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雷嘉深知洗心殿脚下极严,令出如山,决难反悔,废去武功,还可留得性命,一旦违拗了殿主令谕,将落得什么结果,那就更不用细想了。
两害相衡取其轻,他只恨不该在叶军鹤面前讨这份苦差,只恨一时得意,多喝了几杯,偏偏瘟神照命,竟会在这小镇客店中,遇上了殿主……”
他一面悔恨,一面难过,含泪举起手来,正待向自己心肺砍去,忽然,心念一动,脑中飞忖道:不对!殿主在吕家堡外跟我相遇的时候,明明只有单人独骑,授计之后,便独自守候在吕家堡,当时她既未赶回总坛,也没有任何人随侍,这雪竹是什么时候跟殿主碰面?偏偏又住在这个小镇客店里?
一念及此,疑心顿起,霍地仰起头来,又见雪竹面带憔悴,云鬓微乱,这一来,更加深了他的怀疑,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韩襄铃见他神色瞬变,迟迟不肯动手,暗觉心慌,连忙喝道:“雷嘉,你敢抗令不从吗?”
雷嘉拱手道:“殿主令谕,小可焉敢不遵,只是如今尚有十余名衡山弟子,以及诸葛丫头都须带返总坛,求殿主恩典,容小可返回总坛之后,再领重罚!”
雪竹怒叱道:“大胆!殿主令出随行,竟敢唠叨拖延,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举步向雷嘉行去。
韩襄铃怕她伤势未愈,一怒出手,反易露出破绽,沉声道:“雪竹,不许你出手,我要亲自施刑,看看你雷嘉有几个脑袋!”喝声中,娇躯一拧,从椅上腾身而起,瞬息已越过雪竹,欺到雷嘉身前。
雷嘉竟未想到殿主会亲自出手,纵有满腹疑云,一时也不敢在出反抗之意来,暗叹一声;“罢了!罢了!”两眼一闭,垂首待毙。
韩襄铃骈指如戟,力透指尖,遥遥向他心脉要穴一指截去。
指风甫发,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怪吼:“好丫头,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雷嘉听得吼声,猛可侧身塌肩,向右一个翻滚,韩襄铃指风过处,恰好戳在他右肩“天门’穴上——
韩襄铃一指未中要害,循声望去,登时心头一震,原来店门口一个老婆子怒目横眉而立,竟是殷无邪乳母——陶秋霞。
这老婆子突然出现,不用细猜,准是为了她和雪竹而来。
雪竹心知今日难以幸免,正好看见雷嘉被韩襄铃指风戳伤,滚到自己脚边,打算挺身跃起。
她心一横,挥掌疾落,‘蓬”地一掌,拍在雷嘉背心“脊心”穴上。
这一掌,竟比韩襄铃一指结实得多,雷嘉才跃起一半,直被一拳打得闷哼了一声,身子重重地又跌落地上,两眼一翻,登时断气。
陶秋霞大喝一声,钢拐一顿,飞身抢进店来,拐头指着雪竹,咕咕怪叫道:“下等蹄子,吃里抓外,竟敢连老身也暗算起来,我看你们还能逃得出老婆子的手掌心!”
韩襄铃只得硬着头皮,拔出长剑,叫道:“雪竹,快抢诸葛姑娘,老贼婆有我对付!”
陶秋霞厉声喝道:“妖女,叫你先吃老身三拐!’钢拐一顿弹起,探手握住拐尾,凌空一旋,辟头盖顶砸了下来。
韩襄铃知她钢拐奇重,不敢硬接,闪身疾退!
陶秋霞沉声喝道:“哪里走!”拐头挟着破空锐啸,快逾电奔,一连又是两拐。
这两拐既沉又快,宛如山崩地裂,狂飓飞掷,韩襄铃被她拐风所逼,无处可退,咬牙挥剑硬接了一招,剑拐相触,火星激射,长剑几乎被震飞脱手。
大厅上立时大乱,但见拐风过处,锐不可当,乒乒乓乓,桌椅四散飞舞,韩襄铃一支长剑,直被弥天拐影笼罩,支拙不灵,险象环生。
雪竹虽然提着长剑,却觉内伤阻隔,真气难以提聚,空自着急,无法出手相助。
她目光一瞬,过见陈琨等人也站在近处,只是人人面色漠然,竟似没有看见这场激战。心念忽然一动,使大声喝道;“陈琨!”
陈琨一怔,应声道:“怎的?”
雪竹把长剑塞在他手里,叫道;“那老婆子不是好人,你替我狠狠剁她几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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