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道人影在极速狂奔着。
在他身后,洒落着一路的鲜血。
“嗤……嗤……”他喘了两口粗气后,稍微放缓了脚步。他捂住正血流不止的肚腹自语道:“快了,只要到了书院,便能得救了。”他抬眼看看前方那座在树林外若隐若现的雄伟城池,眼中的警惕之色稍稍松懈了一些。借着月光能看清楚,这是个四十岁左右,身着黄色锦衣的中年男子。
“噌!”忽而,刀剑出鞘之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黄衣男子的脑门上,陡然又多多出了一层冷汗。刹那间,又瞧得一白光闪过。黄衣男子猛然就从腰间,摸出三枚飞镖就朝身前扔去。
旋即,便听“当”的三声清鸣。随后,那黄衣男子便捂着喉咙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只见得在他脖子上,正插着他方才扔出去的三枚飞镖。
不一会儿,三个身着黑色大氅,戴着诡异面具的神秘人从前方的密林中走了过来。他们三个围在那黄衣男子四周,一言不发。从那面具下迸射出来的寒冷目光,令黄衣男子感觉刺痛无比。恍惚间,黄衣男子便不知不觉的松开了自己捂住脖子的手,任由那鲜血狂喷出来。
“还算懂事,那便让你死个明白。”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从那为首的神秘人面具下渗透了出来。骤然间,鸟虫也为之一颤,止住了鸣啼之声。
忽的,那为首之人摘下了戴着的面具道:“你可以去死了。”
黄衣男子本已溃散的目光,忽的一亮,那光芒转瞬即逝。
此刻的他,已经死了。
待夜尽天明,这燕临城门前便热闹了起来。来往行人全停住了脚步,对那城头上悬挂着的一具尸体指指点点。
“他娘的,全给老子散了。不走?不走老子就把你们也挂上去!”
众人回头看看那挥舞着长刀,凶神恶煞的军官,忙的又低下头各行起各的路来。
“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升个官,莫非你们又想将老子拉下水!”那军官看着旁边一低头哈腰的士兵训斥道。
“乔爷,看您说的,这兄弟们哪儿敢啊!”
这凶神恶煞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那董平喝过酒的兄弟,守城官乔军。经过上一次燕临大乱后,乔军果不其然的升了官被调到了燕临府衙去。如今也算是张伯熊手下的一个亲信,可谓是正如鱼得水的很。
但近日来,接连出现的燕临城头悬尸案,可是让乔军上了火。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大言不惭的在张伯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他言,这城门以前是他的辖区,这出了人命他定要查个清楚,要不然就继续回来守城门。张伯熊也是答应的痛快,这不禁让乔军怀疑,这张府尹是不是早想赶他走了。
乔军本来兴致冲冲,觉得这城门上日夜都有人把守,想要找到将那尸体挂在上面的人当的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一来问了问才知道,虽然这城门上日夜都有人把守,但没有一个人看到这尸体是何时挂的,什么人挂的。
乔军盯着那尸体看了一会儿才道:“先将他放下来。”
待那尸体从城头放下,又由仵作验尸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人身上虽然伤口无数,但却没有一处致命伤,其死因竟然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乔军眯起双眼道:“这死因倒是与之前死的几个人一样。但什么东西,能将他们活活吓死?”
这时那老仵作开口道:“这些人在被吓死之前,已然失血过多,精神涣散。被突然而来的恐怖之物吓死,那也不足为奇。大人,小人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从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入手。”
乔军闻言问道:“哦?怎么说?”
老仵作道:“这些人身上的伤口虽然密集,但却不足以致命,就连那脖子上的伤口,也偏离了主要经脉。可以看出,对他们下手的人,定然是绝顶的武道好手。也许他们是因江湖仇杀而死。”
乔军点头道:“这倒是个想法,那将他们杀死后,为何又要悬挂于燕临城墙之上呢?”
仵作沉吟半晌道:“难不成是为了示威?”
乔军点头道:“本官也有这个想法,若这些人的死,是因为江湖仇杀的话,那他们的示威对象那便只有一个。”
“大人莫不是说书院?”
乔军先点头,又摇头:“但也没准儿,他们是要对我们燕临府敲山震虎啊。”旋即,乔军便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满脸严肃的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这些人的身份,本官先去书院一趟,这里的事儿便交给你老齐了。”
“晓得了。”
与此同时,鹿岳书院之中。
从前太叔倦的院长书房已然易主了,只瞧他的位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而在其书桌前方,则围坐着三人,一人是眉头紧锁的吴颜武。另一人是个须发花白,满脸写着暴躁的雄壮老者。还有一人,则是身着袈裟,少林寺的慧敏大师。只瞧那雄壮老者背负一柄长剑,不时便有凛冽风声从剑鞘中呼啸而出。他便是剑墟中的十大剑主之一,有雷厉风行称谓的风行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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