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你为何要将杨大嫂的约定改掉?”陆无双终于忍不住问道。
“十六年太久,程姑娘方才不也祈盼他们夫妻早日团聚嘛?都不忍心他们等的太辛苦。”刘韦枫认真答道。
三女一时无语,谁都晓得的道理,当事人约定的时间,你光片面的改了数字,就以为会缩短年份,不如刻舟求剑一般吗?三人甚至怀疑他的智商,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再改回去?那崖壁又非草纸,就算能再改过来,定然不同于原样,说不定还会破坏平整的石壁。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就如小龙女当日刻下的原字一般,但此时一点不想佩服他。
其实,刘韦枫为此行计划很多天,让手下遍寻天下,终于购得传奇神药:化石丹,效仿当年林朝英和黄药师,将石头软化、抹平、刻字,在此之前他在山上试过几次,因而手法娴熟,一气呵成。三女哪能看出端倪?
陆无双又忍不住发作:“你?……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及刻字的由来,胡乱更改,让我们怎么向大哥交代?”
“交代什么?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对了,他们约定之日是哪年哪月哪日?”刘韦枫大概故意问道。
“当年发现大嫂刻字离开,应该是三月……初七。眼看腊月将至,已是岁尾,算来快六年了。”程英道。
“那岂不是刚好?团聚指日可待。”
“团长之前曾说,你和他早晚要动手,莫非故意如此,是想激怒大哥,尽全力跟你比试武功?若是如此,大可换一种方式,因为大哥性情有时会较偏执,尤其对杨大嫂的约定,看的比命还重,若知你耍他……后果不堪设想!团长,你还是改过来吧?”程英担忧道。
“原来你只是为了激他比武!竟拿他们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未免太荒谬了吧!”陆无双怒道。
“没那么严重,我不说,你们不说,杨过怎会知道?”
“大哥看到约定之期突然缩短了十年,是该欣喜还是怀疑?过了六年之期,大嫂仍未归来,想必他一定知道是有人恶作剧,到时岂不疯掉?……能做出什么事,真是不敢相信。我们自然不向他道破,但你于心何忍?”陆无双语言攻势如潮。
“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嘿嘿,打个赌如何?”
“事态这般严重,你还有心思玩?”
“我是认真的,我料按我修改的日期,小龙女会提前出现。……嗯,就二月廿八日,若那日不见小龙女,算我输,我一定会再改过来,还可接受你们的惩罚!如何?”
“你当是神仙能掐会算吗?这本非我们能左右的事,为什么要跟着你犯浑?”
“你们要是不赌,我就走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刘韦枫言毕果真要走。
“你……惹了祸,不能就这么离开。”
“是啊团长,你还是改过来吧。”公孙绿萼也觉得他不靠谱。
“改?现在不,我就任性一次,除非打赌输了才改。”
“你为什么非得打赌呢?想赌什么?”
“你们答应打赌了?”
“你若说话算话,输了果真要改,我便给你赌。”陆无双道。
“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大丈夫一言九鼎。那,你二位呢?”刘韦枫一笑,又问程英、公孙绿萼道。
“表妹已经跟你赌了,还不行?”
“不够,我要跟你们‘铁团三英’赌,缺一不赌。”
“这?……”“表姐,公孙妹妹,我们就跟他赌一赌。”公孙绿萼刚开口,被陆无双打断。
程英跟公孙绿萼都点了点头,大概是为了能让他改过来,别无选择。
“你输了就一定要改,决不能反悔,若食言,我们可不认你这个团长或者盟主。”陆无双道。
“那是自然,但是我若赢了呢?还没说赌注呢。”
“赢?……”陆无双忍住没笑出来,“赢了岂不是更好?随你赌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我赢了,你们三人都要嫁给我!”
“什么?”“啊?”“团长你?”三人险些惊掉了下巴。
“就这么定了,到时真的是皆大欢喜,期待这一天早日来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事要做,先出谷吧。”
刘韦枫转身走出很远,回头看时,三女在后面慢慢悠悠,窃窃私语。
“两位姐姐,若二月廿八这天小龙女真的出现,我们真的嫁给团长?”
