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红颜飞盗
语毕,蒙面人双掌举於胸口,缓缓伸出。
只见此人眼睛一瞪,口中腹之中均发出雷鸣之声,顿时发带崩飞,一头灰发飘散,面部上额呈现青色。
此时,若是有西北武林的老江湖在场,当可猜出这蒙面人的来历。
可惜萧天狼不是,但他深深的知道,这接下来的攻势,若是再用游斗的方法怕是难以应付了。
萧天狼是一个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的人,但这是江湖,往往用脑子很难,更多的时候靠的是拳头。
一个平开四平马步,双掌向上掌心向天,缓缓从腰侧收於胸前。
就在蒙面人出掌之时,萧天狼也双掌拍出,一声龙吟大作,只见从萧天狼身上仿佛一条龙形气劲飞出,直奔蒙面人而去,而蒙面人双掌掌势离体,一双巨掌向萧天狼飞来。
两掌威势在两人中间的地方相撞,一声巨响,龙形气劲终究是胜了一筹,一钻之下击破巨掌,跟着就将蒙面人击飞出去。
空中!一方面巾缓缓飘落。
萧天狼所用的正是九天应龙神掌中,双龙取水的‘吐’字决。
但见,青衣人落地后又滚了半圈,侧着身子,猛得吐了一口鲜血,慢慢抬起头来。
萧天狼这才看清来人面容,七十来岁,相貌颇具正气,灰发须张的老者,此时,老者的双目中只有灰心与丧气。
老者挣了几下站起身来,也不调息,长叹一声道:
“老夫原名卜安,江湖上人称‘巨灵掌’的就是我,我本身在铁旗盟,后来我儿子媳妇去后,就只留下了这一个独孙,出盟后改名安吉海。”
说到此处时,安吉海慈爱的看了看囚车方向,继续言道:
“都怨老夫过于溺爱,才造成他今天的结局,若是当时我不放他外出,也不会误结匪人,更不会迷途难返一步一步的错下去”。
萧天狼本想上前说两句,被安吉海抬手阻了,只听安吉海又道:
“老夫如今形藏已露,又败于萧掌门掌下,只求再见一面我那孙儿,萧掌门放心,我只见上一面。”
说到这里一脸的恳请之色。
这时萧天狼想说什么也是多余,只得点了点头,并转头示意了一下守着囚车的四师弟阳逍。
安吉海立即就对萧天狼深施一礼,在路过其身边时,安吉海似是想起了什么,就又转身说道:
“对了,萧掌门不用耽心铁旗盟会为我报仇,这事旗主是知道的,我也退了铁旗盟,如今我所作所为当与铁旗盟无关,铁旗盟也不会找萧掌门麻烦。”
安吉海说完话时,阳逍已将车拉了过来,掀开了摭布,里面就是囚车,囚车里面就是红颜飞盗卜采。
这时的卜采嘴里还塞着东西,只是在吃饭喝水时才会取下。
摭布揭开时,就见卜采已是泪流满脸,一直用头撞击着大腿粗的囚笼柱。
安吉海缓步走向囚车,路过阳逍时抱拳致谢。
萧天狼跟着安吉海到了囚车前,纵身轻跃,先一步上车,手一伸将卜采嘴上的布块取出。
霎时就听卜采大叫道:
“爷爷,你不该来呀,不该来呀,孙儿不孝,孙儿该死,孙儿知道上几次都是爷爷救得我,爷爷你快走,快走呀!”
萧天狼还是第一次听这卜采说话,只觉声音尖细、音如银铃,仿如女子一般。
跟着,卜采转头对萧天狼乞求言道:
“萧掌门,我求求你,是我一人犯错,你放过我爷爷,我上了堂见了官,一定大说天山派的功绩,求求你”。
萧天狼没有说话,眼睑低垂。
旁边天山众人也是低下了头,这一幕特别是对天山的几个亲传弟子很是感触。
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一个不慎,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安吉海将手伸进笼里,摸了摸孙儿的脸,慈详的道:
“孙儿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怪爷爷纵容你,在你第一次犯错时,爷爷若是能及时将你关起来,也不至今日”。
卜采握着爷爷的手,痛哭流渧,失声哭道:
“是孙儿连累了爷爷,害了爷爷一世侠名,爷爷你快走呀,快走呀,我从被捕后就听人不断说起天山派,萧掌门是好人,他不会为难爷爷的”。
卜采跟着又对萧天狼道:
“萧掌门请您放过我爷爷,我卜采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萧天狼也深吸一口气对安吉海道:
“安前辈你走吧,我萧天狼包证不会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人”。
安吉海对萧天狼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想我安吉海纵横江湖数十载,虽说不上行侠仗义,但也从未做过有违侠义的事,临到老了却是糊途了,既然已经做下,我也不求萧掌门放了我这个不孝孙儿,这次他坏人名节,罪该至死,理应送官法办。”
说到这里,低下头、无比慈爱的对着卜采轻轻的而言:
“今日爷爷就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你,你我祖孙也不寂莫”。
话音一落,挥掌就要往自己天灵顶盖拍去。
萧天狼怎么可能眼看他在自己面前自裁!
