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皓宇听到安家家主亲自来见自己的时候,不由有些惊诧。
“你确定,来的不是安公子,而是安家主?”
下楼的时候,他特意问了一遍店小二。
“当然是安家主,安公子这两天很少来。”
店小二非常认真的回答了一句,他虽然是个没本事的小二,但安家长和安公子,还是能分得清。
店小二把他带到包厢之后,就退了出去。
“安家主……”
白皓宇进入包厢,刚刚开口和安志仁打招呼,安志仁却猛的起身,朝白皓宇躬身拱手:
“求白公子出手,救我儿一命!”
“安家主不可如此,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白皓宇吃了一惊,不明白安志仁一大早来找自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安志仁起身,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还把安少云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白皓宇。
白皓宇一眼就认出那玉佩,正是安少云经常佩戴之物。
“安家主先不要着急,蒋锐泽亲自找上你,说明他们是有所求的。”
白皓宇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蒋锐泽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诶!”
安志仁长长叹了口气:“说是要两千万元石和十间商铺,我已经带去了。
但到地方之后,他根本没看,直接就命人动手。”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说明,蒋锐泽的目的,不是元石和商铺,而是你!”
白皓宇看着安志仁,目光灼灼:
“或者说,他觉得单单一个少云的分量不够,想要抓更多的人质。”
安志仁闻言,眉头一皱,他压根没想到这种情况。
不过,听到白皓宇的说法,他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蒋家的目的:
“蒋家是想用我们去威胁姝儿?只是,他想要从姝儿那里得到什么?”
白皓宇看着安志仁,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画面:
他在海域第一次遇见安少云的时候,安少云是在一艘巨大的海船之上。
那艘海船,是炼器师炼制的一艘法船,在海上有着极强的防御力。
“那艘法船!”
安志仁瞬间想到蒋家的目的,小姝拥有一艘法船的事情,因为少云的缘故,整个锦安城都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逆子!”
安志仁一想到这个可能,只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若非他招摇过市,怎会惹来今日的祸事?
不过,很快他就又想到一个问题了:
“只是,蒋家要那艘法船做什么,他们自己也有几艘大船,虽然不是法船,但规模也不小。”
白皓宇心里已经了然,恐怕白少君极力想隐藏的那个势力,就是蒋家。
就在这时,包厢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白皓宇起身开口,是吕良和钟琴方,两人一进来,就和安志仁打了个招呼。
“事情有眉目了,就是蒋家。”
吕良这话一出,直接印证了白皓宇心中的猜想:
“这几天海上不平静,风浪很大,蒋家损失了三艘大船,因此这才把主意打到安小姐身上。”
说到这儿,吕良忍不住看了一眼安志仁,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若非他儿子经常拿着着安大小姐的法船招摇过市,有不至于被蒋家盯上。
十足的一个坑爹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志仁听他们的话有些迷糊,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吕良看着安志仁,略一思忖,就开口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蒋家是顶替锦家存在的,但是锦家的船,他们没拿到。”
安志仁闻言,不再细问,这些事情女儿也跟他模模糊糊的说过几句,他知道太多不好。
“那云儿……”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旦被扯到这些事情中,恐怕……
“放心吧,在蒋家没有得到法船之前,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白皓宇安抚安志仁一句,随即又苦笑:
“不过,这皮肉之苦,估计是免不了的。”
“哼,那个小兔崽子,不吃点苦,他就不长记性。”
安志仁愤愤说了一句,但眉宇间依旧能看出淡淡的心疼。
“接下来的事情,有用得着我安家的地方,尽管说。”
安志仁没想到,白皓宇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救自己儿子的事情。
“还请安家主去找蒋锐泽谈判,尽量拖住他,能留下最好。
我们这边拖住蒋家众人,吕师兄去救人,你们看怎么样?”
