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好黑,天上没有一点亮,暗沉沉的,仿佛天地要黏在一块,连方向也失去了。
少年在旷野中孤单行走,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儿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正在行走的“我”。
甚至区分不出来那是行走的我,还是“行走”本身。
路很长。
少年有时候很迷惘,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长大了,很高,很壮,很有力量,但瞧瞧自己,身体却是一片透明,甚至能直接透过自己看见身下那焦黑的地。
我要走到哪儿去?
我反复问自己,脚下却不停息的走着,身体疲倦得要垮下了,心里有个声音却一再的督促着:走吧,继续走吧,向前走吧!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必须走,这是你的使命。
少年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好像是身体里另一个自己,这另一个自己主宰着自己,自己和自己分裂了,说话了,而他竟然忍受了这种分裂的自我。
死寂的黑暗看不到尽头,黑暗的前端只有更加的黑暗,少年像是走在一口深得没有头的井中,无论如何行走,奔跑,蹦跳,都在同一个圆圈里打转。
既然走不出,为何还要一直走?
我想出去,放了我!
少年大声地呼着,叫着,喝着,声音并没有真的发出,感受不到自己的喉咙有那么半点的震动,可他觉得自己发出来了,是从心底痛苦的流出。
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唤,他用一颗流血的心求告,他想出去,他不愿困在这宛若宿命的轮回!
可出去是哪?
这口井仿佛救世他的归宿,注定的,孤独、死寂、黑暗,便是他逃不脱的牢笼!
他在呼喊中惊醒了。
一丝光芒落下,照亮了了黑黢黢的周遭,一双柔软微凉的手搭在他的身上,他听到有人焦急地叫他的名字:
“铁风?”
光很晃,他眯着眼看见了一张精致的俏脸上写满了忧色,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试着活动了一下指头,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痛。
“你终于醒了!”陆星柳擦着他脸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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