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惊,急忙闪身躲在一旁。
秦小楼低声道:“糟糕,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陈化及侧耳去听,道:“官军皆向东北潮涌,这里似乎另有玄机。”
秦小楼道:“难道还有旁人劫牢反狱?”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大院内尘土飞扬。二人趁夜色掩护,朝东北方潜进。只是秦小楼没有内功根基,脚力只比常人稍有灵活,而陈化及虽无轻功傍身,但一身绝顶内力却是登峰造极。只奔出几步,秦小楼便道:“二哥你先快去,我随后便来。”
陈化及点点头,足下发力,尘土飞扬的夜色中好似一条穿云蛟龙,眨眼间就隐没在前方。秦小楼慨叹一声:“二哥这速度,见到鬼怕是也不过如此吧!”连忙背负枣阳弓发足奔去。
陈化及目力过人,追出顷刻便见前方大批官军杀声震天追赶两条人影。人影一黄一黑,黄衫的,依稀便是唐如沐模样。眼看官军马队离二人越来越近,陈化及焦急上前营救,又恐穆左认出,便随手抓起不远处一名奔跑士兵,点了穴道,剥下甲胄穿在自己身上,又四下一块青步蒙住面庞,提气一跃飞出数丈。
眼看为首的军官一马当先,抽出腰中佩刀,朝黄衫女子砍去,陈化及长啸一声,一边发足狂奔一边用足跟卷起石子,拔身飞踢,那石子如流星逐月,“铛”地一声将军官手中腰刀磕开。
那军官一怔,紧接着勃然大怒,挥刀继续劈砍。而此时,陈化及已至近前,扭转身形,双手抱住军官马头,右腿倒踢,军官“啊呀”一声惊呼,腰刀脱手而飞。陈化及右手掌风下拍,击在骏马脖颈之上,那马一声嘶鸣,扑通卧在当场,军官被摔出数丈,再难起身。
黄衫女子与那黑衣人回首望向陈化及,足下不停。一望之下,陈化及却是一呆:“这并非如沐,但衣着却似一模一样……”再看黑衣人,一脸青须,黄皮瘦削,似乎生了重病。当下叫道:“你是何人?”
黄衫女子见陈化及虽然出手相救,但却是清廷士兵打扮,也不答话,仍旧搀扶黑衣人发足奔跑。
陈化及心中奇怪,不知此人为何如此刻意打扮,却知她一定与唐如沐有莫大渊源。于是仍旧在其身后与官军厮杀,为其断后。
如此又奔出二里,怎奈官军人数众多,二人脚力太慢,渐渐已成合围之势。陈化及双拳对敌百手,虽绝无败相,却难完全护住那二人周全。黑衣人显然重病在身,呼吸急促不能有丝毫对抗。黄衫女子虽然功夫不弱,但也难撑。
陈化及一边厮杀一边苦思脱困之策,突然见斜刺里冲杀出一匹高头骏马,马上一员将盔明甲亮,手中钢刀一闪,自马上飞身而下,朝陈化及扑来。
此人不是穆左还能是谁?
陈化及脚步微动,躲过一刀。随手从脚下凌空抓起一柄腰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穆左上下打量陈化及一番,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扮作我大清士兵模样?在这里协助朝廷钦犯越狱,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吗!”
陈化及知道一开口便会被识破真身,当下不发一言,提刀飞身便砍。
穆左见那人一声不吱,来势凶猛,举刀相迎。只听“铮”地一声,双刀火花四溅。一击之下,穆左双臂隐隐发麻,心中忖道:“好大的力气!”
而陈化及怕被穆左认出,不敢使用服部左卫门传授的忍者刀法,全凭浑厚内力与超人反应,毫无章法地与穆左攻防厮杀起来。
穆左常得名师指点,武功内力本就不弱,此时与这蒙面人交手,心中不免奇怪:“此人内力及其深厚,但似乎刀法极差破绽百出,不知是何名堂?是了,定是故意卖破绽,引我上套好一击得胜,我且慢慢与他周旋,免得吃亏!”
其实穆左开始所想不错,陈化及无章法的乱刀的确破绽百出,如果穆左抓住机会,定能杀得他手忙脚乱,甚至逼迫陈化及使用他所熟知的招数甚至玄门数术。如此一来,定能识破真身。怎奈穆左心思太多,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言他。
只一会,杀了三十余招,陈化及虽然左支右拙却毫无败相,初时他也奇怪,为甚穆左进攻均是点到即止,明明大有机会痛下杀手。难道是认出了自己身份?渐渐心中思忖明白,原来是疑心病重,畏手畏脚。当下心中一笑,手中钢刀开合猛攻,全无顾忌。
这一来,更让穆左心生疑虑。几次与陈化及钢刀相交,均被震得刀欲脱手,现在见陈化及破绽更大猛杀猛砍,心中更是怀疑他有极厉害的杀招跟在后面。于是且战且退,心想,让兵士全部包围几人,再一拥而上,任你本事再高,也斩成肉泥!
陈化及何尝不知穆左想法,几次想欺身而上将其活擒,作为人质便好脱困,怎奈既不能用忍者刀法又不敢使用巫祝之术,几次迅猛杀招均被穆左精妙刀法挡回,心中也是焦急。眼看士兵形成合围之势,手中钢刀一挥,闪出一个空档,回身拉起二人胳膊便奔,却转眼间又被穆左挥刀阻断。
心中暗忖:“今日总不至于被困于此吧!若真无法脱身,便使出些招数,大不了被你识破。若真兄弟反目,我与小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上其父因缘,或许能劝他弃暗投明!”
当下左手暗暗捏了个剑诀,正要诵咒时,忽听两侧山林杀声山呼海啸。无数铁剑堂好手执剑飞身而出,与清廷兵士战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