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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只为一人绽放的青春

虎迹 环球腹黑王 3556 2021-12-01 10:59

  从逻辑学的角度来看,青春等同于傻-逼,但反过来说傻-逼并不等同于青春。但青春之所以是人一生中最难忘最刻骨铭心最后悔莫及的岁月,却正是因为那是一段傻-逼的岁月。

  在那段傻-逼的岁月里,你某些时候是一个人傻-逼,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和一群傻-逼在一起共同傻-逼,又或者是为了某一个他或她而傻-逼了整整一个夏天。

  也只有在那段名叫“青春”的岁月里,那些傻-逼的人和事才会让你这一生都难以忘怀,而同样甚至更加难忘的则是那个当年傻逼如今不再傻逼却梦想着能时光倒流再傻逼一次而不能得的自己。

  似乎在那些如今只剩回忆的岁月里,“傻-逼”都成了一个褒义词,因为那时的我们都还很孩子气,虽然那时的我们还不懂事地装着幼稚的成熟,男生们暗自比着谁的鸟大,女生们暗自比着谁的胸大。

  实际上是因为那时的我们,心中还住着尚未死去的那一份纯真,而如今纯真已死,我们便笑着给纯真取了另一个名字——傻-逼。

  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又有谁知道我们偶尔也会在心底偷偷祭奠那还未消散的一捧黄土呢?哪怕是离我们最近最亲密的正在身边熟睡的枕边人,我们也不会再认真地提及当年那些傻-逼的理想了。

  因为纯真已死,因为我们已经不再孩子气。

  而郎铁心的青春却与众不同,他似乎从未傻-逼过,因为他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开山刀,有的只是血和汗,有的只是让人敬畏的铁石心肠。可他却又似乎一直傻-逼着,因为他忍受着常人连想象一下都会心惊肉跳无比恐惧的地狱般的苦修生活,而拼命换来的荣华富贵却都只是为了让一个出身卑微长得跟丑小鸭一般难看的女孩儿活着。

  这个名叫裘阿房的女孩儿身患绝症,比水晶还要晶莹剔透,但也更加脆弱,她住在无数拜金女渴望住进去而不能得偿所愿的水晶宫殿里,身边堆满了各种价值连城的珍贵宝石,而这些原本应该变成首饰被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公主、贵妇人们戴在身上炫耀的宝石,在这里却被雕刻成一个个充满了孩子气的小动物。

  而这一切都是郎铁心用无尽的血汗甚至性命从亲生父亲那里得来的,可郎铁心自己却从未像个少爷一样去花天酒地过哪怕一回,虽然他现在是实打实的西北第一世家最得势的少爷。

  他每天的生活简单得令人发指,除了接受郎超飞的命令处理一些家族事务和学习一些郎超飞给他安排的课程以外,他都会陪在裘阿房的身边,傻傻地陪着单纯到幼稚程度的女孩儿看动画片,而在虚弱的裘阿房休息时,他便默默地雕刻着那些暴敛天物的宝石小动物。

  这便是他所有的生活,在任何正常人的眼中绝对枯燥的生活,甚至连小时候经历过孤儿院生活而比普通人性格更坚忍的林江虎也无法想象和忍受的枯燥生活。

  因为这是一种孤独的酷刑,而林江虎哪怕是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有着仇东、索真彪、江小云,以及青梅竹马的赵冰雪,等后来进入粤北班家的时候更有情同手足的班星龙和对他们四兄妹很不错的班华泰,所以林江虎的青春还算绚烂。

  与此相比郎铁心的青春乃至童年都是孤独的,虽然裘阿房的出现让他的心重获新生,但实际上小姑娘的病症决定了她本身的阅历很难成长起来,她脆弱的身体不允许她去面对风雨,因此她永远像个夏天的孩子,温暖而单纯,却也幼稚得像棵青涩的嫩草。

  在这棵嫩草身边的郎铁心多数时候都是傻笑着倾听,倾听着她孩子气的那些话儿,让自己孤独的身体和心灵努力感受着这个夏天的孩子所散发出的那一缕温暖和单纯的光芒。

  他不害怕孤独,他只害怕一个人孤独。

  郎铁心的青春便如同他的傻笑一般,永远只有在裘阿房的光芒照耀下才会绽放。

  只为一人绽放的青春,格外傻-逼,也格外孩子气。

  林江虎曾对陶青狐说“你是我孩子气的神”,因为他心上的伤还未痊愈,他说不出“爱”,便只能借用前朝文人王二对他爱人讲过的这句情话来表达自己对陶青狐的情意。

  而实际上陶青狐虽然确实有一点孩子气,但她的神格还是更多地倾向于一只内心憧憬着文艺化的美丽爱情的小狐狸,或者说她是一只正在修炼中的狐狸精更准确。

  与她相比,裘阿房这个夏天的孩子身上无疑有着更多更多的孩子气,她那单纯而温暖的光芒如同一盏亮在郎铁心灵魂深处的南瓜灯一样,给这个被亲生父亲教导着要“铁石心肠”的孤狼内心世界带去了一丝温暖而幼稚的光,而那里原本应该早已一片漆黑。