白皓宇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可以。”
安志仁率先点头,对于他来说,越快行动越好。
吕良也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也没意见,看向白皓宇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安家主回去准备准备,就约蒋锐泽见面吧。
蒋锐泽一出门,我们就去蒋家,然后吕师兄就去救人。”
安志仁起身告辞,去准备接下来的事宜,吕良和白皓宇留下来继续商量一些细节。
安志仁救儿心切,因此从天福酒楼回去不到一个时辰,蒋锐泽就收到了他的拜帖。
“蒋兄,小弟志仁,已在天香楼设宴,特邀蒋兄一聚,还请蒋兄赏脸。”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蒋锐泽反反复复读了不下十遍:
“哈哈哈,安志仁,你也有今天?”
“蒋兄?小弟志仁?哈哈哈,安志仁,你也有当小弟的一天?”
“来人,备车。”
蒋锐泽拿着那张拜帖,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甚至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了,他在安志仁身边毕恭毕敬,伏小做低这么多年。
今天,终于轮到他安志仁躬身低头,给自己见礼了。
“家主,谨防有诈!”
身旁的一位长老出言提醒,从安志仁能隐藏修为这么长时间这件事情来看,此人城府极深。
“带上五位长老同去,他儿子的命捏在我手里,他就翻不了天!”
蒋锐泽志得意满的说了一句,感觉这几十年来,憋在胸腔的那口恶气,终于要出来了。
一路上,蒋锐泽坐在马车上,来来回回看着手上那张拜帖,只感觉心里畅快的,如同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水。
安志仁选的地方很有讲究:天香楼。
众所周知,天香楼常年有强者坐镇,没有人敢在天香楼动手。
这,才是蒋锐泽敢大摇大摆来赴宴的重要原因。
一路上,马车特意挑选了繁华的街道,安志仁但凡有点脑子,自然不会选择当街动手。
“蒋爷,我们家老爷在后院恭候多时!”
一进天香楼门口,安家大管家,安擎就已经等在外面。
安擎虽说是个管家,但在安家的身份很不寻常。
平日里就算是安少云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安伯。”
整个安家,除了家主安志仁,再没有人敢对安擎发号施令。
以往,蒋锐泽见到这位安大管家的时候,从不敢轻怠,而安大管家也是笑眯眯的受了他的礼。
今时今日,那位高高在上,鼻孔里看人的安大管家,却是恭恭敬敬的在天香楼门口等候自己。
“哈哈哈,原来是安大管家,辛苦安管家在此特意等着我了。”
蒋锐泽特意提高音量,让天香楼大堂中的客人能听得清楚。
“蒋爷言重了,这都是应该的,我们家老爷为了今日之宴,特地定了“香兰院”招待蒋爷。”
安擎似乎不明白蒋锐泽此举的深意,还特意配合着多说了两句。
大堂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安家在锦安城的位置,他们自然知晓。
香兰院,更是天香楼最富丽堂皇,最奢华的院落,一天据说十万元石起步。
这蒋家主,不知何德何能,竟然让安家主如此款待?
要知道,就算是以往与安家齐名的锦家,都没能让安家主如此重视。
难不成,这锦安城的天,要变了?
蒋锐泽非常满意安擎的态度,直接拿出一个储物袋扔给安擎:
“有劳安大管家,些许元石,赏给安大管家喝茶。”
此举一出,大堂众人再次哗然,蒋家主此举,无疑是在打脸安擎。
安擎是安家大掌柜,在外代表的是安家的脸面。
蒋家主竟然用“赏”这个字眼,不亚于是一脚踩在安家脸上。
“哗……”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安擎脸上。
安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蒋家此举的深意,满脸笑容,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储物袋:
“多谢蒋爷。”
说罢,收起储物袋,微微躬身,开始带路。
“哈哈哈……”
蒋锐泽大笑一声,昂首挺胸,跟着安擎朝后院走去。
身后,大堂所有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蒋锐泽身后的五个长老,此刻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安家今日的举动,太过诡异。
虽说,安家公子还捏在他蒋家手上,但安志仁应该能猜得出他们是另有所求,绝对不至于如此。
只是,天香楼的规矩,向来不敢有人违逆,他们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进后院,安志仁亲自站在香兰院门口迎接。
“哈哈哈,感谢蒋兄赏脸,里边已经备好酒菜,请……”
安志仁也是满脸笑容,仿佛昨夜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而且,态度那叫一个谦恭,蒋锐泽的心里更是美滋滋的,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