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液澈明，倒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老者再从一旁拿出另一只银色水壶，伸手倒向茶盏，壶嘴射出一条乳白色的液体，远远闻上去有股特殊的香味。
朱聪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说道：“老刘头你这倒茶功夫又有长进，只是忒小气，三文钱只给我上了一盏茶。”
老者呸了一口，收起长嘴茶壶，没有浪费一滴茶液，说道：“老子这茶要是搁在以前，可是整整三钱银子一盏，便宜你小子了！”
宁凡嗅了嗅，直觉芳香盈鼻，通神醒脑。
茶盏中绿白相间的茶色令宁凡啧啧称奇，这白色的液体莫不是乳液？
据宁凡所知，绿茶与牛奶同属碱性，食性相克，会互相破坏各自的味道，不是一种合理的搭配。
朱聪则没有那么多想法，只知这茶水不同其他摊子，这碧螺春与太湖水相合却比老刘摊子的神婴茶要差上一些。
宁凡轻轻嘬了一口，入口顺滑，香气四溢，直冲脑门。
出乎意料的味道！
不仅仅没有绿茶独特的涩味，还有一股乳香味，醇香异常。
宁凡好奇的问道：“前辈，据我所知，茶与奶不可同用，你的神婴茶竟然如此奇特。”
老者闻言，原本佝偻的背脊也挺了起来，眼神一亮，说道：“怎么，你懂茶？”
宁凡谦虚的说道：“在下不懂茶，只是听人偶尔提起。”
老者捻了捻胡须，笑道：“茶有茶性，而乳液也有它的特性，就与人一样，不同的人有他不一样的秉性，就拿你身边的这位小友来说吧，性情刚猛有余，则不可能在与刚猛之人相配，呵呵。”
朱聪文化不高，听他说了一堆弯弯绕的话语也听不明白，只好埋头喝茶。
宁凡自然听明白了老爷子话语之际的暗讽，拱手谢道：“晚辈受教了。”
宁凡看着眼前这杯茶，脑海中灵光一闪，要是将这茶水封藏起来，能不能制作成药物。
俗话说茶能明目，倘若把这神婴茶制作成眼药水，未必不可行。
宁凡伸手一点，指点沾了两滴茶水，再滴落到眼中。
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原本还有些干涩的眼珠确实好了不少。
朱聪不明所以，埋怨道：“宁兄，你这是做什么？”
宁凡喜出望外，这茶果然神奇，这位老刘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这种茶就算是拿去苏州城里，少说也值几十文一盏，怎么会屈身在此。
所以打算购买一些这神婴茶，没准拿去苏州城倒卖能够赚取一些银子。
刘楠则面色一改，烊怒道：“不卖，去去去，上别地去。”
宁凡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激烈，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他不肯，自己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可惜了这神婴茶。
宁凡与朱聪起身离开，将这一片的摊子大致上了解了一遍。
并且打算在夜深的时候前来参加郊东鬼市，并且从朱聪那儿买了一块鬼市令。
回到门派中，看到苏雨与牛金两个人正好在练功。
短短几日牛金已经有了一些进步，已经颇有一些武者的架势，要是以后教导得当应该能暂时成为寒山派的中流砥柱。
只是自己这个苏雨大弟子该如何是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在武道上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这倒也是奇了怪了，这些年来不仅仅在内功修炼上没有一分一毫的进步，包括剑术剑招上头也没有什么长进。
这一直以来都是宁凡心中的一个心结，要知道首席弟子等于是一个门派的门面，假如大弟子连武道都入不了，这个门派日后该怎么发展。
苏雨见到之后，悄悄将手放到身后，宁凡开口说道：“苏雨，来我房间一趟。”
苏雨轻声应道：“知道了师傅。”
时值中午，槐树上的积雪也抖落的差不多了，宁凡坐在椅子上。
苏雨低着头闷声不响，心道：“师傅单独找我是什么事呢？”
宁凡清了清嗓子，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苏雨的双手。
只见他双手的指关节处已经血痕累累，这几天因为练功过度多了不少伤疤，为了不让自己失望，也在努力着。
宁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包，说道：“雨儿，你也跟着我有几个年头了，在门派最危难的时候还不离不弃，师傅心里将你当作最亲的人。但是今天师傅要跟你说一番话，希望对你日后的武道上有所启发与帮助。
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些人在武道天赋异禀，超越常人许多，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
包括师傅自己，根骨，天赋，悟性都要比同期的衡山派师兄弟们差许多。但自打入派以来，我没有一天在荒废中度过，我深信天道酬勤的道理，终有一天能够赶超他们，只不过，这其中要找到方式与方法，不然只能是徒劳。
这几天来，我都在观察，发现牛金在少林吐纳心法修炼上要比你强许多，你觉得是为什么？”
苏雨捏了捏颤抖的手腕，低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徒儿愚钝。”
宁凡并没有责怪他，开口说道：“不必拘束，今日你我二人就当做聊聊闲话。”
苏雨想了想，突然神情有些激动，眼眶红红的说道：“徒儿看不懂那些少林吐纳心法，我看大牛哥这样练习，我便学他一样，也这样熬打身体，大牛哥说这样才会强壮体魄。”
宁凡说道：“不错，大牛已经正值壮年，气血充盈，肌肉骨血都是最佳的年龄，所以他通过外力熬打锻炼能够有所长进，但是这样的方式并不适合所有人。
你年纪尚轻，且肉体稚嫩，这样的年纪最适合练习身法，气息，从明天开始，你不必与牛金一起练习。”
苏雨惊讶的看着宁凡，心中起伏，他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问题，被师傅这么一说，似乎听明白了一些，是了，大牛哥从小干农活，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肌肉，有些庄稼把式的力气，自然不会因为熬打身体受损。
宁凡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在门派内设置几个高低不同的木桩，让你来练习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