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尘本是陆离不离身的佩刀,跟着范子旭一同落入了深渊之中,陆离并不悲伤,待到静下心来,又去了山崖边上,望着不见底的深渊,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便让这半身尘缘半生尘怨与师兄一起去了吧。”
他回到书房,取出那本,随意翻过,见图示与心诀,觉得自己可笑:什么不愿学习别家剑法,死要面子。
他至桌边坐下,将那细细翻阅,自剑一起,直至剑十二,一边用手比划。整本书读下来之后,有了初步印象,站起,以指剑将剑一至剑十一一一使过,再出剑十二,一气呵成。
他收了指剑置眼前细看,十分满意,不过一会,笑容渐渐凝固,抬头望向前方,仿佛见到范子旭正对着自己笑:不久之前,师兄便是如此,在这屋中孤独练剑,只为守护山上几人。
他将揣入怀中,提剑走去练武场,握剑而起,却是有些别扭。毕竟他常用右臂,而左臂显得力小且迟钝,乱舞时倒看不出什么,倘若要将剑使得有模有样,便是有些困难了。
他并不放弃,想了一想,先放缓了剑速,将剑一向前刺去,使长剑稳固不晃,再使剑二、剑三,不求出剑快如疾风,但求无错。
他正练剑,范嘉志走来,将胸挺得很高,面红耳赤向他大声叫道:“陆折柳,与我决一死战!”
他收了剑,望向范嘉志,似见到范子旭将剑舞了一圈,笑道:“折柳,我们来比试比试。”他忽觉得安详,露出浅浅笑容。
范嘉志当他嘲笑自己,愈加愤怒,伴着一声喝叫提剑而起,“陆折柳,我杀了你!”
陆离回过神,见剑刺来,不躲不闪,只是面色平和地望着初露锋芒的剑尖。
巫泽在一旁大叫一声不好,踏步而来,将刀插入范嘉志剑下,向上一撩,长剑便自范嘉志手中脱落,旋转着向上飞去,过不一会,落下直插入土地之中。
巫泽一脸严肃,并不恼怒,亦无心指责范嘉志,毕竟知晓范嘉志失去了父母,心痛在所难免,“嘉志,不要干傻事。”
范嘉志咬牙切齿,大喘了几口粗气,怒喝道:“不杀陆折柳才是傻事!让开,不要挡我!”
巫泽抬刀架势拦于陆离身前,说道:“师父不会还手。你便先与我过招,就算打赢了我,我也不会让开!”
范嘉志折身跑向剑,双手握剑将剑拔出,大叫着向巫泽挥剑劈去,每一剑俱是用尽浑身力气。
巫泽见他光用蛮力,思索:若是我以刀迎之,嘉志定吃不消反震之力,会伤了手。他便一边后退,一边侧身闪躲。
“啊!”范嘉志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剑自上而下狠狠向巫泽劈去,巫泽正要后退,见范嘉志双手松懈,便右脚蹬地将身向左推去,果不其然,范嘉志已无力握剑,长剑脱手而出向前飞去,斜插入土中,同时双脚一软,摔倒在地,磕破了手肘。肉身虽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艰难站起,双腿不住颤抖,不愿继续留在练武场,流着泪跌跌撞撞地跑了开去。
巫泽要去追,又恐范嘉志胡来,只是伸了手并未开口,眼睁睁望着他离去。
陆离无可奈何,闭嘴息气。他知自己有错,无论范嘉志是否当真要杀自己,皆无话可说,只是心痛范嘉志年纪轻轻便要承受如此痛苦。自己虽曾经历如此,只见遍地鲜血,并不曾亲眼见到母亲跳下山崖。
晚饭时,范嘉志依旧未来。
焕焕不知下午发生了什么,夹了不少菜放入陆离碗中,嗔怪道:“叫你胡来!把这些都吃了,要是吃不完就不许你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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