总得来说这位只是因为爱孙之切,却并无大错,换成自己也怕会如同安吉海一般行事。
一抬手‘迷花点穴手’一指点出,安吉海瞬时动弹不得。
这时,就听卜采焦急的大声叫道:
“爷爷我没坏人名节呀,我…我…我不是男人呀”。
安吉海与萧天狼一听具是一愣;萧天狼下意识的心中暗忖:“不是男人?难到是腌人?”
想到这里,也顾不上许多,萧天狼伸手进笼,隔着褥袴一摸,果真没有‘龙根’。
卜采的脸上顿时飞起一朵红云。
萧天狼有点疑惑了,看向安吉海,你是他爷爷,你难到不知道?
就见,安吉海一脸的不可思异,萧天狼再次伸手点出,帮其解开了穴道。
安吉海穴道一解,立时扑上,双手在卜采胸前隔着衣服摸了摸,卜采的脸顿时红的如火烧滚烫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难…难道。”安吉海脸色一下变的无比惊讶。
卜采幽幽一叹:“当年那人给的药方,是假的!”
萧天狼没有太深究这番对话,他奇怪的是另一件事,不由的问道:
“那官府如何说你沾污了别个小姐?”
卜采不由的大急,一双大眼睛上长长的捷毛乱颤,似要哭泣出来:
“萧掌门相信我呀,真没有!我只是在老相爷府中发现了一个密室,然后盗了其中的宝贝,后来,才在海捕告示中得知被人诬陷坏人名节”。
萧天狼立时觉得这事不简单,然!天山派与自己已经置身事中,现在想抽身已是为时过晚,如其糊理糊涂的,还不如将事情原委搞清楚,这就问道:
“那后来呢?”
安吉海也从震惊中醒来,问道:
“后来是怎么回事,你后面返回上州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卜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莺莺泣泣的说话,那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按卜采的描述。
当初,卜采先是被六扇门的人抓住,在牢里时来了一个神秘人,追问一个盒子的下落。
在那堆宝贝之中确有一个盒子,卜采也是聪明之人,霎时就知道什么坏人名节之类的,都是为了摭掩这盒子的。
为此,那老相爷不惜用自己孙女的名节打掩护,卜采这时才知事情大了。
卜采一边哭一边说,说到这里,开始咳嗽起来。
安吉海又急问:“那再后来呢?”
萧天狼拍了拍安吉海,让他稍安勿躁。
又示意阳逍拿点水来,并亲手给卜采喂了水,卜采感激的看着萧天狼,那眼神立时让萧天狼打了个寒颤。
赶忙转过头去,对安吉海道:
“安前辈不要急,卜采你想清楚慢慢说。”
跟着萧天狼又对远处的莫愁打了一个手式,莫愁会意,立即让天山派众弟子散开警戒,保证方圆一百米内没有外人在。
安吉海感激的看了一眼萧天狼,就听卜采继续道:
“当时我就知道,若是说出盒子下落,必死无疑!后来爷爷您蒙面救了我,我当时就想与爷爷说,但爷爷您连面都不愿见我。”
说到这里卜采神色幽怨之极,小巧的朱唇上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曲。
安吉海这时拍了一下自己那颗白头,脸上尽是后悔之色,再又问道:“再后来呢?”
卜采抽了两下精质的琼鼻,继续说道:
“后来我又被锦衣卫的人抓了,这次又来了个公公,他问那神秘人找我做什么,我搞不清情况,也是没开口,后来爷爷您又救了我,这次我连人影都没看到。”
语气再度幽怨起来,萧天狼霎时将脸上抬,不再敢看这不男不女之人。
卜采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脸上已浮现惊惧的表情,断断续续的将后面的事,娓娓道出。
那日,卜采跑出来后,感觉这事太大,虽然两次都乘着官家疏于防备侥幸逃出,也知断无第三次逃脱的可能。
为了解决此事,卜采去了藏宝之处,启出盒子,这盒上机关重重,却是难不到卜采,一个善盗之人,必善开锁。
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只是一张药方,顿感有些失望。
将盒子复原,就如从来没打开过一般,这一点做为一个惯盗还是轻而易举的。
卜采潜回上州,重返老相爷家,将盒子又放回了密室,还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从未打开盒子,只求他们放过。
然而,出来没过多久就被天道宗给擒了,卜采也知自己完了,此后那公公又来了一次,这次问的跟上回又不一样,只问卜采是不是坏了人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