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本来还想继续打听打听林青青的下落,听到林修远已经去了粤州,眼神不禁为之一黯淡。
看来自己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她了,只得自嘲了一声,回想起那日夜晚的情景不免有种镜花水月之感。
随后又问了一些苏州城内的近况,并且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而当他问到核心的问题,百晓生便闭口不谈,例如孙玄的真实身份等等,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告诉他人,这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宁凡告别百晓生之后,去往了钱氏药材铺,钱老板由于之前是斩虎门帐下的,这两天显然不好受。
钱忠面容苍老了不少,眼角多出了几条细细的皱纹,双手插着袖子,眼神呆滞的看着门口。
宁凡心中一惊,心道一个月不见他怎么成这副模样了,连忙打招呼道:“钱老板,许久不见,这怎么回事儿啊?”
钱忠闻言,抬头一看,泪花险些扑腾出来,语气苦涩的说道:“宁掌门,你来啦...”
宁凡扇了扇鼻子,这药材铺中空空如也,原本筛子上的草药也都没了踪影,问道:“这是...”
钱忠抖了抖嘴角,脸部有些抽搐,强行压住心头的哭意,说道:“还不都是那神农帮,仗势欺人的玩意儿,大不了就不做了。”
宁凡安慰的说道:“钱老板大可不必如此,神农帮现在如日中天,你以前跟在斩虎门下头,他们现在得势之后肯定饶不了你,要不你加入我们寒山派吧。”
钱忠皱了皱眉头,用手搓了搓下巴,胡须乱糟糟的,他的心情也乱糟糟的。
这一个月里他算是见识到了,跟这帮人没有道理可以讲,三天两头的来捣乱,自己也这把年纪了,之前的好友见到神农帮也都悄悄的远离自己。
要是继续坚守在这间铺子里,倒闭也是早晚的事情,可人总得生活,倒是这个年轻的宁掌门还算讲情义,投入他们门下也并非不可。
钱忠睁大了血丝满布的双眼,一拍柜台,骂道:“他娘的,神农帮有什么了不起,宁掌门,我跟你干了!”
宁凡哈哈笑道,拥抱了这个年纪已经半百的男子,说道:“有钱老板的加入,那就太好了!”
钱忠随后便将这间宅子给关了,打算就这样卖了,以后到了寒山派也好有个身份。
宁凡正打算发展寒山派的百草园,以后势必要涉及到草药的买卖,钱忠干这一行已经足足几十载,经验和资格都十分老道,有他的加入自己会轻松很多。
可宁凡也知道,他之前一个店铺的掌门,跟自己干,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于是边走边说道:“钱老板,我打算在郊东市集这一块搞块地,以后在那儿开间店,贩卖一些草药,你看看如何?”
钱忠摸了摸胡须,回忆起郊外似乎确实有一处市集,可平日里只是贩卖一些农产品与渔虾水产为主,没形成什么气候,说道:“据我所知,那一块是不成气候的市集,虽然离官道比较近,可要是贩卖草药却不容易。”
宁凡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说道:“钱老板有所不知,现在这个郊东市集被丐帮弟子的朱聪管辖,在夜间发展出了一块鬼市,给一些初入江湖的侠客们自由交易,我看在发展些时日,苏州城内的物价将会被神农帮垄断节节攀升,到时候这些穷酸侠客必定会到咱们这儿购买一些廉价的物品。”
钱忠闻言连连点头,经过宁凡这么一提点,他可算是想明白了,说道:“难怪这些日子里神农帮弟子要来砸我招牌,哎,原来是想要掌控苏州城的药价,我的药价低于他们,他们便心中不爽快,巴不得我早些卷铺盖滚蛋,就算报了官,他们也管不了。”
宁凡沉声说道:“哎,是啊,孙玄已经一家独大,没有人能跟他抗衡,垄断周边的药价才是他想做的,咱们只能偏安一隅,慢慢寻求发展,尽量避免与他们的利益冲突才是。”
钱忠觉得有理,点头说道:“宁掌门果然眼光长远,钱某人平日里只知研究药理,对于其他的事情却忽略了不少,着实佩服...”
二人一路上谈了不少对于门派未来的畅想。
钱忠一扫方才的颓废,也提出了不少自己的见解,但都是技术层面的,比如如果养育灵草的方法等等,这些宁凡便不如他。
但是身为一派掌门,识人用人才是重中之重,不必事事躬亲,今后门派发展起来,必定会有不少人来投奔,自己只要看准品质优良的才好,万一招进来一个白眼狼,那才是门派覆灭的导火索。
回到寒山派之后,钱忠眼前一亮,惊讶的说道:“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瞧瞧这建筑一点都不比那三河帮差多少。”
宁凡听到这马屁也不禁脸红,说实话,比三河帮还是差了许多的,但是较之前,确实是天壤之别。
今日门派里除了苏雨跟大牛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以外,其他人都在场。
宁凡介绍道:“这位是苏州城内钱氏草药铺的掌柜,钱忠,从今天开始也将会是我们一员,今后负责门派中的药草一块。”
钱忠自己拱了拱手,扫视了一眼,说道:“在下钱忠,多亏宁掌门抬爱,才将我从深渊之中拉拽了出来,今后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几人均是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
特别是韩大娘说话的时候,钱忠时不时看一两眼,有些局促的模样令宁凡也有些好笑。
想起来这位钱忠掌柜的虽然在苏州城生活了几十年,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娶妻生子,不知道是何原因。
他不说宁凡自然不方便问,一阵寒暄之后,宁凡将钱忠领到了一处厢房,说道:“暂时你就先住在此处,等到以后郊东市集那一块定下来,我们在那里盘一间房子便好。”
钱忠连声应道,当宁凡快要离开时,他开口说道:“掌门,钱某感激不尽。”
宁凡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初入江湖的时候,还多亏了钱老板的那一本药术跟两味草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