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城回到府中的时候,罗孽正坐在后院亭子中赏月,研读了一整天的笔记,头脑难免有些昏沉和混乱,这暮晚的和风,这天上的弯月,使得他昏沉的意志和烦躁的心绪,渐渐淡定。这里很安静,除了给他送茶来的下人,没人打扰他。院子里的花,已然开谢了,枝叶长得很繁茂,微风过后,都是沙沙的树叶的声响,而那一轮远在天上的弯月,却仿佛就挂在树梢。
郝连城也走到亭子中坐下,月光映着他那张刚毅沉着的面孔。
“见到你要见的人了?”
“见到了。”郝连城顿一下,接着道,“枯木寺的那个和尚,我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陌生,他手中有一些宇文所安与唐寅的书信。唐雪琪确实是当年的废太子宇文所安,而天音阁唐放,极有可能就是宇文所安。”
这确实是一个颇为骇人听闻的消息。宇文所安化名唐放,藏身于天音阁这么多年,竟然无人知晓。罗孽心底涌起一连窜问题。宇文所安当年究竟是如何逃过劫难的?他藏身天音阁,难道就是为了活下去?又到底是谁,今日突然要翻那陈年的旧案?......
“这京城,看来是即将要掀起大风浪了,郝连你得小心。”罗孽望着天边最后一丝淡褪的晚霞,月亮的光辉更充盈了起来。这朝廷中的权力争斗,谁死谁活,为的什么,他倒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是他的朋友,不希望他有个什么长短。
“总感觉眼前是一片漆黑,”郝连城叹道,“我今天才知道,我能够继续查这案子,居然是受惠于别人的恩情,这太可笑了。”
“受惠于别人的恩情?”罗孽对此,很感到诧异,“谁的恩情?”
“你是不知,这案子,早就找了替死鬼,糊里糊涂草草结了。据说,是欧阳楚歌恩准了,刑部才答应让六扇门继续追查下去。方捕头说,欧阳楚歌已经几次三番催过,要让早一点结案。你说这是什么世道,查个案子,搞得想在权贵们的手低乞讨似的,处处受他人的欲望和喜好的制肘。原先我以为,是我的坚持,才争取到这继续追查真相的机会,却原来,这机会,不过是人家的一个交易,无足轻重,就是一枚棋子。以前听说欧阳楚歌亲自过问这个案子,我就觉得奇怪,今天,方捕头终于摊牌了,他说,这案子,只要办得让欧阳楚歌满意了,就让我统领做六扇门。让欧阳楚歌满意,自然很简单,让他的意思去做,也就是了,可是那些白白冤死的人呢?谁来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世间,难道就没个是非黑白善恶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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