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和冉红裳在飞花山庄度过一宿,翌日清晨便告辞离去,步行回风烟阁。两人行的是一条小路,唯有青草晓雾,朦朦胧胧,白玉楼不觉想起西门乱春,即道,“乱春姑娘性情僻冷幽静,所爱之花,或不在牡丹。”
冉红裳轻蔑一笑,哼道,“阿哥,你少在我面前装盲作瞎,你猜到西门乱春偏爱之花,又不关我的事。”
白玉楼笑道,“阿哥也没说关妹妹什么事。”
“哼!”冉红裳小脸微红,气道,“那你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什么嘛?”
白玉楼一揖道,“书奇上下前后,令人欣羡。阿哥是在想连阿哥这个外人也知道的事,陆先生更应一清二楚,缘何却做那几乎不可能的事?”
冉红裳笑道,“你说的是邀请西门乱春赏牡丹一事?”
白玉楼道,“正是。”
“哎。”冉红裳叹了一声,颇为同情道,“陆庭中想让西门乱春进庄总要个理由吧?他是邀请别家姑娘,又不是去抢人。飞花山庄的牡丹远近闻名,有人想一赏而不可得,成功邀约西门乱春有些困难,但也并非绝对不可能啊。”
白玉楼深以为然,赞道,“陆先生对乱春姑娘可谓一往情深。”
冉红裳泼来一盆冷水道,“怕只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白玉楼将折扇打开,摇了摇道,“这回我们做对月老月婆,不要把事情弄坏才好。”
冉红裳瞟了白玉楼一眼道,“哼,谁要跟你婆婆妈妈啦?阿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心软答应别人的请托,搞不好招人怨恨,老娘也无能为力。”
白玉楼连连点头,应道,“多谢妹妹体贴关心。”
冉红裳连连摆手,“少来少来,我没那份闲心。”
白玉楼摸出陆庭中赠送的令牌,拿在手中晃了晃道,“昨日一会,细细嚼味,乱春姑娘可谓神气雅胜,令人着迷,不知花魁又会是何种气态。”
冉红裳不觉嘟了嘟嘴,心中微有不甘道,“西门乱春是风烟阁的第二枝花,神气雅胜是自然而然的。不过神气雅胜不假,但正如阿哥前头所言,西门乱春的美虽称大家,但还不够镇住一个风烟阁。”
“哈哈!”冉红裳忽又一笑,嘻嘻道,“西门乱春和我相比差不多吧,难争天下第一。”
“哈哈哈,”白玉楼朗声一笑,揶揄道,“阿哥不知妹妹还有自认不是第一的气度,想来当真汗颜。”
“哎!说什么呢?”冉红裳当即满脸不服,“我可没说其他的呀!我说的仅是美貌这种肤浅的东西,哼哼,我也不稀罕跟谁比出个高低!至于其他的,老娘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尤其是你!”
白玉楼忙道,“妹妹说的是。”
“知道就好!”
“不过…”
“诶,没有不过。”
白玉楼被打断话头,笑了笑又道,“阿哥只是想问一句别的话。”
“什么话?”冉红裳扭头道,“小心点说啊。”
白玉楼问道,“阿哥记得来时的路很宽敞,现在却走了这条颇为崎岖的小路,不知是因何缘故?”
冉红裳道,“来时天色已晚,走大路也没人看见。阿哥昨日在阁里出了风头,大白天被人看见免不了被拉住套近乎,如此一来怕是天黑也走不到风烟阁。”
白玉楼笑道,“京都之人应多是知书达礼的,阿哥若说有要事,他们岂会死活拉住阿哥不放呢?何况现在一大早的,除了我们,还会有什么行人呢?”
冉红裳不屑道,“就阿哥有要事么?人家若觉得拉住阿哥比阿哥的要事更重要呢?阿哥现在可是一座桥。至于行人,有句话叫‘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听过么?”
白玉楼摇头微笑,不再说话。
两人又走了一程,忽闻到一阵牡丹花香,白玉楼心头一震,才知冉红裳心意,“妹妹,你竟如此有心。”
冉红裳见白玉楼看着自己,眼神不似正常之态,窃笑道,“他又自作多情了。”
两人各怀心思,眼神一交,都微微一笑,也不打话,倏忽已行到一个小山庄外头,只见庄门楹上用隶书写着“丹药小园”四个字。
小山庄坐落在奇幽茂林里,晨雾缭绕,更见神秘非常,白玉楼走近轻拿门上铜环拍门,门开了,露出一个脑袋。
脑袋问道,“何人?”
白玉楼抱拳笑道,“在下冉惊鸿,特来拜访贵园,早早叨扰,还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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