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阿雀跃上床榻为其推宫过气。
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没见半点好转,反而她自己倒有些虚弱了起来。
阿雀移开双掌,言道:“好古怪,我为她推宫过气,自己反倒是耗散了许多内力,没见有什么好转。”
宁凡拉开阿雀,自己运起了达摩心经,直接贴合在她的后背,大约几个呼吸之后,他也感到这个圣女的身上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忌一般,输入了内力之后反倒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
二人均是无可奈何,解开了她的穴道。
圣女气息有些虚弱,昏昏欲睡,言道:“放我走...”
宁凡解释道:“姑娘,我这么同你说罢,你是药王谷的人对么?”
圣女见他知道药王谷,神色一紧,言道:“你知道药王谷?那你有见过我的爷爷么?”
宁凡见她神色单纯,似乎还不知道药王谷被屠戮的事情,眼下撒了一个小慌,稳住她的心神,言道:“那是自然,药王对我说,要我带你离开摩尼教。”
圣女喜上眉梢,惨白的脸上起了一丝红晕,言道:“真的吗,爷爷现在身在何处,能带我去见爷爷吗,奴儿好想他?”
说着说着,神色凄然,阿雀脑筋一动,说道:“啊...姑娘,你的爷爷被我主上所救,现在身在上清谷呢,待你身体恢复之后,我便带你去好不好?”
阿雀笑眯眯的模样,圣女竟是信了,连忙说道:“奴儿多谢姐姐了,只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来老想睡觉...”
宁凡安慰道:“我方才把脉,姑娘的你的关脉虚弱,心气不足,乃是今日气血耗散过多导致,待到天色一亮,我便去购买一些补充气血的药物来,不出三帖定能见效。”
圣女还未开口,便觉天旋地转,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阿雀对着宁凡的小腿踢了一脚,说道:“没想到你这家伙满嘴都是谎言,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哼...”
宁凡将圣女平稳放好,也不争辩,言道:“这位姑娘心思单纯,若是跟她说真相,这一刺激之下反而会出大事,待她身子恢复之后,找个好时间再告诉她真相吧,哎,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呢...”
阿雀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自己几岁就没了爹娘,感慨自己同病相怜。
“药王谷被屠戮,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呢?”阿雀擦了擦眼角的清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宁凡。宁凡沉吟一声,心想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人还用说么,肯定是摩尼教教主了,除非这个邪教教主背后有更大的靠山指使...
阿雀见他没有说话,在一旁轻声道:“主子同我说,近日来,几方势力虎视眈眈,几乎要将整个京州包围了,西北军还未赶来,光是京州城这点守兵,很危险呢...”
宁凡转过身来,郑重地看着阿雀,说道:“阿雀,你是朱潜派来保护我是假,监视我是真,可这几日来,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冰冷无情的女子,我有一件要事拜托你。”
阿雀浑身一震,没有料到宁凡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难怪这些天来,他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原来还是对自己有着防范之心,倒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阿雀咬了咬嘴唇,言道:“有什么要紧事?”
宁凡如是说道:“我知道你精通侦察与反侦察,我的妻子与徒儿们不久前被一伙人掳到了京州,我想要拜托你,能不能查到他们的下落,绿儿她怀有身孕,我怕...”
阿雀闻言,语气一冷。
“你怕她受到伤害,是不是?”
“是。”
“那你就不怕我在调查过程中遭遇不测么?”
宁凡一时无言,也知道这任务相当复杂与艰难,岂是那么好查到的。
以曹千岁的武功跟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弄得不好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阿雀盯着宁凡,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酸楚之意,冷声道:“知道了,我会帮你调查的。”
“当真?”宁凡激动道,“若是阿雀姑娘查到了下落,我...”
“我什么?”阿雀反问道。
“若是成了,你让我干什么都成,我宁凡绝无二话。”宁凡掷地有声地说道。
阿雀心中暗喜,嘴上说了一句:“呆子。”
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做就做,跃出了窗口,如同一只暗夜精灵,行走在漆黑一片的巷子中。
... 次日清晨。
宁凡从地上盘腿而起,就这么修炼了一晚上的达摩心经。
这一晚上效果非凡,达摩心经领悟了许多,已经直接到了第一重境界。
浑身上下酥酥麻麻,气血充盈,虽然一夜未眠,仍感到精神百倍。
宁凡走到床边,把了把脉,发觉脉搏比起昨晚要好一些。
于是打算出门去买药,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身穿飞鱼服的龙京铁卫正在盘查往来的客商。
宁凡避开这些人之后,偷偷到一家店面很小的药材铺。
这药铺子虽然很小,可药材倒是分毫不缺,只是价格稍贵了一些。
“我这儿的药材虽说贵了些,可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这儿的药材可都是好东西,你瞧瞧这黄芪,人参,党参,当归,都相当不错,用来补益气血再好不过了。”掌柜热情的说道。
宁凡抓起一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气味浓郁,这店家没有撒谎。
于是放下药材,拍了拍手,言道:“还不错,给我各来二十两。”
店家见他懂得药材,继续说道:“哥们识货,不知道哥们是做什么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可得多光顾本店啊。”
宁凡平淡的说道:“就是跑跑商的,近日京州城不对劲啊,连我娘子都得了怪名,我看了几本药书,感觉是气血虚弱导致的。”
那店家左右看了几眼,低声说道:“可不是吗,最近不少街坊邻居得了怪病,不过我听摩尼教的人说,那是大灾之前的预兆,说是京州城以后可不太平了。”
宁凡来了兴趣,问道:“此话怎讲?”
这位老板手脚利索的打包完毕,言道:“你是外乡人,多半不知道朝堂中的事情,咱们京州城别的不多,那就是京官多,不单单是百姓得病这么简单...”
说完,小心谨慎地指了指上头,眼神似乎在说,就是皇帝也得了怪病,所以才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