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雕心雁爪
夏契阔中军大营。
所有千夫长都被召集进来，在所有人进来抬头向金坐行礼时，具都是一怔。
原本应该坐在那位置上的美丽身影，换成了一个魁伟男子，而大汗母女竟然分坐于他两侧。
萧煜没有理采那些异样目光，他在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下决心，一声在以细不可查的声音自语道：
“雕心雁爪，雕心雁爪。”
（注：元•马致远《汉宫秋》楔子）
“附马，人到齐了。”月牙在一旁轻声提醒。
萧煜猛的抬起头来，作为一个穿越者，或者作为穿越者前世的记忆，他终于也踏上了这条道路。
就见，大汗萧珂与公主月牙各自捧了一个大盒子，两女将盒子摆在萧煜面前的案几上；
盒子打开，里面分别装了红色与黑色两种锦囊。
萧煜随即开始下令：
“苍鹰部落、雄鹰部落、利爪部落所有千夫长出列。”
被点到名的三十名千夫长出列抱拳。
萧珂亲自起身，将三十个红色锦囊一一发在他们手上，所有千夫人全部跪下。
他们在惊惧，这是出了什么大事？附马主事？大汗亲自发令？？
便听萧煜朗声道：
“你们三部，为萧氏血脉亲族，在我夏契阔威望甚高，我现命你们，各持锦囊分别前往我们已攻占的城市。”
三十名千夫长均是面面相觑，如果不是大汗在旁边，他们定会怀疑金刀附马这是要造反了。
萧煜眼神如常，他知道，有萧珂在场，他的命令一定会被忠实的执行下去；
因为帐里都是萧氏鹰族的战士，萧珂既是他们的大汗，也是他们的族王。
“另外，若是在执行命令时，有人阻拦，不论是谁，杀无赦！”萧煜补充了一句。
苍鹰部落万夫长出列，抱拳道：“附马，若是亲贵贵人，又当如何？”
萧煜目露凶光，恨声道：“命令必须执行，若是有亲贵相阻，便告诉他们这是我萧煜的命令，谁若相阻，我便事后找上门去，男女老少鸡犬不留！我说到做到！”
“嘶~~~~”众人又都是一惊，都感觉手中的锦囊便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烫手！
金刀附马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又再次侧头看向萧珂，后者美目轻垂，平静的说道：
“附马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只需要知道，此乃我夏契阔一族，生死存亡之际，一切手段均是必须！”
众千夫长磕首领命出帐！
萧煜轻出一口气，跟着抬台环视了一下帐中，朗声道：
“不知留下诸位，可敢死乎？！”
萧飞、萧鑫等人第一个站出来，将胸口一拍，大声道：
“丹成相许、沥胆披肝！”
其余人也是上前一步，大声道：
“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好！”萧煜大声道！跟着起身拿起黑色盒子拿起，一一发给众人，唯独少了萧飞几人。
便听萧煜大声说道：“此去，一无援兵，二无接迎，三不可退，四不可败，唯胜尔！”跟着萧煜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若路有阻敌，或目标不可攻也，我要你们只能死在敌人的刀下，不可回来见我！”
众将一听，均是骇然，非是他们怕死！
冷兵器战争，以击溃为主，败一万敌，能杀伤千余，捕百余，便是大胜；
若是遇到战斗意志颇强之精锐，也最多不过伤亡半数，然！萧煜之令，却是必死之令！
只听萧煜声音冷冰冰的响起：
“凡不能完成命令者，要么我看见你的尸体，要么我让你看见你全族老少的尸体！”
在这一刻！
萧煜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埋下巨大的恐惧。
领到黑锦囊的将领们带着一脸死气离开，很安静的出了帐篷。
帐中只留下鹰飞、萧鑫兄弟等人。
萧煜咬着牙，双手捏紧，沉声道：
“所余之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不论身份、尽皆随我出征，兵发五星伴月城！！”
