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拉面去。”小姐和风无恨出了兵部衙门,却瞧见小巷中有个拉面小摊,于是,指了指小摊,便走了过去,拣张小椅子坐下。
风无恨也跟着坐在二小姐的对面,然后侧目的打量着这个小摊子。只见前面的案子旁支着一口锅,热气腾腾,一个老汉和一个少年正在忙活着,身边几张小桌子旁已坐了几个人,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拉面。
于是,风无恨赶快提起嗓子叫:“掌柜的,麻烦来两碗拉面,多放些辣椒和葱花!”
“好咧!马上就好!”少年边回答边忙活着。
不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拉面揣上。“客官,拉面来了,两碗,三十文钱!”这声音很熟,风无恨抬头一看,却发现少年也在看着他,两人相互一看,彼此都笑了。原来是老熟人呀!少年正是昨晚和他大闹佳人画舫的那个,名叫朱天下。
昨晚拿到的十几万两银子就用完了?还跑来做拉面生意?风无恨满腹狐疑的看着他,面前这个朱天下很奇怪哦,搞风筝飞天,还懂赌术,连武功也有两下子,现在居然还做起小摊买,真是神秘莫测。
“其实我是来帮手的!”朱天下接过风无恨手中的钱,转身递给老伯。然后,找张椅子在风无恨身边坐下。他目光从风无恨脸上扫过,然后落在正低头吃着拉面,头戴小毡帽的小书生脸上。
书生吃了几口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也用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望着他。“你不是那个风筝少年么?怎么?哦,幸会幸会!”二小姐嘴角一旋,笑着说。
“这位是?”朱天下却记不起眼前这位有着一双大眼睛,瓜子脸,俊得像个姑娘的小书生了。
“我是风少侠的朋友,准备一起到兵部催收欠款,是炼铁府卖给兵部的军械欠款!”二小姐赶快回答道。
“那收到钱没有?”朱天下关心的问。“咱们是兄弟,再说了,你们曾经救过一次我,昨晚咱又在画舫上捞了一笔,没有风兄的仗义,咱还不能全身而退呢!那欠款的事,要不,我来帮你解决?”朱天下轻描淡写的说,似乎这欠款是很小的事情!
“大哥,那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呢,可又不是小数目!”二小姐听着他那口气,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眼朱天下。这个朱天下看起来很神秘,难道是王府贵族子弟,对了,姓朱,那是跟皇帝一个姓呀!
三人正边说话边吃着拉面的时候,只见一顶轿子抬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四个带刀护卫,看来,是一个不小的官员。果然,轿子一抬入兵部门口,顿时在里面排队的人们骚动了起来。
从轿子里走下一个穿着官服,大腹便便的男子,带着护卫,步入了军械司。
“李大人终于来办公了,太好了!”队伍中所有的人都高兴了起来,排在前面的人开始进入军械司。
风无恨听到叫李大人回来了的话,也站了起来,和二小姐快步向兵部衙门走去。朱天下见状,也跟在后面,来到了兵部大门口。
风无恨和二小姐走入门口,禁卫军没有拦他俩,而穿着布衣,小伙计一般打扮的朱天下却被拦住了。“你,一个小伙计,往兵部衙门跑干什么?”禁卫军伸手拦在他面前,不耐烦的叫。
朱天下却不慌不忙,微弯着腰,笑吟吟的道:“小的是前面百香园酒楼的伙计,里面的军爷刚才打发人叫我进来订晚餐的!”
“那就进去吧!”禁卫军大声吆喝着,就让他进去了。
三人很快来到军械司门口,看到眼前的队伍已经动了起来,已经有人进入公堂里办事了。看来,这个李大人的办事效率很高呀,刚坐定就办公,看来,这欠款的事马上就成!风无恨边想着,边寻找在排队的黄总管。
黄总管此时已经排到门口了,看到风无恨和二小姐,赶快向他俩招了招手。
风无恨和二小姐在黄总管身边站定,却见前面几个商家代表一个接一个笑眯眯的拿着批条,千恩万谢的倒退着,走了出来。很快,就轮到了黄总管,风无恨他们进入公堂了。
二小姐却大摇大摆的坐在李大人隔着桌子的面前的椅子上,黄总管,风无恨,朱天下只有在她身边左右站着了。
二小姐向黄总管招了招手,示意黄总管拿出兵部开具的收据和以前的合同,展示给李大人看。
李大人看罢,头也不抬,道:“就这些啦?没有其他的了么?”