  所以郎铁心如果也知道王二曾说过的这句情话,只怕也会在心里默默地对裘阿房述说,述说一千遍一万遍,直到永久。

  你是我孩子气的神。

  我的青春只为你孤独地绽放。

  而你永久的夏天,绝不会凋枯。

  ……

  郎铁心清晨离开阿房楼的时候满脑子还是昨天王教授后来说的那些话,以及午夜时分才醒转过来的裘阿房那张异常苍白的小脸上虚弱的微笑,不由眉头紧锁,连带着跟随郎超飞去参加西北世家联合会议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在他那句突兀的“要我的肝?行!”之后,王教授一脸尴尬地给他简略地解释了肝脏移植的匹配要求,并且委婉地提出最好是用直系亲属比如裘母的部分肝脏来进行活体肝移植,因为这样一来排斥反应会比非亲属肝源要小很多,并且手术的技术也更成熟,成功率也要高出不少。

  当时已经清醒过来的裘母立即答应了下来,并且拉着郎铁心的手就要交代后事,无非就是请求郎铁心继续照顾裘阿房。结果尴尬不已的王教授只得赶紧给两位“视死如归”的牛人扫盲,告知他们活体肝移植并不会对捐赠者的身体健康造成多大影响,这才让郎铁心松了口气。事实上郎铁心也是爱屋及乌,对裘母也算比较重视,毕竟以裘阿房的身心状况来看,只怕是万万经受不起丧母之痛的。

  可这肝脏的问题虽然有了暂时看上去可行的解决办法,但等裘母去大厅里看望女儿的时候,王教授却又支支吾吾地对郎铁心单独透露了另外一个更难以解决的难题。那就是哪怕裘阿房这次肝脏移植手术成功,也只是能够维持现在对病情发展的遏制程度罢了,而裘阿房的各项身体机能还是会因为缺乏光照以及细胞的周期性不可逆病变而逐渐萎缩直至丧失。

  而根据王教授所述,这次非周期性的细胞病变有一小部分恰好发生在头部,虽然他们全力抢救,但由于肝脏受损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对裘阿房用药。造成的后果将是裘阿房的左眼视力急剧下降并且最终完全失明,这一过程最快将在三个月内完成,而一旦左眼视力完全丧失,剩下的右眼视力也会逐渐下降,直至裘阿房再也见不到光明。

  郎铁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反应完全出乎王教授的意料,原本王教授还做好了抱头鼠窜的准备,可郎铁心只是呆立半晌,然后竟然挥挥手让王教授去继续观察裘阿房的病情。郎铁心自己则是快步离开了阿房楼,直到傍晚时分才冷着脸回到了大厅里,用双手握着昏迷不醒的裘阿房的小手等待着她醒来,而他的双眼红得吓人。

  只不过事后有人声称当天在经过阿房楼东北方向的一处被大雪封闭的森林外时,曾听到过无数的狼嚎,还有人声称这些狼嚎似乎是被先前的一头孤狼的凄厉哭号给引起来的,而那个时间段正是郎铁心离开的那段时间。

  孤狼悲号,万狼齐哀,而悲号过后,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也许有一天,这匹孤狼会成长为一头真正铁石心肠的狼王。

  而在此之前,他的青春将为那个住在堆满宝石小动物的水晶宫殿里的夏天的孩子彻底绽放,开出一朵完完整整的永夏之花。

  但这些事情郎铁心的亲生父亲并不知道,甚至就连郎铁心自己都还是雾里看花,所以郎超飞带着他从会场离开之后冷着脸坐进了由武装直升机改造而来的私人座驾。

  等郎铁心也坐下之后,郎超飞才上下打量了这个在十几年前被自己偶然间“发掘”出来的儿子,看着他那昂首挺胸、双手按在膝盖上、脊椎挺得比铁血作风的自己还要直,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开山断河的开山刀的样子,即使郎超飞再自诩铁石心肠,也不禁微微有些感叹。

  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接班人,也是郎家在隐约已经闻着血腥味的风浪滔天的大时代里想要生存、壮大下去所必须培养起来的新狼王,郎超飞是万万不允许孙百万那种“树倒猢狲散”的状况发生在自己执掌的郎家的。

  可惜他也非常明白,虽然独裁是每一个枭雄所渴望和情不自禁追求的,但事实证明,任何一个异常强势的独裁者,都面临着自己倒下后霸业分崩离析的危险和尴尬,这是他们在生前所创造的辉煌时代太过超凡和自我的后遗症,也是天命对于世间法则的平衡,或者说对独裁者的一种诅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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