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星星和月亮。”屠龙躺在一张他亲手编制的藤椅上,神色淡和。
空山,一木屋,一条小溪前有三两的桃花树。四季如春的宝地。
几颗不甘寂寞的星星从月亮背后悠悠晃荡而出。
月光似水,照耀的也是中国的万里江山。
“又想月眉了?”
只听得一个浑厚声音在屠龙的身后响起,屠龙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那个令他“爱恨交织”的紫衣人。
“要不要吃泡面?”紫衣人手上端着一碗散发香气的泡面,盘坐在草坪上,嘴上吸着泡面。
“分一半。”
紫衣人护住自己的那一碗比他生命中还要重要的泡面:“我只是和你说说,你要吃,自己弄去。”
“小气。”
紫衣人得意洋洋道:“我就小气,咋的,你不服气可以来打我。”
屠龙转头望着紫衣人,笑了笑,他也许已经老了,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明亮,脸有些脏兮兮的,好像有几天的没洗脸了。
“你是紫衣人吗?”
三十年前,紫衣人是谁?天下谁人不知,有关他的传说实在太多太多。
三十年后的紫衣人呢?半个老人,是岁月催人老还是自己变老?
“你是屠龙吗?”紫衣人也反问道。
紫衣人和屠龙对视一眼,同时大笑,笑声中的含义谁人可了解。
“算了,我这人大方,分你一半。”紫衣人把屠龙把那一碗包泡面递给屠龙,“记得把汤水留下给我。”
紫衣人说完又叹一口气道:“家里没米了,又得出去着活干。”
屠龙眯着眼睛笑道:“你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然后端着一个破碗走到大街上要犯,我估计没几个时辰你碗里会多很多东西。”
紫衣人恍然大悟道:“对啊,我居然想不到,我当年什么说也是一个偏偏少年郎。”
说着,紫衣人起身,来到溪水边,吓了一跳:“屠龙,这头发鸡窝的家伙是谁?”
“好像是你吧。”
“挺有个性的。”
屠龙:“………”
紫衣人重新坐回到原先的地方:“我似乎忘记在这里住几年了。”与外界隔绝的日子他变得混沌了,实在记不住有几年了。
屠龙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树道:“看了这么多年的桃花,我终于体会到了月眉当时的心情,可惜的是来得太晚。”
“你一直说在桃花开的时候回来的,她看了三年桃花开,桃花开了,你没有回来,桃花落了,还是没有回来。又看了三年桃花,你还是没有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桃花也落了,她也死了。”
紫衣人的神色黯淡,看着那三颗桃花树。
“依我当年性子,本该杀了你的。”紫衣人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
屠龙一笑,没有自负,有的只是愧疚,道:“你若杀了我,今天就没有吃你半碗面,你上哪里找像我这么肯吃你剩下泡面的人呢?”
紫衣人仰望星空:“我想月眉在天上一定过着很好。”他的轮廓很深,深似可以装下本不该属于他的情。
“可是也孤独得很吧。”
“也对,一个人是孤独得很。”
屠龙淡淡一笑,从藤椅上站起,指着对面道:“有萤火虫。”
“我也看见。”紫衣人话落下,身子已经鬼魅的消失。
“萤火虫是我的。”屠龙大声道,悍然拔刀对着紫衣人的身子挥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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