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张书恒方才睡醒。抬头看了看,见二虎不在,想来是出去了。当下用手抹了抹脸,而后站起身来。从怀里把表摸出来看了看,都十点半了。他胡乱用手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服,走出门来。正见刘二狗的父亲提着鸟笼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张书恒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那边有水,把头脸洗一下,成什么样子了。”
听他这么说,张书恒也不气恼,反正心下透着一股亲切之感,一口大不缸里滔了水,而后把头脸洗了个干净。
“刘伯,二虎他们呢?”
刘父把鸟笼挂在树上,一边逗着趣儿一边说道:“那两个小兔崽子,你说他们能有什么正经事干,一大早就贼眉鼠眼地跑出去了,又不晓得去干什么事儿。”
张书恒拿过刘父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听他不停地唠叨:“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别一天到晚的在外面乱晃,现在世道不稳,学生成天的游行。前两天好像把事儿都闹大了,警察都开枪了,还抓走了不少人。你说说你们,一个个成天游手好闲,实在闲不住到外面找点事情做做。”
张书恒笑道:“刘伯说得在理,书恒也正想找个工作,但是在北平人生地不熟的,找工作这事儿也急不来。”
听了这话,刘父这才正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张书恒一眼,觉得这小子面容英俊,性格沉稳,跟自己那个儿子确是不太一样。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你要真想工作,就叫思梦给你帮帮忙。她在报社上班,知道的多,你要不好意思,我去跟她说。”
“说什么呀?”门口二狗的声音传来,张书恒抬眼看去,却见二虎二狗带着刘思梦先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刘思梦进门,先上下打量了一眼张书恒,而后面容一冷,把手里的自行车放在一旁,就走到父亲旁边说话。
二狗道:“恒哥,老爷子这是跟你说什么呢?看你们聊得倒挺热闹。”
张书恒笑了笑道:“没有什么,只是聊些家常。你们干嘛去了?”
二虎把手里的鱼肉提了一提,说道:“大早起的,我们哥俩就去置办吃食去了,怎么样,今中午咱们好好喝点。”
说着两人拿着东西奔向厨房。张书恒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把裤腿卷上来,露出被小四刺伤的刀口。那刀口的血早就干涸,结成一片暗黑色的血痂。张书恒拿水擦了擦,而后又用布包好,转头间却见刘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张书恒笑了笑,说道:“刘伯平日没事儿就出去溜鸟啊?”
刘伯没理那茬儿,招呼过刘思梦,说道:“丫头,这个张先生,想要在北平找找工作,你看看你那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刘思梦把目光投在张书恒脸上看了看,白了他一眼,而后对父亲说道:“我在报社上班,他能在报社干什么?”
“我认识字的。”张书恒忙说道。
看着刘思梦又白了自己眼,张书恒心下憋闷,我招她了?怎么看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以为报社就认字儿就行了?真是不知所谓。”当下也不再理张书恒,转头就向自己房里走,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来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我不想帮你,现在我们报社出了点状况,弄不好我都得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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