…………
十五日后，夏契阔中军缓缓来到五星伴月城下。
若是往常，只要五日便可到达的，主要是沿路之中，萧煜下令；
所有的帐篷拆掉，木制所具全部砸毁，多备干草，所有羊毛尽皆剔下备用。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现在中军除去不足万人的战士外，尽是随军牧民、女子、奴隶。
加起来约莫三万多人，但就是这三万人一齐动手，也延误了五日。
原本，这行军延误，是兵家之大忌，但反观萧煜却是无有任何表示，一点都不生气。
甚至还在到达前五天，让所有人酒足饭饱，跟着便是不在前进，却是就地开始挖土。
这一挖又是五天。
这才耽误了十天的时间，至今才到达城下。
“报！紧急军情！有晓族残民来报！”传令兵道。
萧煜脸色铁青，让人将人带上来。
来人到了萧煜面前立即跪倒大呼：
“金刀附马！！！救救我们几十万兄弟吧！！！”
萧煜瞧了一眼，见此人面黄肌瘦，身上多有烧伤，更是带有数处箭疾之伤。
萧煜心中一沉，看来对方比他想的还要心黑！
“来人，拿些食水与他。”萧煜吩咐道。
马上有下女拿来食水，那晓氏战士，也不管其他，立即开始猛嚼猛饮。
待他动作稍缓，萧煜便问道：
“你们到这里多少天了？”
晓氏一愣，答道：“一个月了。”
萧煜深吸一口气，闭目长叹，心说：
‘人算不如天算，对方那高人，当真是算准了夏契阔人。’
跟着就听那晓氏族人，娓娓说来。
原来，早在一月前，夏契阔各氏族，除了中军萧氏、孝氏外，另外三族就得到消息；
说是捷尔科国王有意投降，三族均有争功之想；
一边发信给中军，言其攻战城池人手不够，希望派出孝氏支援；一边三族先后向五星伴月城进发。
最先到达的便是肖氏一族，探知那中间王城之中只有残兵数万，直接就开始了进攻，战况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
明明这王城一副风雨飘摇的样子，但就是攻不下来。
数日后，霄氏又到，两族一齐攻城，死伤无数，箭支消耗极大，仍旧未有结果；
且，中途五个附城多有兵马所除，袭之后部，让肖、霄两族首尾不能相顾，伤亡再一次加大。
待到晓族来后，三族一商量，也是查觉出异常。
三族族王也都是久经战阵之人，虽不敢说有什么智谋，但行军打仗这么久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走路。
三族立时留下少量兵马围城，分头对五个附城进攻；
然则！
他们没有想到，在攻击附城的过程中，竟然颇为顺利，很快就将五个附城拿下。
三王都不是傻瓜，霎时就想到了地道，马上发动全军对五城进行搜查；
果然，在每一城都查出数条地道。
三王本想将计就计，从地道反杀入王城之中，却不想又让对手阴了一把。
地道中早就埋下引火之物，待到三王军队进入，立时放火烧之。
肖、霄、晓三族损失颇大，还好，此时孝族也收到风声赶了过来。
四族相合，胆气又是一壮，准备休息一晚，再打王城。
然！
就在当晚，从王城杀出五千余人的队伍，直接就将围城的部队打乱，跟着王城军队杀出；
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五行余人，竟然全都是武林高手。
常言，武林中人与官军之差别，便是在军阵与数量之上。
如果武林中人也有军阵，在数量上也能达到一个最低要求，那就不是军队所能抗衡的。
五城在这五千高手率先攻击之下，又辅以王城精锐，立时就打得四族措手不及；
此时，地道中又有捷尔科军队明明当当的杀出，四族大败。
正当四族准备撤走之时，外面几十万捷尔科蜂涌而出，却是早就在外围埋伏多日，就等四族败逃的这一刻。
四族无赖，被逼退至王城之下，五城之中。
此时，四族粮食、辎重皆遗落在五城之内，面临着无水无食之境地。
“附马，救救兄弟们吧，求求你！”那人又是哭诉道。
萧煜长身而起，走到那人面前，慎重问道：
“那五千人有何特征？”
晓族那人，立即道：
“他们人人黑巾蒙面，看不清样貌，手中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好似中原武林中人。”
