  杨青峰心中愤怒不已,自在心中已将范贰臣骂了不知多少遍,心想他祖上范仲淹,时至如今仍为世人景仰敬慕,怎地就有如此一个辱没祖宗不知廉耻的后代子孙,直是羞煞先人。

  却见范贰臣只是微笑不语,何满溢再三催问也自不言。何满溢脸上露出惊诧之色,说道:“先生难道,莫不是也对我家所藏那千年之参有意?”

  杨青峰身在屋顶之上闻言,心中不由又是一惊,心想难道这范贰臣真如何满溢所说,也是在打他家这千年至宝的主意?耳听得何满溢言语甚是惊疑,又想何满溢虽是口中说范贰臣如有所需,自己但有,无有不予,但如是范贰臣真要开口索这千年人参,听何满溢言语之气,只怕也不会慨然给他。

  范贰臣想是自也听出了何满溢语中之意,呵呵一笑,说道:“小主见外了,我只是给小主略出主意,稍进绵薄相帮之意,怎会向小主索这无价之宝?就是范贰臣再贪得无厌,也是不能存如此之心。”

  杨青峰一听,心想这范贰臣口舌之利确实已至极致,听他口中之意,隐隐对那那千年人参说是有意也就有意,说是无意也自无意,却不明言开口相索,但如是你自己相送,我也自不会推却不要。如此,却是让何满溢大见尴尬,先前已自有言在先,但这千年人参确切不是可送人之物,听范贰臣如此之说,一时语止,不知如何出言。

  范贰臣自是瞧得眼清,连忙又是一笑,说道:“小主想得多了,小主家那千年人参价值连城,怎可是送人之物?天时也不早了,小主休息,我自回去了。”

  何满溢忙借坡下驴,说道:“好好,先生休息,我让下人送先生去卧室。”冲门外叫了一声:“来人。”便见一个下人推门而入,何满溢吩咐道:“带先生去上等客房休息。”下人答应一声,在前恭身引路,带了范贰臣自去。

  杨青峰自在屋顶不动,心想刚刚二人在屋中说及千年人参,如是何满溢耐不住心性,此时要去将那千年人参查看,情形可就太好,自己正可跟身而去探得这人参所藏之处。心中所想,身在房顶眼巴巴相看,却见那何满溢又俯身将地上大刀拾起,将那身前木人砍了好几刀方自住手,口中勿自恨恨说道:“叫你抢我的格格,我要你死。”说罢去了手中大刀,灯也不灭,自出屋而去。杨青峰忙从屋顶飞身而下,暗暗在后掩身相随。

  何满溢家甚见宽阔,只见他连过两道回廊,方将身进于一屋。杨青峰待他进去稍久,将身一闪,贴近门边,张目从门缝之中向内一看,不由大失所望,只见何满溢身躺床上,早已沉睡如泥,先前还道他自去检视那千年人参,自己正可相探,却不料他是来于此处睡觉。

  杨青峰心中无奈,在那各房各屋之中掩掩躲躲的穿行,却是寻不着门道。

  杨青峰未做过贼,又涉世甚浅,不知该如何找寻,如无头苍蝇般乱行了许久,终是一无所获,看看天色将明,忙将身去了屋上,将先前入身所揭瓦片盖好,再在上面覆雪而盖,做出无人所至之状,方始将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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