黄总管会意,从衣纳里掏出一张银票,正要递上去。但却被朱天下一手按住,推了回去。“我们是来讨债的,不是来送钱的!”朱天下不满的说。
李大人看着快到手的银票却又收回去了,脸上甚是不悦。那眼睛瞪了朱天下一下,脸色微红:“你们就这水平?还想收债?”说着,不满的把合同和收据往桌子上一扔,道:“你们请回吧,朝廷财政紧张,最近无钱可付,送客!”
风无恨和黄总管听罢,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二小姐却吱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李大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总管见状,赶快上前把二小姐挡在后面,低头弯腰的向李大人赔礼道歉:“大人不计小人过,年轻人不懂事!”边说着边抱拳,说:“李大人,朝廷财政吃紧,怎么前面几位都能拿到银子?我可是和魏国公很熟的,大人你就给个我炼铁府的面子好吗?”
“哼!给你面子?给炼铁府面子?”李大人顿了顿:“那你给了我面子了么?”说着,一拍桌子,吼:“放肆,本官做事需要你来指点么?本官可是秉公办事,心里只有九千岁和皇太后,不认识什么魏国公,来人,送客!”
“哈!真是可笑!”却见黄总管身后的朱天下跨上前一步,站在了李大人面前道。然后,双手背着,目光盯着李大人:“李大人,据我所知,朝廷最近银子还算充实,北方将士正与鞑靼清贼血战,对于军械的采购,皇上下了圣旨,不许拖欠,全款付清!不知道,李大人所说的财政紧张,从何而来呢?要知道,无故拖欠,岂不伤了天下厂商的心,还毁坏了我大明朝廷的信誉,你这究竟是何居心?置圣旨于何处?置皇上于何处?”
说到最后,已经痛心疾首,大义凛然。
“你们炼铁府居然有这么狂妄的人?你居然敢咆哮公堂!”李大人哐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指着朱天下的鼻子吼:“你一个下人,居然口出狂言,诬蔑朝廷命官,来人呀,把这些人轰出去,以后,再也不许炼铁府的人进兵部半步,还有,以后军械合同你们也别想了!”
说着,一甩袖子,就回后堂去了。
“你?你想耍赖?”二小姐不干了,推开卫兵,就要向后堂冲去。
“打死你这个无赖!”朱天下也叫着,与二小姐一起向后堂冲去。
黄总管和风无恨赶快拦住他俩,几个卫兵趁机关上了后门,拨出刀拦住了众人。
“不可乱来!”风无恨把朱天下拦着。“这可不是画舫赌船,是堂堂的朝廷六部之一,可不能鲁莽呀!”风无恨拍了拍朱天下肩膀说。
二小姐见众人没有随她冲,唯有虚张声势的骂了几句,便跟着大家走出了军械司的公堂。不顾队伍中的人指指点点,众人走出了兵部,心神不定的走在大街上。
黄总管情绪失落,唉声叹气。
二小姐却望向朱天下,想到刚才的情形,不禁向他竖了竖大拇指:“朱大哥,你刚才那番话太解气了,吓得什么李大人像狗一般往后堂躲,痛快呀!”
“哦!我?”朱天下却脸色窘然,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明日此时,我保证能拿到欠款,不然我不姓朱!”
二小姐差点要笑出声来,赶快用扇子掩着小嘴,憋着没有笑出来。心道:“你一个少年,凭什么能讨到这百万欠款?”
“算了,罢了!”风无恨看了看天色,目光望向朱天下,说:“大家肚子饿了吧?先找个地方饮两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吧?如何!”
“那好,就到前面的百香园酒家吧!”朱天下指了指前方,带着众人向百香园酒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