武林中人？？！！
这个消息惊得萧煜合不上嘴，两个草原民族交战，竟然还有中原武林中人参与，还是五千余人，还人人都是高手。
别说草原，便是放在中原，那也是足以让天下震惊的实力。
就在萧煜吃惊之时，便听那晓族人又道：
“对了！那些人，个个眼睛都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
“斯~~”萧煜脚下地毯分裂，他太激动了！
在萧煜的记忆中，这红眼，就一直伴随着他，从未有一刻离开过。
萧煜轻轻出了一口气，略略平复下来，又吩咐人将晓族人带下去好生安顿，萧煜不禁长叹一声：
“那捷尔科后面之人定是中原武林人士，其人心智之高，我不如也。”
月牙立即宽慰道：“他再厉害，你不也识破他了吗？”
萧煜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帐中之人均是一怔，只有萧珂轻叹了一声道：
“附马，你也不必自责，谁也想不到对方算计的不是我中军，而是诸王族。”
月牙有些吃惊，忙道：“母汗，你的意思是说，对方要消灭的不是我们，而是其它四个氏族？”
萧珂点点头，脸色越来越难看，恨声道：
“我夏契阔五族，便如五指握拳；其中又以我萧氏为尊，折了我萧氏，虽然会另夏契阔大乱，但只要其它四指均在，便还有生存延续之力，但若是……”
萧珂有些说不下去了，萧煜抬起头，缓缓道：
“但若是斩了四指，只留萧氏，便也就独木难支，对方当真是好毒的心，好高深的算计。”
月牙有些急了，急声道：“那我们怎么办？”
萧煜与萧珂互相对视一眼，一齐开口道：
“以不变应万变！”
…………
五星伴月城内，王宫大厅之中，正在大摆宴席。
捷尔科王将一杯酒抬起来，很是尊敬的向着下首，一位带着金面具的人敬道：
“国师算无遗漏，本王敬国师一杯。”
金面人手未动，他面前的杯爵自己就飞到了手上，遥遥一举便算是接下来了，跟着金面人向后一靠，似是对后面之人说话。
“染儿，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在金面人后面是一个银面人，便见他一躬腰，轻轻道：
“禀师尊，一切就绪，就等他萧天狼攻进来。”
国王见国师师徒再一次提起那名字，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国师从战争一开，一直在说那萧天狼，那是何人？可是萧氏族人？”
金面人未开口，看样子是闭目养神，国王并不介意，还挥手让厅中所有人退下。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金面人揭开了面具，却是一位汉家老者。
而他后面那人，也是揭下面具，豁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若是萧天狼在此，又或是天山派任一长老在，都会认出此人身份。
他便是，神捕府当代神捕，蓝染！
就听蓝染说道：
“国王陛下，那萧天狼是我中原武林中一门派掌门，功夫高深莫测，门下弟子过万，权倾一州之地。”
国王顿时一惊，心有戚戚的小心问道：
“那人的功夫与国师相比如何？”
国师未有说话，仍是蓝染回答：
“我师尊已是先天，嗯！按你们的话说就是剑圣，可是那萧天狼能比的。”
国王闻言大慰，又是一番敬酒，隔了一下，又小心问道：
“那萧天狼门下弟子，都如神军一般乎？”
蓝染知他指的是他带来的红眼死士，这几日表现，已经被捷尔科人视为天神之军。
就听蓝染道：“那萧天狼也算是人才，他门下嘛，或许有一些会比较强，不过整体来说嘛，却是不足，我带来的那些人可都是……”
“染儿！”国师出声打断了蓝染说话。
蓝染立时意识道自己有一些得意忘形了，这就退到了一边，拱手道：“我先下去准备，待到明日，便给夏契阔人至命一击。”
说完就退了下去。
国王再次端起酒，问道：“不知那萧天狼身在何处？”
“哼！他便是那夏契阔金刀附马！”国师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