“我才不信他呢,放心好了。”
“我总觉得团长胸有成竹似的,表妹也真是的,何必跟他较劲?糊里糊涂的打了这么个赌,若真输了就要嫁给他,岂不违背了我们对枫郎的信守?”程英抱怨道。
“其实,我一直在琢磨团长在路上说的话,或许他是对的,也或许我们对,孰对孰错,谁能分辨?他若真赢了,或许是天意吧。我们若不活在枫郎的影子里,团长他……真可算得上是个真正的英雄。”陆无双想想她们内心的苦楚,甚至有些期待。
二女均不再言语,她们跟陆无双一样,初衷便是铲除火天龙,为“亡夫”的铁掌帮正名,任务完成便想隐居。但眼下仍跟着团长漫无目的走着,她们也说不清楚是出于何种心思,仇是他给报的,跟着他是为了报恩?想继续在江湖中做侠女?还是别的?……
跟着刘韦枫“胡乱”行了半日,每次见到生人都是他自己去打听,陆无双好奇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
“我想去化解一段恩怨,却较为难。”
“团长为人化解恩怨,功德无量矣,我们可以一块想办法。”程英道。
“可我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
“团长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喔,这次定是又在戏弄我们。”陆无双调侃道。
“是吗?那团长还是先告诉我们吧,免得我们乱猜?”公孙绿萼问道。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何地,或者说不知该从何着手。找南湖、百花谷或者万兽山庄均可。”
“南湖在江南,我和表妹大致知道,那两处则从未所闻。”
“百花谷?……我以前听师兄说,绝情谷外东南约百里,还有一处山谷,四季如春,繁花似锦,但爹爹向来不肯让我出谷,因而从未得见,难道那便是百花谷?”公孙绿萼道。
“我想一定是了!”刘韦枫问了几个人,均不知晓,想不到突然有了线索。
虽然之前盲目,但四人总算向南行了二十余里,方向确定后,均施展轻功,半日便行百里左右。忽闻得桂馥兰香,三女均欢颜喜色,循花香找去。
又行数里,刘韦枫听得有嗡嗡之声,像蜜蜂,心道:“是了。”
再绕过一个山坳,一阵暖风吹来,四人突然间眼前一亮,但见一苍翠之谷,两边山壁夹峙,三株大松树冲天而起,挡在山壁之间,成为两道天然的门户。谷内盛开着各色鲜花,姹紫嫣红,无数蜜蜂在松树及花间穿梭。跟别处山间的冬景判若两个世界。
“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奇了,想必地貌特殊,地温较绝情谷更高,又重山阻隔,北风不透,阳光充足,方成此百花谷吧?”刘韦枫道。
三女更若来到了世外桃源,欣赏着奇花异草,陶醉着花香,流连忘返。刘韦枫心道:“女人真是天性爱花,不过这里实在太美!但不知老顽童是否已隐居于此。”在花海中仔细搜寻,果见谷中一间茅屋,其内隐约有声音,于是提气喊道:“有人在吗?”
三女自陶醉中醒来,也想知道答案。
“来了,是谁?”一个声音自那茅屋传来,略显苍老却有力。随即一人一步跳出,向这边看来。只见他满面红光,须发花白,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周伯通突见四位生人到访,雀跃而来,手里拿着个小陶瓶。刘韦枫立即迎过去,三女缓缓跟随。一见面,老顽童便笑呵呵的问道:“这么多年轻人呐,你们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我等仰慕百花仙翁之名,特来拜会。”刘韦枫行礼道,他跟老顽童近六年未见,果然见他如容颜未改,原来近乎全白的头发,又黑回来不少,不难想象再过十年会黑白各半。
“百花仙翁?说的是我吗?谁这么会取名字,哈哈哈哈……”老顽童自入住百花谷以来,第一次听闻有此绰号,突觉好笑。
“那人还说,百花仙翁不仅会种花,且武功高强,还养的一手好蜜蜂呢。”刘韦枫继续吹嘘他。“哈哈哈,知道我这么多事……哦,你说的人是不是小龙女?听说她多年前失踪了,难道回来了?”
刘韦枫摇了摇头。
老顽童更加好奇:“那是谁?”
“周伯通?!”三女赶过来,公孙绿萼立刻认出了他,正是当年在绝情谷三番两次捣乱的怪老头。
周伯通笑着看了看公孙绿萼,道:“怎么是你啊?嘿嘿,在我百花谷,可不怕你们的渔网阵,你那个老不羞的爹爹来了吗?我让他尝尝玉蜂的厉害。”
程英陆无双虽听说过老顽童周伯通,在江湖上可与四绝齐名,却从未谋面,知道这老者果然是他后,一起上前施礼。老顽童笑着摆摆手:“乖了,乖了。”
公孙绿萼听周伯通提起父亲,想想当年他大闹绝情谷时的种种,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禁神伤,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哎呀,女人我可惹不起,尤其是会哭的女人,还是跟你玩吧。”老顽童匆忙跑到刘韦枫一侧,像躲瘟神一般。
刘韦枫道:“公孙姑娘的父亲已故,往事休提。我等远道而来,不知是否有幸品尝下百花谷的花蜜呢?不然怕待会被人哄走,连口蜜也没尝到,岂不遗憾?”
“花蜜嘛,我这里最不缺这个,来来来。这里多年来就我一人,谁会哄你们走啊?”言毕引四人向谷内走去。刘韦枫安慰的拍了拍公孙绿萼的肩膀,程陆挨在她左右,并肩而行。她感受着几人的关心,情绪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