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离开漕帮一事,南宫俊与杨朔二人已在刚刚密会上告知了漕帮各大堂主。尽管杨朔嘱咐过要大家保密,但等杨朔离开之后,南宫俊自己也很清楚,盯着这个位置的几个堂主都不是什么淡泊名利之徒。杨朔好歹还有一身强横武功,以及身为“十大”为他带来的江湖名望,而南宫俊却什么都没有,仅仅是在帮内底层帮众之间稍稍有些名望而已,对于那些老油头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威慑力。
南宫俊也想过求助于李壑,但想到自己始终要挑起这根大梁,最终还是决定不告知配着儿孙在城外静养的李壑,准备与几个亲信与李舟扶持起来的几位副堂主与分舵主商议,但如此一来漕帮分裂也就在所难免。
当见到李壑几乎是连夜潜入漕帮,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幕时,南宫俊心中便生出一阵痛苦,这种痛苦源于一种无力。自己果真能够在这个时候平衡帮内各种势力么?果真能够让没有外患的漕帮拧成一股绳么?
现在李壑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苛责之意,但南宫俊却还是感到不安,至于李壑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也没有一个确切答案。
于是,在几次欲张嘴为杨朔开脱后,南宫俊还是选择了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阿朔这孩子,向来把责任看得极重,现在漕帮虽无外患,但内忧已显,他是想要逼死我这个老头子么?”
听见李壑此言,南宫俊忍住叹息,试图为杨朔开脱,可刚一张口,又被李壑看向他的那一眼给打了回来。
“我知道,阿朔有苦衷,他这个人重义气,又不看重名利,在漕帮存亡危机已除,并且也像他与舟儿规划那般步入了正轨,他离开漕帮也是早晚的事情了。阿俊,我记得你是八年前正式入帮的,对吧?”
南宫俊惊讶于李壑话中竟无半点对杨朔的苛责,又对于最后那个问题十分不解,但还是忍住他那稍稍急躁的性子,点点头。
“舟儿和阿朔想必不会告诉你那些陈年往事,可你当年当真没有一丁点奇怪?在舟儿接手漕帮之前,漕帮根本就是一伙水匪,甚至可以说是江洋大盗,没有被官府通缉的原因,不过是我们每年向官衙砸进了半成纯利而已。这些事情,你应该极为清楚才是。”
李壑缓缓转过脑袋,看着微微晃动的火烛,那苍老的声音中还有一丝惆怅。
南宫俊心知,李壑这是要向自己交根交底,脑筋再一动,便明白李壑这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杨朔的提议,心中冒出一丝欢喜。于是也没有做任何欺瞒,实话实说道:“当然记得,若不是李大哥与杨兄弟这些有抱负的弟兄们,恐怕我会不耻于本帮这种作风。”
“的确,那你应该也知道,扬刀门崛起之后,咱们漕帮被夺去收益这些事吧?”
谈起当初那件事,南宫俊眼中映着的烛光仿佛更为旺盛了一些:“当然忘不了,当年本帮利润被他们利用各种手段打压,我们两家也因此结下了深仇。”
“当初那个计划十分机密,便是阿朔也不知全貌,当然,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是必定会反对的。”
南宫俊一怔,却是轻轻念道李壑方才提过的那两个字:“计划?”
“是的,计划。你不会以为扬刀门果真勾结或假扮水匪打劫咱们的走私船吧?”
南宫俊闻言更为吃惊,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却是连确认的话都说不出口。
李壑却没有打算就此而止,而是将这些陈年旧事和盘托出:“以扬刀门的财力,怎么能够与我们相斗?说起来,他们最开始那些商船,大半都是从我们这里转手租给他们的。直到他们做大之后,对咱们漕运生意产生了威胁,这才被一些人注意到。也因此,咱们的货被人劫走后,也不用我们说,自然会有人猜忌到扬刀门身上,这么说,你应该能够明白吧?”
南宫俊眼神虽有些呆滞,但神识却尚算得清明:“也就是说,我们是养匪自重?若是这么说,我便明白了,这都是为了李大哥上台接班所做的铺垫……也是为了漕帮改制而做出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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